人終將遺忘自己曾對自身許下的承諾。
    “弟弟，如果你能殺了我，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小女孩手裏上下拋著一把未開封的小刀，笑吟吟地看著坐在石椅上的小男孩。
    “不感興趣。”
    對方淡淡地盯著地麵，不再理會她。
    “弟弟，你不會是心疼姐姐了吧？誒喲～難得我們的族人裏麵出現了重情重義的家夥呢～”
    小女孩不在意地走過去，坐到這個隻有四五歲的小男孩身邊，將小刀放在石桌上，推向他的方向。
    “我們的族人，這麽糟糕嗎？”
    “糟糕？你是這麽理解的啊——我們隻是爭取自己想要的地方罷了，算不上糟糕，隻是為了自我而已。”
    “自我？”
    小男孩不能理解，他低頭看著下方搬運著甜渣碎屑的工蟻們，它們井然有序，努力地工作著，像一條順暢地流水線。
    脆弱的螞蟻不知道它們被什麽龐然大物盯著，隻是自顧自著工作。
    “那……螞蟻呢……”
    小男孩的聲音太低了，小女孩聽不清，連忙上前詢問了句。
    “嗯？什麽？”
    “沒什麽……姐，如果有一天我們也和‘祂’們一樣，你會怎麽辦。”
    其實，他不在意真正的答案，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麽回應。
    他脫口而出的問題，本就沒有正解。
    小女孩思索了一下，拿起桌上的小刀，轉了一圈後回複了一句：“殺了你，奪得我們家族的全部能量，成為所有世界的主宰者。”
    她野心勃勃地盯著手裏的小刀，“我們本來就是天生的敵人啊，乖弟弟～”
    小男孩抬眸凝視著她。
    “那如果是我殺了你呢。”
    女孩忽然大笑起來，用力地拍著桌子，直接讓石桌出現了一道裂縫，“弟弟，這怎麽可能？我可是天生的靈體，我擁有著無數的能量，我可以殺死家族所有人，包括你。”
    “是嗎……”
    男孩低著頭，思索著，“那如果你現在就死了呢。”
    這句話一說完，女孩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看著自己眉心上的刀，身體猛地掉落在地。
    小女孩死了，死在自己帶來的那把小刀上，死在了她最看不起的家族裏麵算得上半邊緣人物的弟弟身上。
    ……
    霄雲看著這一幕，摸了下那把帶著血的刀尖，血珠滴落時，他感應到了一陣視線。
    他轉過頭，與那個小男孩對視上。
    “你是誰……”
    “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或許，我是很多人。”霄雲這樣簡單地回應著，靠近到小男孩身邊，後者想掙紮，卻發覺自己動彈不得。
    霄雲掌心貼在對方的心髒處，輕輕歎了口氣。
    他的右手掌心出現了一顆心髒——小男孩的心髒。
    小男孩驚恐地放大瞳孔，不可置信地瞪著霄雲，但更令他意外的是，他居然活著。
    他失去了心髒，但還活著。
    “你不會死的，但請記住……”
    他俯身在對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剛起身，小男孩如同煙霧般，伴隨著眼前的畫麵一起消散了。
    霄雲低頭看著右手上的心髒，一個用力，直接將它捏爆。
    霎時間，天旋地轉，他的耳邊又響起了那道令人作嘔的嬌俏女聲。
    “霄雲，你真是對自己都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