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青一陣白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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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秦淮茹言及林禎相助,承攬萬盒火柴之手工活,傻柱喜笑顏開,“秦淮茹,我實難啟齒,你婆婆納鞋底,已將鞋底磨得光亮,怎能不傷手?嘿!林禎此舉,真乃大善。”
    劉玉華卻道:“就怕好心不得好報。”
    秦淮茹笑答:“無妨,我母親想必已著手,我且為她熬薑湯驅寒。”
    傻柱隨手取大塊薑,“拿去便是,無須歸還,我家尚有。”
    言罷,小當含淚而來。
    “媽,奶奶訓我。”
    “何事哭泣?可是你又淘氣,惹人惱了?”
    小當搖頭,哽咽道:“奶奶上床欲眠,我問她為何不等飯畢,她便凶我,言頭痛,令我出去。”
    劉玉華撇嘴道:“定是裝病無疑,被我言中,八成又在背後詆毀林禎!”
    秦淮茹尷尬笑道:“我且回去瞧瞧。”
    言畢,攜小當離去。
    傻柱歎道:“劉玉華,你日後言語能否委婉些?莫要讓人家秦淮茹難堪!”
    劉玉華不屑:“我便是這般直率,總比你這張臭嘴強!不滿便憋著!”
    傻柱無言以對。
    秦淮茹歸屋,見賈張氏蒙頭而睡。
    “媽,您還用飯否?”
    賈張氏默然不應。
    秦淮茹便不再呼喚,將薑置於桌上,呼道:“棒梗,收拾碗筷用飯,飯後再寫。”
    待秦淮茹端飯上桌,賈張氏默不作聲,披衣即食。
    今晚,餐桌上的佳肴是玉米麵煎餅、稀麵糊湯,外加兩碟小菜:一盤醃蘿卜葉和一盤醬黃豆。
    按理說,婆媳倆均失伴侶,攜三幼子度日,更應齊心協力,讓家境轉好。
    家中應盡量避免怨言與爭執,保持和諧。
    盡管生活清貧,但隻要家人間情感融洽,心靈得到慰藉,遠比物質富足更為重要。
    然而,賈家情況頗為特殊。
    秦淮茹手頭寬裕卻吝於花費,而賈張氏則貪嘴懶惰。
    婆媳二人心存芥蒂,無論如何努力,家中難覓幸福蹤跡。
    此番  起於賈張氏欲改善夥食,卻反遭苦差。
    三百個火柴盒尚難應付,何況區區一百?她根本無法完成。
    賈張氏決定與秦淮茹冷戰,迫使秦淮茹想法子處理這些火柴盒。
    她寧可終年粗茶淡飯,也不願動手勞作。
    秦淮茹立場堅定,決定拖延,看誰更勝一籌。
    既然這萬盒火柴已至,你必須設法完成。
    三餘元之資,足以讓年節過得寬裕些。
    賈家晚餐自始至終,無人言語。
    賈張氏飯後一抹嘴,便又躺回炕上。
    秦淮茹則收拾碗筷,切薑片,熬了一大碗薑湯。
    默默無語,置於桌上,攜小當與槐花進裏屋就寢。
    賈張氏氣得咬牙切齒,穿衣起身,見薑湯無糖,便對棒梗道:“去,到你傻叔家借些紅糖來,這一大碗薑湯若無糖,誰能下咽?”
    棒梗撇嘴道:“我才不去他家!”
    “那便去後院你小姨夫許大茂家,聾老太太家,或是大爺爺家,總之,給我弄些紅糖回來。”
    棒梗無奈,垂首欲出。
    “棒梗!作業寫完了嗎?快寫作業,寫完睡覺,明日還要上學!”
    裏屋傳來秦淮茹的嗬斥聲。
    “知道了,媽,我這就繼續寫。”
    棒梗向賈張氏搖頭,回屋繼續學業。
    賈張氏氣得頭疼欲裂,忙摸出兜裏的小藥瓶,吞下一粒止痛藥。
    這才未當場氣死。
    最終,她強忍辛辣,硬是將一大碗薑湯一飲而盡。
    次日清晨,賈張氏病倒。
    此番確係真病,非假裝。
    賈張氏麵色潮紅,氣息灼熱,燒得神誌不清,隻覺渾身疼痛。
    秦淮茹驚恐萬分,誤以為昨晚與婆婆的爭執讓婆婆氣出了病。
    一旦此事傳揚出去,她孝順的好名聲將毀於一旦。
    “棒梗,先給婆婆端杯水來,我這就去找你林叔!”
    秦淮茹匆匆披上外衣,直奔林禎住處,因為隻有他能看病。
    她打算先讓林禎瞧瞧情況,再考慮是否去外麵的診所找葉大夫。
    林禎剛起床,正準備洗漱。
    見秦淮茹如此焦急地趕來,不禁皺眉提醒:“秦淮茹,你這是怎麽了?鞋都沒穿好,外麵下雪了,小心摔倒。”
    “快,林禎,我婆婆病得很重,你快去看看。”
    林禎打趣道:“別是她裝的吧,不想粘火柴盒了?”
    “不是,真的病了,呼出的氣都熱得燙手。”
    “行,我這就去瞧瞧。”
    林禎進屋一瞧賈張氏的模樣,便斷定是內熱過盛所致。
    “昨晚賈大媽吃了什麽?”
    秦淮茹答道:“沒什麽特別的,就是棒子麵鍋餅、鹹菜和麵湯,對了!睡前還喝了一大碗薑湯!”
