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蔡氏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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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數日,長安城內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氣息,風聲鶴唳。
趙雲與馬雲祿,便蟄伏在這緊張氛圍中的一處偏僻宅院深處。
此宅乃馬騰早年置下的產業,選址極為隱蔽,門臉低調,未懸匾額,淹沒在尋常巷陌間,毫不起眼。
院落久未住人,牆體斑駁陸離,牆角攀附著濕滑的青苔,空氣裏浮動著一股陳舊的塵埃與草木腐朽的混合氣味,寂靜得仿佛能聽見時間流逝的沙沙聲。
院牆之外,卻是另一番驚心動魄的景象。
一張張粗糙的畫影圖形,如同索命的符咒,被張貼在長安城的每一個角落,從繁華街市到幽深裏巷。
炭筆勾勒出的兩張麵孔,一張清俊英武,透著堅毅,一張嬌豔明麗,難掩颯爽,正是被全城通緝的趙雲與馬雲祿。
懸賞告示下,總不乏駐足圍觀的百姓,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著這兩個膽敢捋溫侯虎須、行刺殺之事的亡命徒。
呂布布下的天羅地網,正以一種無情而高效的方式緩緩收緊。
搜查的兵卒如潮水般湧過,先是城內所有客棧,無一幸免,皆遭破門而入,箱籠倒翻,床板撬開。
隨後,搜查的範圍擴大到那些龍蛇混雜之地,青樓楚館,教坊勾欄,任何可能藏汙納垢、容人匿身的角落,都被仔細篦梳了一遍又一遍。
宅院的門窗始終緊閉,厚重的木板隔絕了外界的喧囂與窺探,卻擋不住那份無孔不入、令人窒息的緊張感。
趙雲盤膝靜坐於簡陋的床榻上,麵色依舊帶著病態的蒼白。
呂布那一腳不僅力道沉猛,更裹挾著一股陰寒詭異的黑氣,如跗骨之蛆般侵入他的經脈,頑固地盤踞其間,阻礙著內息的順暢流轉。
幾日休養,外傷已漸漸愈合,至少行動不再是問題,但那股黑氣卻成了心腹大患。
它仿佛一道無形的枷鎖,凍結著他的生機,令他元氣大傷,難以凝聚氣力,更別提催動內勁對敵。
如今的他,對付尋常士卒或許尚可,一旦遭遇真正的高手,恐怕連自保都難。
馬雲祿坐在褪色的木桌旁,正用一塊軟布細致地擦拭著她的落英槍。
從窗欞縫隙透入一縷微弱的光線,映在她專注的側顏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沉靜中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憂慮。
這幾日,他們幾乎足不出戶。
隻是每隔兩日,便不得不喬裝打扮,冒險混入市井,采買些米糧菜蔬等必需品。
人尚可將就,粗茶淡飯也能果腹,真正的難題在於那兩匹神駒——火流雲與玉蘭白龍駒。
它們不僅是腳力,更是巨大的消耗源。
每日所需的精料草料,其靡費幾乎抵得上尋常百姓一家數口的生活開銷。
兩匹寶馬早已被悄悄安置在宅院的後院馬廄中。
馬廄甚是簡陋,自然也無仆役照料,喂食、飲水、清理馬糞,樁樁件件,皆需趙雲和馬雲祿親力親為。
趙雲自幼隨師父在山野間長大,劈柴擔水、侍弄牲口等粗活早已習以為常。
倒是馬雲祿,這位西涼錦馬超的妹妹,出身優渥的將門千金,初次體驗這般瑣碎而艱辛的日常,不過兩三日,眉宇間便添了幾分難以掩飾的焦躁與不耐。
她開始更頻繁地念叨著要離開,要衝出這座令人壓抑的牢籠。
為了打探城門的消息,也為了稍稍排解馬雲祿心中日益滋長的煩悶,兩人不得不更頻繁地易容出門。
他們小心翼翼地隱匿行藏,混跡於街頭巷尾的人流中,豎起耳朵捕捉著任何有用的風聲,試圖在密不透風的封鎖中,尋覓一絲逃出生天的縫隙。
然而,長安城四門依舊緊閉,盤查之嚴苛,更勝往昔,出城之路被徹底堵死。
城內肅殺的氣氛表明,那場針對董卓舊部的清洗與追捕,遠未到落幕之時。
這一日,二人再度來到那麵貼滿告示的牆根下,混在稀疏的人群中,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層層疊疊的紙張。
他們指望著能從官府的字裏行間,窺得一絲城門解封的希望,哪怕隻是捕風捉影的傳聞也好。
目光逡巡間,卻意外地凝固在一張嶄新的畫像上。
與他們那兩張粗獷的炭筆肖像不同,這張畫得更為細致,畫中女子清麗溫婉,氣質脫俗,眉宇間卻縈繞著一縷揮之不去的輕愁,宛如空穀幽蘭,帶著幾分文墨書香之氣。
畫像旁的文字清晰地昭告了她的身份——已故大儒蔡邕之女,蔡琰,字文姬。
而令人心頭一凜的是,下令通緝她的,竟是那位剛剛坐上司徒高位,以誅殺董卓而名聲大噪的王允。
“哼,這王允,果然是個偽君子!”
