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張昭獻計說：“暫且不要動兵。如果一旦起兵，曹操必定會再次打來。不如寫兩封信：一封給劉璋，說劉備勾結東吳，共同謀取西川，讓劉璋心生疑慮從而攻打劉備；另一封給張魯，讓他進兵攻打荊州。這樣劉備首尾不能相互救援。然後我們再起兵奪取荊州，事情就可以成功了。”孫權聽從了他的計策，立刻派使者前往這兩處。
    再說劉備在葭萌關待了很長時間，很得民心。忽然接到諸葛亮送來的文書，得知孫夫人已經回到東吳，又聽說曹操起兵進犯濡須，於是與龐統商議說：“曹操攻打孫權，如果曹操取勝，必將謀取荊州；孫權取勝，也一定會謀取荊州。這該怎麽辦呢？”龐統說：“主公不必擔憂。有諸葛亮在那裏，料想東吳不敢進犯荊州。主公可以派人送信給劉璋，就說曹操派部將樂進領兵到了青泥鎮，眾將抵擋不住，我應當親自前往抵禦，來不及當麵與他會麵，特此寫信告辭。張魯是隻求自保的人，絕對不敢來侵犯邊界。我現在想領兵回荊州，與孫權一同擊敗曹操，無奈兵少糧缺。希望劉璋念在同宗的情誼上，趕快調撥精兵三四萬，軍糧十萬斛來相助。請不要耽誤。如果能得到這些兵馬錢糧，再另作商議。” 劉備聽從了龐統的建議，派人前往成都。
    使者來到關前，楊懷、高沛得知此事，於是讓高沛守關，楊懷和使者一同進入成都。楊懷見到劉璋後呈上書信。劉璋看完信，問楊懷為什麽也一同前來。楊懷說：“我專門為這封信而來。劉備自從進入西川，廣泛施布恩德，收買民心，他的意圖很不單純。現在他索要軍馬錢糧，千萬不能給他。如果相助，那就是抱薪救火。”劉璋說：“我與劉備有兄弟之情，怎麽能不幫助他呢？”這時一人站出來說：“劉備是個梟雄，讓他長久留在蜀中而不打發他走，這是把老虎放進屋裏。現在再資助他軍馬錢糧，這與給老虎增添翅膀有什麽區別呢？”眾人看這個人，是零陵烝陽人，姓劉名巴，字子初。劉璋聽了劉巴的話，猶豫不決。黃權又苦苦勸諫。劉璋於是勉強調撥了四千老弱殘兵，一萬斛米，寫好回信並派使者回複劉備。同時仍命令楊懷、高沛緊緊守住關隘。劉璋的使者來到葭萌關見到劉備，呈上回信。
    劉備大怒說：“我為他抵禦敵人，費盡心力。他現在卻囤積財富，吝嗇賞賜，這樣怎麽能讓士卒為他效命呢？”於是扯毀回信，大罵著站起身來。使者逃回成都。龐統說：“主公一向以仁義為重，今天卻扯毀書信發怒，以前的情誼就全沒了。”劉備說：“既然這樣，那該怎麽辦？”龐統說：“我有三條計策，請主公自行選擇施行。” 劉備問：“哪三條計策？”龐統說：“現在就挑選精兵，日夜兼程直接襲擊成都，這是上策。楊懷、高沛是蜀中名將，各自憑借強大的兵力據守關隘；如今主公假裝以回荊州為名，這二人得知後，必定會來相送，就在送行的地方，將他們擒獲並殺掉，奪取關隘，先拿下涪城，然後再向成都進軍，這是中策。退回到白帝城，連夜返回荊州，再慢慢謀劃進取，這是下策。如果猶豫不決不行動，將會陷入極大的困境，無法挽救。”劉備說：“軍師的上策太急切，下策太遲緩；中策不遲不疾，可以施行。”
    於是劉備寫信給劉璋，隻說曹操派部將樂進領兵到了青泥鎮，眾將抵擋不住，我應當親自前往抵禦，來不及當麵會麵，特此寫信告辭。信送到成都，張鬆聽說劉玄德要回荊州，以為是真心的，於是寫了一封信，想派人送給劉備，恰好他的兄長廣漢太守張肅前來，張鬆急忙把信藏在袖子裏，與張肅陪著說話。張肅見張鬆神情恍惚，心中起了疑惑。張鬆拿酒與張肅一起喝。在相互敬酒的時候，張鬆不小心把信掉落在地上，被張肅的隨從撿到。酒席散後，隨從把信呈給張肅。張肅打開一看，信的大致內容是：“我之前向皇叔進言，並沒有虛假荒謬之處，為什麽還遲遲不行動呢？用叛逆的手段奪取，以順守的方式治理，這是古人所看重的。如今大事已在掌控之中，為什麽要放棄這個機會而回荊州呢？如果讓我知道了，就好像失去了什麽。信送到之日，請迅速進兵。我會作為內應，千萬不要耽誤自己的大事！”張肅看完，大驚說：“我弟弟要做滅門的事，我不能不告發。”
