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再次仔仔細細的將整個銀月領地檢查了一遍。
    確定這裏除了一片焦黑的土地和房屋遺跡以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水這種東西更是一滴也沒有。
    那堆房屋的遺跡周邊倒是有一些看不太明白的奇怪建築殘骸，不過在那名老帥哥的解釋下紀元也搞清楚了他們的用途。
    原來那些看似高塔一樣的建築殘骸竟是銀月狼族用來祭祀祖先的場所。
    當然，隻是祭祀，並不沾染什麽神學的東西。
    銀月狼族是純粹的無神論種族，他們堅信狼死道消才是這個世間唯一永恒不變的真諦。
    之所以會專門建立這些高塔用以祭祀先祖。
    一方麵是為了寄托尚還在世之狼對於先祖的緬懷之情。
    另一方麵則是為了讓後來之狼永遠的記住先輩們的豐功偉績。
    不過相較於祭祀用的高塔，銀月狼族其實更熱衷於花費大代價去修築學堂和武館。
    “諾！那些就是了。”
    老帥哥遠遠的指著一些即使是做遺跡也比其他建築明顯要大坨許多的建築殘骸。
    看著老帥哥臉上那微微上翹的嘴角，紀元竟然莫名的覺得對方有些驕傲是怎麽一回事？
    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嗎？
    這銀月狼族的思想果然超前。
    曾經紀元也覺得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
    直到他來到太初世界以後，這種想法才被一個個現實人物和事件一點點的蠶食殆盡。
    殘魂重現世間大殺四方這種事情紀元已經見過不止一次就不用多說了。
    甚至還有一個活生生轉世重生者曾經和紀元並肩作戰過那麽一小會兒。
    當然這也不能說明銀月狼族的世界觀就一定是走了歪路。
    最起碼紀元本人就沒有經曆過做鬼魂的階段。
    他從乾坤大陸穿越到太初世界隻不過像是睡了一覺那麽簡單而已。
    雖然在乾坤大陸的自己大概率應該是死了，但也不能簡單的定義為是紀元的魂魄來到了太初世界。
    因為他不清楚，不知道，更沒有所謂的實證，所以也就無法蓋棺定論。
    所以關於一切都還隻是猜想階段。
    這個問題的答案可能得等到紀元足夠強大了以後才能夠窺探一二。
    至於劍心和林北鬥這兩個例子，紀元就更是心裏沒底了。
    殘魂能夠再現世間也許是因為他們，
    ——沒有死透…
    至於劍心重生一事。
    他都已經強大到可以揮手間連續斬殺數名半神，想必真實修為必然是遠超一般半神，至於有沒有窺探到半神之上的境界，恐怕除了劍心自己以外誰也不清楚。
    因此重生之事大概率和其通天的修為是脫不了幹係的。
    劍心本人或許曾經窺探到過這個世界的本貌，但其他人如果用他的個例來推算這個世界就不見得準確了。
    所以唯心還是唯物，尚還言之過早。
    不過有一點紀元是確定的：
    這個世界上絕對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推動著所有的一切發生和前行。
    你以為的機緣巧合其實是命中注定，你以為的逆天改變其實也早已書寫。
    至於紀元為何能夠確定這一點，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許有一天它能夠明悟的時候他也就成功窺探到這個世界的本貌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雙無形的大手或許就是所謂的神。
    但即使這個神真的存在於世間也同樣不能說明銀月狼族就是錯的。
    誰說神就一定是唯心的了，他可能隻是一個正在玩塑料玩具的小胖墩。
    而我們都隻是任人擺布的玩具小人。
    但我們生來便被操控這個事實卻並不為大眾所知曉。
    這沒有什麽不好理解的，不過是沒有窺探到世界的本貌罷了。
    就像是井底之蛙或者缸中之魚。
    不過這些距離紀元還有些過於遙遠，如果他們沒有辦法從這個被銀月族人遺棄的領地出去的話，恐怕終其一生也就隻是幾隻井底之蛙了。
    紀元再次探出精神力。