馬雲祿壓低了嗓音,聲線裏透出毫不掩飾的鄙夷與厭惡,
“先是羅織罪名,害死了學問高深的蔡伯喈先生,如今竟連他的孤女也不放過,真是趕盡殺絕!”
趙雲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起,視線在那張清麗的麵容上多停留了片刻。
他心中隱隱升起一絲違和之感,覺得這通緝令背後,似乎並不像表麵那般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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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恐怕不隻是追捕這麽簡單。”
他低聲道。
“子龍哥哥是說,這位蔡姑娘身上,藏著什麽秘密?”
馬雲祿側過臉,帶著幾分不解看向趙雲。
“或許。”
趙雲沉吟著,目光深邃,
“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他努力回憶著市井間零星聽來的傳聞,聲音壓得更低,幾乎隻有兩人能聽見:
“我曾聽聞,蔡邕先生之所以獲罪,僅僅是因為在董卓伏誅之後,私下感歎了一聲,便被王允視為同黨,不由分說下了大獄,最終屈死獄中……這罪名,未免太過牽強,也太過急切了些。”
“嗯,你這麽一說,倒確實蹊蹺。”
馬雲祿點了點頭,也覺得這其中透著一股不合常理的狠厲。
“為了一聲歎息而殺一位名滿天下的大儒,若非心虛,便是另有所圖。”
“此地人多眼雜,不宜久留。”
趙雲輕輕拉了拉馬雲祿的衣袖,示意她該走了。
“我們先回去。”
“唉,”
馬雲祿輕輕歎了口氣,方才的憤懣被眼前的困局衝淡,化為一絲失望,
“看來今日,還是等不到城門的消息。真不知這鬼地方,要困到何時……”
兩人默然轉身,融入稀疏的人流,朝著陋巷深處走去,心頭都壓著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就在此時,一陣尖銳急促的金屬撞擊聲,毫無預兆地劃破了長街的相對寧靜!
“鐺——鐺——鐺——鐺——”
那是鳴金示警的聲響!
清越而刺耳,一聲緊似一聲,密集得如同驟雨敲擊在鐵甲之上,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急迫感,狠狠撞擊著耳膜,震蕩著長安城上空凝滯的空氣。
聲源,清晰地來自城牆方向。趙雲凝神細辨,是東麵城牆!
那巍峨古老的城防,此刻正發出它最緊急的呼號。
這種鳴金之聲,隻在一種萬分危急的情形下才會動用——
敵襲!
有人,正在攻打長安城!
“……他們,終於來了。”
趙雲眸光一閃,低聲自語,聲音裏聽不出是擔憂還是期待。
“什麽?”
馬雲祿一時沒反應過來。
“董卓的死訊,終究是傳到了他舊部的耳中。李傕、郭汜等將,原本在東邊防備關東諸侯,而現在,他們來為董卓報仇了。”
趙雲語速平穩,眼中卻已燃起銳利的光,
“城中必有接應,大亂將至……我們出城的時機,或許就在這幾日了。”
“那我們快回去!”
馬雲祿眼中瞬間被興奮的光芒點亮,之前的沮喪一掃而空,
“得趕緊做好準備!”