    於是連夜拿著信去見劉璋，詳細說明了弟弟張鬆與劉備合謀，想要獻出西川的事。劉璋大怒說：“我平日裏從未虧待過他，他為什麽要謀反！”於是下令捉拿張鬆全家，全部在街市上斬首。後人有詩感歎道：“張鬆見識超群世間少有，誰知道一封書信泄露了機密。還沒看到劉備成就帝王大業，他卻先在成都血染衣衫。” 劉璋斬殺張鬆後，召集文武官員商議說：“劉備想要奪取我的基業，該怎麽辦？”黃權說：“事不宜遲。馬上派人通告各處關隘，增添兵力把守，不許荊州的一兵一卒入關。”劉璋聽從了他的建議，連夜派人快馬加鞭向各關隘送去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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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劉備領兵回涪城，先派人到涪水關通報，邀請楊懷、高沛出關話別。楊、高二將接到通報後，商議說：“劉備這次回來意圖如何？”高沛說：“劉備該死。我們各自在身上藏好利刃，在送行的時候刺殺他，以絕我主的後患。”楊懷說：“這個計策太好了。”二人隻帶了二百名隨行士兵，出關送行，其餘的人都留在關上。 劉備的大軍全部出發。前行到涪水邊上，龐統在馬上對劉備說：“楊懷、高沛如果高高興興地前來，要提防他們；如果他們不來，就立刻起兵直接奪取他們的關隘，不可遲緩。”正說著，忽然刮起一陣旋風，把馬前的“帥”字旗吹倒了。劉備問龐統：“這是什麽征兆？”龐統說：“這是警報，楊懷、高沛二人必定有行刺的意圖，應該好好防備。”劉備於是身披重甲，親自佩戴寶劍以防萬一。有人來報楊、高二將前來送行。劉備命令軍馬停下休息。龐統吩咐魏延、黃忠：“隻要是從關上來的軍士，不論多少，步兵騎兵，一個都不要放回去。”二將領命而去。
    再說楊懷、高沛二人身邊各藏利刃，帶著二百名士兵，牽著羊，抬著酒，一直來到軍前。看到劉備這邊毫無準備，心中暗自高興，以為劉備中計了。進入營帳後，看到劉備正與龐統坐在帳中。二將行禮說：“聽說皇叔要遠行回去，特地準備了些薄禮相送。”於是向劉備敬酒。劉備說：“二位將軍守關不容易，應當先喝了這杯酒。”二將喝完酒後，劉備說：“我有機密之事要與二位將軍商議，無關的人都退下。”於是把帶來的二百人全部趕出中軍大帳。劉備大聲嗬斥道：“左右給我拿下這兩個逆賊！”帳後劉封、關平應聲而出。楊、高二人急忙想要反抗，劉封、關平各抓住一人。劉備喝道：“我與你們主公是同宗兄弟，你們二人為什麽要合謀，離間我們的親情？”龐統喝令左右搜查他們身上，果然在兩人身上各搜出一把利刃。龐統便喝令斬殺二人；劉備還猶豫不決，龐統說：“這二人本來就想殺害主公，罪不容誅。”於是喝令刀斧手在帳前斬殺楊懷、高沛。黃忠、魏延早已把那二百名隨從先行捉住，一個都沒放走。劉備把他們叫進來，每人賜酒壓驚。劉備說：“楊懷、高沛離間我與你們主公的兄弟之情，又暗藏利刃行刺，所以將他們誅殺。你們沒有罪過，不必驚慌。”眾人紛紛下拜稱謝。龐統說：“我現在就用你們帶路，帶領我的軍隊奪取關隘。每個人都有重賞。”眾人都答應了。
