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裏，林澤階看見娘親和三個姐姐圍著外婆在做針線活，笑容沒有一絲壓抑，不由也輕鬆下來。
    以後自己可以認真讀書，為她們支撐一片天空。
    隻有父親神色恍惚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
    外公陳建關見不得女婿失落的模樣，對他說道：“姑爺，你是不是得想一想階兒和你們的房屋的事？”
    “哦！嶽父，我應該怎麽辦？”林鴻福表情從迷茫到真情虛心請教很順滑。
    陳建關看得不由笑起來，林鴻福迷惑不解問：“嶽父你笑什麽？”
    “我笑你這性格真是有福之人，你去叫大郎過來，一起商量一下。”陳建關沒有過多解釋，女婿的性子軟綿沒有什麽本事但是守本份，是過日子的人。
    陳建關和大兒子，仔細商量女兒一家以後更好的生活，畢竟他們兩見識信息都比較廣。
    確定下來的方案是利用五根金條建房屋和買些田地山林，加上分家的家產有長久的收入。
    林鴻福不願跟著去當差，那就繼續做竹器耕點田，日子肯定比以前好。
    最重要的事，還是林澤階讀書的事。
    陳家灣有本家的父子開私塾，水平很高。
    大舅林思騰和爹爹帶著陳澤階到私塾中，一位身材消瘦滿臉書卷氣，方正古板夫子在接待著他們。
    大舅肅穆敬重介紹牽著的林澤階說：“族叔，這是我的外甥，想送到您這裏開蒙。”
    夫子點點頭平靜開口，“別客氣坐著說吧！送到我這裏讀書識字，是要學以後找一份更好賺錢本事，還是要科舉有沒有想好？”
    大舅才半個屁股坐著，畢恭畢敬回答：“是想科舉的。”
    “嗯！科舉這條路不好走，需要個人天賦有恒心和毅力，還要家裏有產業。”夫子眼睛看向林鴻福，“林女婿吧！你來回答，家裏一年收成有多少？有什麽產業？”
    林鴻福對讀書人有天然的畏懼，緊張的左右找大舅，他不明白讀書不就交錢為什麽要問這麽多。
    陳思騰提示著，“你把情況如實向夫子說。”
    “哦！我有三個女兒一個兒子，會做竹器，娘子會繡花繡得很好，活計做不完。”林鴻福緊張找不到重點，人家問資產他回答技術。
    “別緊張我隻是一個普通人，不過會一點八股文章的書生，讀書很費錢科舉投入很高，我的意思是要先保證生活明白嗎？你有哪些產業？”陳夫子語調平和，自嘲安撫著林鴻福。
    林澤階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夫子，對他想法刮目相看。
    林鴻福被夫子看得不知所措，在努力措詞。
    陳思騰幹脆代答：“夫子，我妹夫在清溪村有半座山十多畝田，還打算再買田產和山林，我們家也全力支持外甥讀書。”
    夫子有些不高興，板起臉：“我說話你不要代答，收還不收由我來判斷，我看你是在外做事飄了，給我站好。”
    大舅沒有一點脾氣老實的站好，神情聽訓的模樣。
    “你已經在縣衙做事，時不時的搶話成什麽體統，上司隻會不喜於你。”夫子慢條斯理的訓斥，“你不知道別人問話要的答案，而先說出你的理解，說對為人所忌，說錯為人看輕明白嗎？”
    “多謝夫子教誨我錯了。”大舅認真的道歉。
    “難道我不知道這是你妹夫，你爹當官了？科舉不是一年兩年的付出，你們能支持這麽長的時間嗎？時間才是考驗。”陳夫子說的快了一些，內容很實際。
    “就算再長一些，我們也沒有意見。”大舅肯定的說。
    夫子更不高興：“話不要說這麽滿，資助外甥讀書，你父母沒有恩主之心，不代表你們中每一個都沒有，人付出總會要別人回報，科舉有很多意外,教你們多少遍了陳家子弟出去做事要謹慎，話不能說滿。。”
    “族叔你問吧！我不多嘴。”大舅認慫。
    夫子不再理大舅，蹲下身和林澤階平視和藹說：“孩子你過來，我問問你幾歲呀？叫什麽名字？有讀過書嗎？”
    這是林澤階遇到除了爹娘外，不多能夠蹲下身平等對視長輩，認真回答：“夫子好，我叫林澤階今年5歲了，跟著外公學了一點點不知算不算讀過書。”
    “這不算讀過書，你這孩子被養得真好，你娘是很盡心，口齒清晰，回答問題條理分明，想不想跟夫子讀書呀？讀書可是很苦的你敢不敢挑戰呀？”陳夫子一連問好多問題。
    “我想跟著夫子讀書，讀書苦但是種田更苦，風吹的冷，雨打的痛。”林澤階實話實說。
    “嗯！去你爹那邊吧！我問問你爹。”陳夫子看向林鴻福，“你兒子讀書可是很花錢的，筆墨紙硯長年累月花費，一年下來不要十兩也要八兩，你有準備嗎？”
    有渡後林鴻福逐漸不緊張：“夫子，我有弟弟讀書知道要花很多錢的，我隻有一個兒子想讓他考上秀才能夠免賦稅就好。”
    “你弟弟考上功名了嗎？”
    “沒有。”
    “考上功名很難的，你孩子跟我讀書我會因材施教，如果他不是讀書的料或者你家錢不夠，我就教他生計的知識，你覺得可以嗎？咱們莊戶人家吃飯生存才是第一對不對？”
    “對，但是我兒很聰明不能和一般孩子比，夫子你好好教，他不會讓你失望。”林鴻福激動的回答。
    陳老夫子知道能送來孩子來讀書父母，都認為自己的孩子很聰明，但讀書要的聰明不是接話快，很靈機耍寶的聰明，是能安靜下來自律自控毅力十足的孩子，是看起來不是那麽靈機活潑的孩子。
    大舅還是忍不住迵 炫耀的說：“族叔，我外甥很特殊，過目不忘是讀書種。”
    “什麽過目不忘？”夫子提高聲調，臉上帶著驚訝站了起來，“真的嗎，你怎麽不早說？”
    大舅陳思騰露出委屈表情：“我想說但是你不是讓我別插嘴嗎？我們都試過，縣衙的錢師爺也試過，真的過目不忘。”
    陳夫子激動的連連撫摸胡子，“我相信你們，你爹在嗎？”
    “我爹去巡邏了要幾天才回來，您有什麽事我叫他回來就找您。”
    陳夫子搖搖頭，“你妹夫在我們村建房，以後考上功名算姓林的還是姓陳的，你有考慮過嗎？”
    這話把陳思騰問懵了，“當然是姓林，我妹夫姓林，我外甥也姓林。”
    “愚蠢，一宗一姓要過好日子，有出息靠什麽？讓這孩子肩挑兩姓才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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