又是幾日時光荏苒。
長安城已然陷入一片水深火熱之中,連日不絕的戰火將這座古都撕扯得支離破碎。
肅殺之氣如同凝固的寒冰,厚重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震天的喊殺聲、金鐵交鳴的刺耳聲響、臨死前的哀嚎慘叫,晝夜不息地交織成一曲令人膽寒的死亡樂章。
城牆之上,滾石檑木呼嘯而落,砸起陣陣塵土,城牆之下,敵軍如蟻附穴,密密麻麻,前赴後繼。
然而,趙雲與馬雲祿的心頭卻反而輕鬆了幾分。
呂布此刻已焦頭爛額,城外叛軍壓境,他已無暇再顧及區區通緝之事,所有的精力都傾注於應對這燃眉之急的戰事。
長安四麵城牆皆被戰火籠罩,董卓舊部李傕、郭汜之流,已然完成了對長安城的鐵桶合圍。
但長安城貴為大漢雄都,城郭堅固,糧秣充足,一時半刻倒也無虞被攻破之險。
這幾日來,城中內應似是暗流湧動,不斷有人試圖裏應外合,開啟城門,迎接城外叛軍入城。
然而,呂布一方顯然也早有防備,城門守衛森嚴至極,至今仍未有人得逞。
趙雲卻並未因此感到焦躁,反而敏銳地察覺到,他們脫身的機會已愈發臨近。
他冷靜地分析道,此刻城內內應必然會暫時蟄伏,靜待戰局演變,伺機而動,也等待著城門守備出現一絲鬆懈。
一旦戰局稍有轉機,城門守備露出破綻,潛伏的內應再度出手,那麽城門被開啟,便隻是時間問題。
趙雲溫言安撫著略顯焦躁的馬雲祿,二人耐心蟄伏,靜靜等待著最佳時機。
他們一如往常,偽裝成普通的長安居民,小心翼翼地生活著。
每日依舊會出門采買,隻是行事更加謹慎,如履薄冰。
又是一日,暮色初染,趙雲與馬雲祿采買歸來,提著些許尋常吃食,身影融入歸家的人流。
行至離家僅隔一條街的窄巷時,前方驟然傳來一陣雜亂的喧囂,打破了黃昏的寧靜。
緊接著,幾道身影慌不擇路地從巷口拐入,直奔他們而來。
定睛看去,竟是數名家仆打扮的漢子,正倉惶護著一名女子。
那女子雖換上了一身樸素的粗布衣裙,發髻微亂,麵帶驚色,但眉宇間那份清雅脫俗的風韻,卻如玉韞珠藏,難以徹底遮掩,正是蔡文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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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奔跑間頻頻回首,臉上寫滿了難以言喻的恐懼,仿佛身後有厲鬼追魂。
而他們身後,隱約可聞兵刃劃破空氣的尖嘯,以及短促而淒厲的慘叫,顯然,斷後之人已遭不測。
趙雲與馬雲祿目光交匯,無需言語,已明彼此心意。
二人身形微動,如同兩道無聲的影子,默契地一左一右,讓開了巷子的中央通道。
待蔡文姬一行人踉蹌奔過,兩人又如鬼魅般合攏,並肩而立,沉穩地擋住了狹窄的巷道,仿佛兩尊沉默的門神。
幾乎是同時,追殺者也已衝破了最後的阻礙,殺氣騰騰地闖入巷內。
為首的是一個麵目猙獰的壯漢,筋肉虯結,眼神凶戾,手中緊握的環首刀上,暗紅的血跡尚未幹涸。
他身後緊跟著七八個同樣凶神惡煞的家丁,個個手持兵刃,氣勢洶洶。
看到趙雲和馬雲祿如磐石般擋在路中,那為首的漢子勃然大怒,厲聲喝道:
“什麽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阻撓司徒府門下捉拿要犯,還不快快滾開?!”
他聲音粗糲,在這狹窄的巷道中回蕩,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
奇怪的是,本已奔出一段距離的蔡文姬,聽到這聲怒喝,竟猛地刹住了腳步,霍然回首。她那蒼白憔悴的臉龐上,一雙秋水般的眸子望向趙雲和馬雲祿,絕望之中,竟陡然閃過一絲微弱卻明亮的希冀之光。
她,已然是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了。
趙雲並未理會那惡漢的叫囂,頭顱微偏,目光落在身旁的馬雲祿臉上,用隻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低聲問道:
“你來?”
“我來。”
馬雲祿的回答簡短而有力,清冷的聲線裏,竟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躍躍欲試。
多日的壓抑與等待,似乎在此刻找到了宣泄口。
趙雲聞言,不再多言,隻是身形一側,將主位讓出,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前方。
隻見馬雲祿身形微沉,一個標準的馬步紮開,穩如山巒。
她右手仍隨意地抱著那幾樣剛買的青菜和一塊用油紙包好的肉,仿佛那隻是尋常物件,而非生死關頭。
但她的左手,卻在那一瞬間化作一道殘影,快如閃電般握住了腰間懸掛的一柄毫不起眼的短劍。
那劍樣式古樸,劍身狹長,暗啞無光,若非此刻被握在手中,幾乎無人會留意。
下一刻,馬雲祿皓腕一翻,短劍陡然反手撩出!
伴隨著一聲清叱,嬌喝如鳳鳴,響徹窄巷:
“虎爪!”
嗤!嗤!嗤!
隨著短劍出鞘的動作,三道肉眼幾乎難以捕捉的淩厲鋒芒,竟如同實質般從古樸的劍身上激射而出!
