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從被子裏抱起來穿上衣服，洗完臉刷完牙，這讓一向睡到自然醒的林澤階暈呼呼的。
    吃早飯時才想起來今天要上學，由父親牽著手送到夫子的私塾，夫子領著先拜孔先師後進入教室。
    學堂有兩間教室，陳夫子帶著林澤階進入其中一間後，拿起講桌上的戒尺，“啪”一聲打在桌子上開始介紹：“這位新來的同學叫林澤階年齡最小，大家要多照顧他。”
    林澤階看坐著兩排的人，其中一排人數少年齡也更少有5個，另一的排人數多6個。
    其中有三個是表哥陳運振，陳運光，陳運祥，他們向林澤階眨著眼。
    外公家還有兩個大表哥，最大陳運岩15歲去縣城習武，第二的陳運瑞14歲在藥店做藥童。
    外公原來計劃是他老了後急遞鋪的差人由大舅接手，大舅老了大表哥來接手，急遞鋪的差人在外行走，需要學武防身。
    夫子說完領著林澤階到最年齡小的那排，前麵的位置坐下，幫他放好筆墨紙硯才回到講桌上，嚴厲看著眾人，“開始上課，把昨天的作業拿出來我要檢查。”
    等所有人的作業擺好後，陰沉著臉開始檢查，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
    夫子先走向林澤階邊身旁同桌，“陳運權，你為什麽少寫一頁。”
    “夫子我寫著寫著累了就睡覺了。”叫陳運權急裏忙慌的站起來解釋著。
    “哼！不努力，站出來。”
    陳運權站起來乖乖走出座位，夫子的戒尺直接打在屁股上三下：“少寫一頁明天補上。”
    “陳運開，每頁紙寫二十個字，你每頁寫五個字，你可真聰明站出來，你錯在哪了？”
    “夫子我寫的字本來就大，為什麽不可以？”
    “還敢狡辯！不敬筆墨。”夫子掄起戒尺就是五下。
    “陳運魯，你怎麽一個字沒寫？”
    “夫子我昨天放學後幫忙劈柴了。”
    “說謊，你家的柴輪得到你來劈？站出來。”又是一個五下。
    “陳運煥誰讓你斜著寫？給我出來”
    “陳運旺寫一點不認真，這麽多缺偏旁，站出來。
    這些孩子沒有一個逃得了戒尺，夫子一言不合就打，看得林澤階心驚膽顫。
    簡單粗暴教育方法，這些孩子的家長心也真的大。
    林澤階以為這就完了，沒想到還有，接下來一個個叫起來背學過的《千字文》。
    又是從陳運權這孩子開始，磕磕絆絆一點都不順暢，得多次提示一個字，夫子輕輕用戒尺打了一下手心。
    接下來背得好打的少打的輕，背不好打的重打的多，5個人沒有能完整順暢背書的，都被打了手心。
    查完年齡小的，還要查年齡大。
    三個表哥那邊是教到《大學》，他們作業沒寫完，背書一樣背不出被打了屁股和手心，讓林澤階都不好意思看。
    好不容易休堂，小夥伴們好像沒事一樣圍在林澤階的桌子旁邊，七嘴八舌問：“你叫林澤階我怎麽沒有見過你呀？你幾歲呀？你怎麽這麽幹淨呢？”等等問題
    林澤階一一回答：“我叫林澤階，今年5歲，以前住在清溪村，是來我外公家生活，以後也會長期在陳家灣生活，你們被夫子打不痛嗎？”
    這話問的身旁邊的陳運權委屈的叫著：“哪有不痛，可是夫子布置的作業，不容易完成唉！”
    “是啊！讀書一點不好玩，你為什麽這麽小來讀書呀，真笨！”
    “你為什麽不跟著我們姓陳？”
    ……
    這個年齡的孩子極好相處，很容易接納新人，說一陣拉著林澤階去院子裏玩。
    三個表兄陳運振，陳運光，陳運祥過來說句，“你們別欺負我們表弟，欺負我們可不答應。”
    幾個小夥伴連忙表示不會欺負人，三個表哥才走開。
    昨晚外婆舅媽們一直催促他們做作業磨磨蹭蹭，至於早上肯定沒有起來背書。
    另外一個教室是聽說教技能，不再學四書五經，由夫子的兒子教。
    兩個教室大約二十個人，分開年齡來玩。
    休息約十多分鍾左右，又開始上課。
    夫子進來“識字的先複習，蒙字班今天來了新同學，所以我們要從頭開始複習前麵有內容，溫故而知新，大家把課本翻到第一頁。”
    夫子帶著幼童們搖頭晃腦先念幾遍後，開始解釋課本中的意思。
    還會時不時提問，這對小夥伴友好了很多，課堂氣氛很活躍，答對夫子就會表揚。
    夫子時不時的注意林澤階，等第三遍的時候夫子就問起來：“澤階前麵的課文你記住了嗎？”
    林澤階站起來恭敬的回答：“記住了。”
    夫子眼睛亮晶晶的瞪著他，“真的記住了？”
    林澤階點點頭，夫子讓他起來意思是讀一遍，他不看書直接背下來。
    其實他們都是蒙童，剛開始習字三個多月，才學300多字的樣子，林澤階有成人的理解力，記憶力超群，很快認識這些字。
    夫子帶讀三五遍後，這些字在他的腦海裏像照片，一頁頁的排列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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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夥伴們看出夫子對林澤階特別的關注，林澤階能夠完整念完，他們都不可思議更別說背完，驚訝的張大嘴巴。
    這邊教完，夫子讓蒙字班的磨墨寫字，教識字班的，兩邊交替著。
    又到下課的時候，兩個教室人都出來每人發一把竹刀，跟著夫子練習砍劈，算是體操一樣的強身健體的效果。
    林澤階也看到小陳夫子，聽說他還沒有放棄考舉人，主要教導另一個班算賬。
    鍛練完後又回到課堂中，夫子走到林澤階身邊，看他磨墨濺出很多，字寫的糊成一團，不由的皺眉，話到嘴邊就要斥責。
    不過轉念一想，還是沒有教訓，這孩子腦子好使，手還沒有配合上要多練習。
    上午三節課上完到中午吃飯了，父母長輩去幹活的人自己帶飯到學堂，夫子這裏會安排蒸熱吃。
    家裏有長輩就回家吃。
    林澤階和三個表哥走出學堂時，發現父親就在院外的圍牆蹲著，不知蹲多久。
    林澤階上前親熱的牽著他的手：“爹你怎麽來了，以後進去歇歇腳坐一坐。”
    “沒事爹蹲一下就好，回去吃飯吧，上課累不累呀！”林鴻福關心打量著兒子。
    惹得三個表哥竊笑不已，嘲笑姑父好粘表弟呀！內心也暗暗的羨慕表弟有麽關心他的父親。
    林鴻福自然知道三個表侄在笑他，但有什麽辦法他就是寵愛兒子，分離一上午總是擔心。
    吃飯時候，娘和三個姐姐一直問在學校累不累，習慣嗎？
    她們從來隻問林澤階累不累，從來沒講自己累不累。
    林澤階叮囑著：“爹娘和姐姐，我不累，建房時你們多請人幹活自己少幹，缺錢我再去撿。”
    這話說的大家都笑了，特別是娘林秀枝更是笑直不起腰：“這孩子說的錢哪有這麽好撿，能撿一次就是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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