    當天夜裏，這二百人先行出發，大軍隨後跟進。前軍來到關下喊道：“二位將軍有急事返回，快打開城門。”城上的守軍聽說是自己人，立刻打開城門。大軍一擁而入，兵不血刃，拿下了涪水關。蜀兵全部投降。劉備對眾人都加以重賞，隨即分派兵力前後把守。第二天犒勞軍隊，在公廳設宴。劉備酒喝得暢快，看著龐統說：“今天的聚會，可以說是很快樂吧？”龐統說：“討伐別人的國家卻以此為樂，這可不是仁義之師的行為。”劉備說：“我聽說從前周武王討伐商紂，作樂來彰顯功績，這難道也不是仁義之師的做法嗎？你說的話怎麽不合道理呢？你趕快退下！”龐統大笑著站起身來。左右侍從也扶著劉備進入後堂。劉備睡到半夜，酒醒了。左右侍從把他驅逐龐統的話告訴了他。劉備非常後悔；第二天一早，劉備穿好衣服升堂，請來龐統賠罪說：“昨天我喝醉了，言語冒犯了你，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龐統談笑自如，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劉備說：“昨天的事，是我做得不對。”龐統說：“君臣都有過失，怎麽能隻說主公您呢？”劉備也大笑起來，他們又像當初一樣歡樂。
    再說劉璋聽說劉備殺了楊、高二將，襲擊了涪水關，大驚說：“沒想到今天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於是召集文武官員，詢問退兵的計策。黃權說：“可以連夜派兵駐守雒縣，堵住咽喉要道。劉備即使有精兵猛將，也無法通過。”劉璋於是命令劉璝、泠苞、張任、鄧賢點齊五萬大軍，連夜前往雒縣防守，以抵禦劉備。 四將行軍途中，劉璝說：“我聽說錦屏山中有一個奇人，道號紫虛上人，能知曉人的生死貴賤。我們今天行軍，正好從錦屏山經過。何不去問問他呢？”張任說：“大丈夫行軍打仗抵禦敵人，怎麽能去問一個山野村夫呢？”劉璝說：“話不能這麽說。聖人說：秉持至誠之道，就可以預知未來。我們向高明的人請教，應當趨吉避凶。”於是四人帶領五六十名騎兵來到山下，向砍柴的樵夫問路。樵夫指著高山絕頂說，那裏就是紫虛上人居住的地方。四人上山來到庵前，有一個道童出來迎接。問明了四人的姓名後，把他們引進庵中。隻見紫虛上人坐在蒲團上。四人下拜，詢問前程之事。紫虛上人說：“貧道是山野間的無用之人，哪裏知道吉凶禍福呢？”劉璝再三下拜詢問，紫虛上人於是讓道童拿來紙筆，寫下八句詩，交給劉璝。上麵寫道：“左龍右鳳，飛入西川。雛鳳墜地，臥龍升天。一得一失，天數當然。見機而作，勿喪九泉。”劉璝又問：“我們四人的氣數如何？”紫虛上人說：“定數難逃，何必再問！”劉璝又想問時，紫虛上人眉毛低垂，雙眼閉合，就像睡著了一樣，不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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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下山。劉璝說：“仙人的話，不可不信。”張任說：“這不過是個狂妄的老頭，聽他的話有什麽用。”於是上馬繼續前行。 四人到達雒縣後，分派人馬，把守各處關隘口。劉璝說：“雒城是成都的重要屏障，失去這裏成都就難以保全。我們四人共同商議，派兩人守城，兩人到雒縣前麵，依山傍險，紮下兩個營寨，不要讓敵人的軍隊靠近城池。”泠苞、鄧賢說：“我們願意去紮營。”劉璝非常高興，撥給泠、鄧二人兩萬兵力，在離城六十裏的地方紮下營寨。劉璝、張任則守護雒城。