    這一次他的重點觀察對象是這片焦黑世界的邊界。
    ——那是一種類似於遊戲世界中的空氣牆一樣的東西。
    紀元能夠看到空氣牆外還有一些虛假的景象，但是他很清楚這片區域也就到此為止了。
    因為他的精神力在此受到了阻礙。
    那種無形的空氣牆就像是結界。
    但絕對要比一般的結界堅硬的多。
    畢竟比起結界來說，它還有一些空間壁壘的意味。
    之所以會有此一說是因為紀元在將其和結界作比較時就已經在嚐試用攻破結界的方式對付那堵空氣牆了。
    於是便是一小段時間的拉鋸戰。
    隨著哢嚓一聲脆響，距離紀元一行人最遠的一堵空氣牆終於被他用乾坤境搬運走了一小塊。
    好消息是：這個空氣牆明顯沒有紀元的乾坤境硬。
    壞消息是：空氣牆外麵並不是預想中的神聖森林。
    那是一片虛空……
    一片一無所有的虛空……
    就連黑暗也不曾存在……
    若是紀元等人貿然進入其中，恐怕也會落得一個不存在的下場。
    搞不好，就連曾經所擁有的一切也會被抹去。
    這個人存在過的痕跡，經曆的過往，甚至就連別人記憶中的這個人也都有可能變得徹底不存在。
    這就是那片虛空所帶給紀元的感受。
    若不是他及時反應了過來甚至有可能一直注視著那片虛空直到迷失。
    若是半神強者所撕開的虛空裂縫後麵都是這樣的情形的話，恐怕紀元就得重新預估一下半神的實力了……
    想象一下，若是在和半神的戰鬥中，對方忽然在紀元近前開這麽一條縫隙的話他又該如何應對呢？
    至少現在的紀元是絕對不敢把這樣的虛空裂縫往乾坤境裏運的。
    這樣看來，半神和劫丹之間的差距根本就不是什麽分水嶺，而是一條難以逾越的天塹……
    就在紀元琢磨著如何才能妥善的應對半神強者時，耳邊忽然傳來了疑惑的聲音。
    “剛才那是什麽動靜？”感知僅在紀元之下的林蝶第一個發現了異常。
    和紀元同處這片焦黑世界的眾人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二百公裏外的異象，但是很明顯的，他們都也聽到了那陣清脆的聲響。
    看起來這個焦土世界的空氣牆竟然好像是在共鳴一般。
    所有人都抬起頭來觀察著四周。
    然而這附近除了那一聲聲餘音不斷的“哢嚓”聲響以外便再無其他異常。
    但是已經將二百公裏外的景象收入腦海的紀元卻知道，這動靜並不僅僅隻是共鳴那麽簡單。
    因為在那一小片被紀元收走的空氣牆附近，那片虛空正在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蠶食著這片焦土世界。
    同時原本隻有井蓋大小的空氣牆漏洞也在向著四周緩緩擴張著。
    所以那脆響聲才會不絕於耳，因為這片焦土世界正在崩壞。
    若是任其發展的話，隨著那個空氣牆的漏洞越來越大，虛空吞噬這片焦土世界的速度隻會越來越快。
    恐怕要不了多久，紀元一行人便會從太初世界永遠消失。
    留不下任何一絲痕跡，更加不會有人記得他們，包括他們的父母和親朋。
    紀元有些無奈的看了看略顯驚慌的老帥哥和茫然無搓的白鸞以及滿臉媚笑的肥仙鶴還有那無所顧忌仍放肆大吃著美味蟹黃堡的小胖墩紀無敵。
    最後又將目光放在了淡定自如的林蝶身上。
    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不要將那邊正在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
    當然，紀元也從來不是什麽站在原地等死之人。
    “既然古時候有女媧補天的傳說，那我紀元便是效仿一下又如何。”
    一念及此，紀元便將乾坤境中的那塊空氣牆碎片小心翼翼的往百公裏之外的那個漏洞上拚湊。
    好消息是：在紀元的神級裁縫術下，那塊碎片果然又和整個空氣牆連結在了一起，那嚴絲合縫的邊界就好像是它從未被乾坤境割裂過一樣。
    壞消息是：補天的材料不夠了，紀元手裏隻有井蓋大小的空氣牆碎片，但是此時的空氣牆漏洞在那片虛空的蠶食下已經有一棟樓那麽大了…
    “玩呢！”紀元在心中怒吼：“該死的虛空把我的補天石還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