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骨頭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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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場麵寂靜,吳用嘉急忙站起來,“魏國公……”
    “你先坐下,本國公沒有問你。”魏國公氣勢如虹盯著林澤階,“本國公帳下殺掉的文臣武將不知多少,何況你一小小秀才。”
    林澤階正要回答,廳裏又走來人,劉覺桓,劉覺恒和劉盈語兄妹。
    劉覺桓開口對著劉夫人喊道:“娘,我們去外公府上回來了。”覺得氣氛不對,連忙叫道:“爺爺,奶奶,大伯,大伯母都在,林澤階你怎麽來我家府上了?”
    劉盈語眨著大眼睛,擔心的看向林澤階,滿臉不解。
    魏國公嚴肅的命令,“你們三兄妹坐一邊去。”
    劉覺桓和劉覺恒老實坐下,劉盈語不怕魏國公,跑到他身邊拉起他的手,嬌軟問道:“爺爺發生什麽事,這麽嚴肅幹什麽?”
    “先坐好,”魏國公對自己孫女沒有什麽辦法,聲音溫柔很多,“爺爺在處理事情。”
    劉盈語在他旁邊的小椅子坐下,左右打量一圈,目光還是落在林澤階身上。
    林澤階平靜說道:“國公您不會殺我,一言不忿,拔刀而起,此匹夫之怒也,如果您是這樣的暴烈之人,早死無數次了。”
    劉盈語驚叫起來,“爺爺。”
    魏國公向她擺一下手,“老夫就是暴烈人,從戰場上殺進殺出,一言不合殺,一怒便殺。”
    “您都說那是戰場,真正統率大軍時,殺自己人得講師出有名,不教而誅,任性而為,您當不了魏國公,人心早已經奐散,將軍趕路不斬蒼蠅。”林澤階很淡定。
    “你來老夫府上講書生可以傲公侯,老夫早煩你們這些所謂讀書人,你一個秀才,以老夫南征北戰的資曆,殺你就殺你,人死如燈滅,最多受點處分,還能怎麽著?皇上隻當老夫發瘋。”魏公公收起霸氣外露,顯得淵深如海,看來他確實討厭讀書人
    林澤階心中一驚,這時候的魏國公才是極危險的,老虎撲食前都是潛伏爪牙忍受,口氣軟一些:“我不值得國公你殺,再說我是五品雲騎尉,於朝廷有大功之人,後世如何看您,史書如何評價您?”
    “活著時都顧不得,我眼睛一閉,世上諸事於我何幹?”魏國公眼中血絲分明,看林澤階如死人。
    “我上您府中作客,兩國相戰還不殺使者,非我之錯,如何能殺我?”林澤階反問。
    劉夫人跟著幽幽開口:“公公,您就不要嚇唬這孩子,他是來請我赴宴,我的客人怎麽可以喊打喊殺,再說這孩子是我培養長大,更是我帶入京來,除了皇上誰能殺他,誰敢殺他?”
    “二兒媳為了一個外人,要跟我這公公作對?”魏國公瞪著劉夫人。
    劉盈語惶急的叫著,“爺爺,你要幹什麽?”
    “閉嘴。”魏國公低斥一聲。
    “在我心裏,這孩子從來不是外人,”劉夫人斬釘截鐵說道:“他就是我的另一個兒子一樣,如果沒什麽事,本郡主帶他去自己的院子。”劉夫人斷然說道。
    魏國公不可至否:“小子你不是說一策風雲舞,詩詞人動容,寫首詩給老夫瞧瞧,曹子建七步成詩,天下才能占據八鬥,你這麽驕傲給你200下的功夫,寫不出來,你不有武爵嗎?打你二十軍棍,不死也半殘。”
    “來人。”魏國公喝叫聲。
    廳外有人整齊的接話:“在。”
    “給我準備軍棍,報數的給我報數。”
    “是。”進來一排的老兵。
    其中一個毫不猶豫報數,還有軍士拿著軍棍盯著林澤階。
    劉盈語站起身來,指著魏國公罵道:“爺爺,我再也不理你了,你這樣對待澤階哥哥。”
    說完跑到劉夫人這邊,拉著林澤階的手:“澤階哥哥,我送你出去,誰敢攔我?”
    魏國公臉皮抽一抽,“胡鬧,成何體統?放開他的手。”
    林澤階輕輕拍著劉盈語的手,安慰她,“放開吧!沒關係,相信你澤階哥哥,寫詩寫詞對於我們這些,天天練習對偶押韻的秀才很容易的。”
    魏國公聽了是臉上表情陰晴不定,“你可別胡寫,我們不會寫詩寫詞可是會看,食客不會做菜可是會品。”
    林澤階淡笑著,“我就是怕寫下來,您被人嘲笑幾輩子。”
    “隻要你有這水平,罵名也是名,總比籍籍無名好。”魏國公作為百戰餘生的人,根本不在乎虛名。
    “標題以您的名為標題可好?”
    “行,寫的不好別怪動粗。”
    “您的大名是?”
    “劉擁。”
    “我寫了您真不後悔?”林澤階再問一遍。
    “一言即出,絕不後悔。”魏國公回答堅決如鐵。
    林澤階提筆寫到:《上劉擁》。
    劉覺桓,劉覺恒,吳用嘉,魏國公世子都圍過來看。
    林澤階沒停繼續寫: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世人見我恒殊調,聞餘大言皆冷笑。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魏國公世子看完,眼睛都紅了,搶一步上前抓住宣紙就要撕破。
    魏國公及時出聲:“慢!定欽,拿過來給為父看看。”
    魏國公世子臉上表情有屈辱有憤恨,“爹,這詩決不能讓它流傳出去,有損您的威嚴。”
    魏國公命令著:“拿過來,這是軍令,你不聽想吃軍棍嗎?”
    魏國公世子這才不情不願的走過去,把宣紙遞給他的父親。
    魏國公接過後念起來:“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世人見我恒殊調,聞餘大言皆冷笑。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念完後表情很複雜,陰晴不定的樣子,他這種老殺胚別人摸不透他的想法,死人堆幾進幾出殺出來的人,會被世間禮法所困嗎?
    “宣父猶能畏後生,孔老夫子都懂得敬畏年青人;丈夫未可輕年少,權貴不可輕視年青人,有道理,太有道理了,老夫警告你在京中最好不要發表這些言論,不然摁死你,不讓你冒頭的人大有人在。”魏國公冷冷看著林澤階,“如果我是你的仇家,一定不會給你機會,越有才越要殺你,藏鋒明白嗎?”
    “明白。”林澤階背後都是汗水,“但晚輩並不後悔,劉伯母身子不好,不適合站規矩。”
    “老夫的家事,何時你一個外人來插嘴?”魏國公殺人如麻的氣勢又放出來,“二兒媳給老夫帶毛頭小子,給我滾到你的院子去教他。”
    “您老人家最愛好對我尊重點,不然我以後專寫詩詞小說抺黑您,把您寫卑鄙無恥下流的人,人人往你家扔爛菜葉,臭雞蛋。”林澤階一點不慫。
    魏國公笑得滲人:“你倒是骨頭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