    再說劉備取得涪水關後，與龐統商議進取雒城。有人來報說劉璋派了四員將領前來，現在泠苞、鄧賢率領兩萬軍隊在離城六十裏的地方紮下了兩個大寨。劉備召集眾將問道：“誰敢立下頭功，去奪取這二將的營寨？”老將黃忠應聲而出說：“老夫願意前往。”劉備說：“老將軍率領本部人馬，前往雒城，如果能奪取泠苞、鄧賢的營寨，必定會得到重賞。” 黃忠非常高興，立刻率領本部兵馬，謝過劉備後就要出發。忽然帳下一人站出來說：“老將軍年紀大了，怎麽能去呢？小將不才，願意前往。”劉備一看，是魏延。黃忠說：“我已經領了將令，你怎麽敢越權爭搶？”魏延說：“老年人不能再依靠體力逞強。我聽說泠苞、鄧賢是蜀中名將，血氣方剛。恐怕老將軍難以靠近他們，這豈不是耽誤了主公的大事？所以我願意代替您去，這本來是一番好意。”黃忠大怒說：“你說我老，敢和我比試武藝嗎？”魏延說：“就在主公麵前，當麵比試。誰贏了誰就去，怎麽樣？”黃忠快步走下台階，叫小校把刀拿來！
    劉備急忙製止說：“不行！我現在領兵奪取西川，全靠你們二人的力量。現在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肯定會耽誤我的大事。我來給你們二人調解，不要爭論了。”龐統說：“你們二人不必相爭。現在泠苞、鄧賢紮下了兩個營寨。你們二人各自率領本部軍馬，攻打一個營寨。誰先奪得，誰就是頭功。” 於是確定黃忠攻打泠苞的營寨，魏延攻打鄧賢的營寨。二人各自領命而去。龐統說：“這二人前去，恐怕會在路上發生爭執，主公可親自率領軍隊作為後援。”劉備留下龐統守城，自己與劉封、關平率領五千軍隊隨後進發。
    再說黃忠回到營寨，傳令第二天四更做飯，五更整理裝備，天亮就進兵，從左邊山穀進軍。魏延卻暗中派人探聽黃忠什麽時候起兵。探事人回來報告說：“明天四更做飯，五更起兵。”魏延暗自高興，吩咐眾軍士二更做飯，三更起兵，天亮時要趕到鄧賢的營寨邊。軍士們領命後，都飽餐一頓，給馬摘掉鈴鐺，人嘴裏銜著枚，卷起軍旗，束好鎧甲，悄悄地去劫營。三更前後，軍隊離開營寨前進。走到半路，魏延在馬上尋思：“隻去攻打鄧賢的營寨，顯不出我的能耐，不如先去攻打泠苞的營寨，然後帶著得勝的軍隊再去攻打鄧賢的營寨。這樣兩處的功勞就都是我的了。”於是在馬上傳令，讓軍士們都往左邊山路進發。
    天色微明的時候，離泠苞的營寨不遠了，魏延讓軍士們稍作休息，整理好金鼓旗幡、槍刀器械。早有負責巡邏的蜀軍飛報入寨，泠苞已經做好了準備。一聲炮響，蜀軍全體上馬，衝殺出來。魏延縱馬提刀，與泠苞交戰。二將交鋒，戰到三十回合，川軍分兩路襲擊漢軍。漢軍走了半夜，人困馬乏，抵擋不住，向後敗退。魏延聽到背後軍陣大亂，丟下泠苞，撥轉馬頭往回跑。川軍在後麵追趕，漢軍大敗。沒跑五裏路，山背後鼓聲震天，鄧賢率領一支軍隊從山穀中截殺出來，大喊：“魏延快下馬投降！”魏延策馬飛奔，他的馬忽然前蹄失陷，跪倒在地，把魏延掀翻下來。鄧賢的馬衝到跟前，挺槍來刺魏延。槍還沒刺到，弓弦響處，鄧賢翻身落馬。後麵泠苞剛想來救，一員大將從山坡上縱馬躍下，厲聲大喊：“老將黃忠在此！”舞著大刀直取泠苞。泠苞抵擋不住，往後便逃。黃忠乘勢追趕，川軍大亂。
    黃忠的一支軍隊救了魏延，殺了鄧賢，一直追到營寨前。泠苞回馬與黃忠再戰。不到十多個回合，後麵的軍馬湧了上來，泠苞隻得放棄左邊的營寨，率領敗軍去投奔右邊的營寨。隻見營寨中的旗幟完全不同，泠苞大驚。勒住馬一看，當頭一員大將，身著金甲，外披錦袍，正是劉玄德，左邊是劉封，右邊是關平，大聲喝道：“寨子已經被我們奪下，你還想去哪裏？”原來劉備率領軍隊從後麵接應，順勢奪了鄧賢的寨子。泠苞兩頭無路可走，選擇山間偏僻的小路，想要回雒城。沒走十裏，狹路上伏兵突然殺出，紛紛舉起搭鉤，把泠苞活捉了。原來魏延自知犯錯，無法開脫，收拾好後軍，讓蜀兵帶路，埋伏在這裏，正好等到了泠苞。用繩索綁了泠苞，押解到劉備的營寨。
