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罄竹一手直接拎起霄九的後衣領，對著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霄雲晃了晃，“霄雲，你終究鬥不過我——噗啊啊啊啊啊！”
    她話語未落，就直接被手裏小孩頭頂上的一對角刺穿了雙目。
    霄雲本身就是強於所有同類族人的存在，即便是他衍生出來的心髒的能力也強於他們。
    何況，霄罄竹本來就有傷在身，本想借助這顆心髒大補回血，不曾想會出現這等變故。
    她控製著沒將手裏握著的家夥撒開，緩了會重新睜開眼睛。
    彼時，她的眼睛處隻有血淋淋的兩個黑洞，可那股陰狠勁並未減少。
    她恨。
    她不單恨同是同父同母的弟弟從弱小變得強大，恨為什麽她拚盡全力最後還是會被她擊垮的廢物重傷。
    她恨的太多了，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最初恨意的來源了。
    “霄雲，你……”
    “霄罄竹，你太想贏了。”
    “什……什麽……？！”
    霄罄竹隻感覺到自己刺痛的雙眼被什麽冰涼的東西捂住，輕柔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你真的覺得我隻能殺你那一次嗎——”
    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時，她是惶恐的。
    她賭上了太多東西了，但這一切好像全是徒勞。
    “你……你不是能量流失了嗎？我們族人如果自毀心髒就等同於背叛自己，你怎麽可能……”
    “你還記得那個係統嗎？”
    霄雲也不是真想得到她的回複，繼續自顧自地說著。
    “它的第一任主人，就是我，而它，是我衍生出來的第一個‘心髒’，可惜了，它背叛了我……哦，對，你和它合作過，你也應該清楚無論如何背叛，‘心髒’終究與本體相連，我知道你的一切——”
    霄雲娓娓道來霄罄竹部署的計劃，以及他的等待。
    他把一切秘密挖開，讓霄罄竹所有的底盤灑落一點。
    “你想要登上那荒蕪之地的上空去獲取更多的能量，你想要重啟回到族人最初的開端，你想要成為那個真正吞噬能量的人……你想要的太多了，霄罄竹。”
    瘋狂掙紮的人卻發現自己的能量正在從眼睛處流失，扭動得更強烈了，但微弱的行動終究還是抵不過強大的鎮壓。
    他們的能量懸殊，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
    不知多久，霄罄竹已然覺察到自己死期將至，開始安靜下來。
    “為什麽……為什麽……”
    她雙手垂落，發白的嘴唇小聲呢喃著，“其實，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麽不選擇阻止我，而是讓我繼續下去……難道這也是你計劃之中的一部分嗎？你……”
    她急求一個答案，隻等到答題者的一聲歎息。
    意識消散之際，她聽到了他的提筆。
    “我給過你逃的機會，在你刺穿自己心髒的那一刻。”
    霄雲鬆開手的那刻，霄罄竹緩緩滑落倒地，而她那黑漆漆的瞳孔不知何時長出了一雙新的眼睛。
    一雙靈動的黑褐色眼瞳。
    他低下身子，雙手為對方合上雙眼。
    “這注定你死我活的命運，與之前還是沒有一絲變化……”
    霄九趴在霄雲的肩頭，疑惑地看向後者，“哥哥，為什麽姐姐睡這裏，不硌得慌嗎？”
    霄雲搖了搖頭。
    “不，她應該待在這片荒蕪之地。”
    那個曾經“無憂無慮”的霄罄竹，本就該活在這裏，永遠不要醒來，永遠不要參與所謂的紛爭。
    她太愚昧了。
    愚昧得以為殺了他就可以得到全部能量並去往上空。
    ——他們真正的敵人一直都是上空的外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