    林禎搖頭苦笑:“你給她喝什麽薑湯啊?冬天該吃蘿卜,夏天才吃薑。冬天捂得嚴實,不會受寒,反而容易積內熱。又不是走長路凍著了,沒必要喝薑湯。”
    秦淮茹歎息道:“她說手凍了要驅寒,我從傻柱家借了一塊薑。這嚴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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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你找葉芪開點瀉  就行。真想不凍手,就別老捂著。”
    秦淮茹這才鬆了口氣,沒事就好,不然這火柴盒誰來粘。
    最後,她去葉大夫那裏花了一毛錢買了一劑瀉  。
    給賈張氏熬上藥後,她才去上班。
    賈張氏唉聲歎氣:“唉……這還沒開始幹呢,就先賠了一毛錢,這得粘三百個火柴盒才能賺回來啊?”
    秦淮茹說:“那您還不快著點,我去上班了,今天下雪中午不回來,您別忘了給槐花做飯。”
    賈張氏差點掉眼淚。
    她真想把幾千個火柴盒交給前院的叁大媽,但又舍不得。
    自己粘吧,十個手指頭凍得跟蘿卜似的,這要粘到來年春天也粘不完。
    感覺自己以後的日子都被火柴盒給拴住了。
    年前別想再去胡同和老太太們聊天了。
    正發愁呢,肚子突然咕咕直響,一股氣直往下墜。
    這瀉  勁兒可真大,賈張氏抓起一張報紙就往公廁跑去。
    賈張氏此刻真切體會到了冬日之嚴寒。
    這日,她頻繁往返於公廁,足足六七次之多,途中還不慎滑倒一回。
    幸虧冬日衣物厚重,加之她身上贅肉頗多,才未傷及筋骨。
    否則以她這把年紀,恐怕難免骨折之虞。
    “哎喲,日後可不敢再貪心了,若非擔心薑湯被秦淮茹搶去,我又怎會飲盡那一大碗。”
    傍晚時分,秦淮茹歸家。
    隻見賈張氏臥床不起,槐花在屋內嬉戲,火柴盒卻一個未粘。
    她不禁蹙眉問道:“媽,您今日感覺如何?身體可有好轉?”
    賈張氏沒好氣地回答:“好多了。”
    “那便起身粘火柴盒吧,瞧瞧睡前能否粘滿一百個,明日我好送至街道辦,晚飯由  辦,您就別操心了。”
    秦淮茹此言本無可厚非。
    但賈張氏滿腹怨氣,陡然間撒起野來。
    “我就是不粘,你能奈我何?索性將我送回鄉下娘家,讓娘家侄子供養我,你趕我走吧!東旭啊~你怎就狠心拋下老母而去~我這日子沒法過了~這賈家已容不下我了~老天爺啊!”
    “媽!您這是要作甚?誰說要趕您走了?”
    “你你你!就是你!你嫌棄我拖累你了!哎喲喲~東旭啊~你可聽到為娘之言?”
    “媽!您別胡鬧了,大雪紛飛的,別讓鄰裏看了笑話!”
    “呸!秦淮茹,你安的什麽心!你掐死我這老婆子算了,來,你掐啊掐啊!”
    賈張氏的幾聲吵鬧,瞬間將前後院的鄰居都引了出來。
    婁曉娥皺眉道:“這才哪到哪兒,第二天就鬧上了?”
    林國林央求道:“媽媽,我們想去瞧瞧。”
    林禎製止道:“不可,外麵正下雪呢,凍壞了咋辦?回去寫作業吧。”
    “是,爸爸。”
    婁曉娥問道:“你不去看看?”
    林禎笑道:“不去,大雪天的湊什麽熱鬧,你也別去,免得著涼。”
    前院的大多數人隻是在門口聽了片刻,便又回屋了。
    賈張氏每年總要鬧騰幾回,看多了也覺乏味。
    況且萬一被她胡亂攀咬,反倒惹一身腥。
    叁大爺閻埠貴亦不想摻和這熱鬧,正欲轉身回屋。
    忽聞賈張氏與易中海爭吵之聲。
    “林禎,快,打起來了,趕緊跟我去瞧瞧!”
    閻埠貴這麽一說,林禎也隻能硬著頭皮,隨他前往中院瞧瞧狀況。
    在中院裏,賈張氏正要對易中海動手,卻被傻柱緊緊拉住。
    易中海急得直在地上跺腳。
    “易中海,你心懷不軌,想把我逼回娘家啊!”
    “大嫂子,你這是瘋了吧?我怎會故意刁難你呢?”
    “那你說說!為何找林禎幫忙,弄來一萬個火柴盒讓我粘,大冬天的,我十個手指頭都凍僵了,你是成心跟我過不去!”
    易中海原本是聽見賈張氏和秦淮茹爭吵,趕忙出來勸和。
    結果賈張氏卻揪住他不放。
    他現在真是後悔莫及,心想就不該多管閑事,更不該去找林禎。
    這賈張氏真是個難纏的主兒。
    易中海氣得直擺手:“行行行,我以後再也不管了!”
    閻埠貴驚訝地喊道:“哎呀!一萬個火柴盒?這可是大好事啊,這還不能過個美滋滋的年?大嫂子,你要是不願意幹,給我得了,讓我家婆娘粘,反正她在家閑著也是閑著。”
    “呸!你想得倒美!我們家是特殊情況才申請的,你家男人死了嗎?你兒子手指頭斷了嗎?”
    閻埠貴一聽,臉色瞬間變得青一陣白一陣。
    “你你你!哎!我就不該來勸架,林禎,走走走,咱回家,炕上暖和著呢,何必冒著大雪來勸架呢?”
    林禎搖搖頭:“還不是您非要我來,我鍋裏還燉著海帶豆腐呢,熱熱乎乎地喝上一杯,可比踩著雪來挨罵強多了!”
    林禎和閻埠貴隨即回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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