    再說劉備豎起免死旗，隻要川軍放下武器投降的，一律不許殺害，如有傷害投降士兵的，要償命；又告訴投降的士兵們說：“你們川人都有父母妻兒，願意投降的就編入軍隊，不願意投降的就放你們回去。”於是投降的士兵歡呼聲響徹大地。黃忠安下營寨後，徑直來見劉備，說魏延違抗軍令，應該斬首。劉備急忙召來魏延，魏延押著泠苞來到。劉備說：“魏延雖然有罪，但這次的功勞可以將功贖罪。”讓魏延感謝黃忠的救命之恩，並且告誡他今後不許再爭執。魏延叩頭認罪。劉備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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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賞黃忠，讓人把泠苞押到帳下，親自為他解開綁縛，賜酒壓驚，問道：“你肯投降嗎？”泠苞說：“既然承蒙您免我一死，我怎麽會不投降呢？劉璝、張任與我是生死之交，如果您肯放我回去，我馬上就勸他們二人來投降，並且獻上雒城。”劉備十分高興，當即賜給他衣服和鞍馬，讓他回雒城。魏延說：“這個人不能放回去。如果讓他脫身跑了，就不會再回來了。”劉備說：“我以仁義待人，別人不會辜負我的。”
    話說泠苞回到雒城，見到劉璝、張任，並不說自己被捉又放回的事，隻說：“我殺了十多個敵人，奪得馬匹後逃了回來。”劉璝趕忙派人前往成都求救。劉璋得知鄧賢戰死，大為驚慌，急忙召集眾人商議。他的長子劉循進言說：“孩兒願意領兵前去鎮守雒城。”劉璋說：“既然我兒願意去，應當派誰作為輔佐呢？”一人站出來說：“我願意前往。”劉璋一看，是他的舅父吳懿。劉璋說：“有舅父去最好不過了。誰可以擔任副將呢？”吳懿推薦吳蘭、雷銅二人為副將，點齊兩萬軍馬前往雒城。劉璝、張任迎接他們，詳細講述了之前的戰事。吳懿說：“敵人兵臨城下，難以抵擋，你們有什麽好主意？”泠苞說：“這一帶緊靠著涪江，江水水流湍急；前麵的營寨占據山腳，地勢最低。我請求撥給我五千士兵，每人帶上鍬鋤，前去挖開涪江，就可以把劉備的軍隊全部淹死。”吳懿聽從了他的計策，立刻命令泠苞前去決水，吳蘭、雷銅領兵接應。泠苞領命後，便去準備決水的器械。
    再說劉備命令黃忠、魏延各自把守一個營寨，自己回到涪城，與軍師龐統商議。這時細作來報：“東吳孫權派人去結交東川的張魯，打算一起來攻打葭萌關。”劉備大驚道：“如果葭萌關有失，截斷了我們的後路，我就進退兩難了，這該如何是好？”龐統對孟達說：“您是蜀地之人，熟知地理，去鎮守葭萌關怎麽樣？”孟達說：“我保舉一人和我一同去守關，萬無一失。”劉備問是誰。孟達說：“此人曾在荊州劉表部下擔任中郎將，是南郡枝江人，姓霍，名峻，字仲邈。”劉備十分高興，當即派遣孟達、霍峻去鎮守葭萌關。 龐統回到館舍，門吏忽然來報：“有客人特地前來拜訪。”龐統出去迎接，隻見來人身長八尺，相貌不凡；頭發剪得很短，披在頸上；衣服也不太整齊。龐統問道：“先生是什麽人？”那人不回答，徑直走進堂內，躺在了床上。龐統十分疑惑，再三詢問。那人說：“先別著急，我會給你講天下大事。”龐統聽後更加疑惑，命令左右侍從送上酒食。那人起身就吃，毫無謙讓之意；食量很大，吃完後又睡下了。龐統疑惑不定，派人請法正來看，擔心此人是敵方的奸細。法正急忙趕來。龐統出門迎接，對法正說：“有一個人如此這般。”法正說：“莫非是彭永言嗎？”走上台階一看。那人跳起來說：“孝直，別來無恙！”
    正是：因為蜀地之人遇到了舊相識，這才使得涪水的危機得以平息。究竟這個人是誰呢，且聽下麵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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