那鋒芒並非劍氣,更像是一種無形的力場,凝成三道彎月般的軌跡,宛如猛虎探出的利爪,倒劈向前方蜂擁而至的追殺者。
巷道狹窄,避無可避。
衝在最前麵的三個家丁,臉上的獰笑尚未散去,眼中的凶光還未及轉為驚恐,便被那無形的虎爪鋒芒迎麵擊中。
他們的身體仿佛脆弱的朽木遭遇了神兵切割,連一聲完整的慘叫都未能發出,便在瞬間被撕裂、肢解,化作數截殘肢斷骸,混雜著滾燙的鮮血與內髒,劈頭蓋臉地潑灑了一地,腥氣衝天。
那三道鋒芒去勢未盡,威力稍減,卻依舊迅疾如電,繼續向後方的人群豎劈而去。
剩下的幾名家丁哪裏料到這看似柔弱的女子出手竟如此詭異霸道,驚駭之下想要躲閃,卻哪裏還來得及?
隻聽幾聲悶響與骨骼碎裂之音交織,剩下的追兵步了同伴後塵,同樣肢體扭曲,血肉模糊地倒在汙穢的巷道中,再無聲息。
巷尾,死裏逃生的蔡文姬與幾名家仆早已看得目瞪口呆,麵無人色。
方才電光石火間發生的一切,如同噩夢般衝擊著他們的認知。
誰能想到,這窄巷中偶遇的尋常男女,竟是如此深藏不露?
尤其是這位抱著青菜鮮肉的女子,看似柔弱無害,出手卻石破天驚,一招之間,便將一群凶神惡煞的追兵屠戮殆盡,手段之淩厲狠絕,令人心膽俱寒。
馬雲祿對眼前修羅場般的景象恍若未見,甚至沒有低頭去看一眼那些破碎的屍骸,隻是手腕輕抖,將那柄飲血的古樸短劍“鏘”的一聲納回腰間劍鞘,動作幹淨利落,仿佛隻是拂去了衣角的一點塵埃。
她這才轉過身,清冷的目光落在驚魂未定的蔡文姬身上,語氣平淡卻直接地問道:“眼下可有安身之處?若無,可願隨我二人暫避?”
話音未落,她已不再等待蔡文姬的回應,與始終沉默立於一旁的趙雲交換了一個眼神,二人便默契地並肩轉身,朝著巷子深處那座毫不起眼的宅院行去,背影沉穩,不帶一絲猶豫。
蔡文姬怔立原地,腳下是刺鼻的血腥與狼藉,眼前是那對男女決然而去的背影,心中驚濤駭浪,一時竟難以抉擇。
她身旁一位年紀稍長的家仆顫抖著聲音,急忙上前一步,壓低嗓音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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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三思!此二人來曆不明,觀其行事,殺伐果斷,手段酷烈,恐非善類……”
蔡文姬緩緩搖頭,打斷了老仆未盡的話語。
她目光掃過地上的屍體,聲音透著劫後餘生的疲憊,卻又帶著一種異樣的清明與決絕:
“伯伯不必多言。至少,他們絕非王允派來的人,不是麽?此刻長安城內,非敵即友。”
語畢,她眼中最後一絲猶豫也已散去,深吸一口氣,對身邊僅存的幾名家仆低聲囑咐了幾句,隨即提起裙擺,毅然邁開腳步,快步追上了趙雲和馬雲祿,緊隨他們踏入了那扇虛掩著的、樸素的院門。
一入庭院,格局簡單,卻也幹淨。
馬雲祿隨手將懷中采買的吃食往院中的石桌上一擱,發出一聲輕響,隨即舒展了一下筋骨,仿佛剛才經曆的不過是一場尋常活動。
她目光掃過跟著進來的蔡文姬和那幾名惴惴不安的家仆,毫不客氣地抬手一指,說道:
“先說好,我這兒可不養閑人。你們幾個,瞧見後院那馬廄沒?去,打掃幹淨。”
那幾名家仆聞言一愣,麵麵相覷,顯然未料到這位出手狠辣的女俠竟如此不講情麵,下意識地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他們的主人蔡文姬。
蔡文姬雖也略感意外,但還是對著他們輕輕頷首,示意聽從安排。
得了主人的首肯,家仆們不敢怠慢,連忙躬身應“是”,依言朝著後院方向走去。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馬雲祿又自顧自地小聲嘟囔了一句:
“幾日未曾清理,那味兒……嘖,快熏死人了。”
第三十二章完)
......
鄴城。
“主公,董卓已死。”
“什麽?董賊死了?哈哈哈哈,好!這竊國之賊終於死了,死得好!死得好哇!”
“主公,長安不久必將大亂,何不集結兵馬,西出勤王,迎回天子,奉天子以令不臣?”
“沮授,不瞞你說,我也有此意,可是北邊有公孫瓚虎視眈眈,而且我軍糧草不足,實在無能為力啊!”
“這......主公可派小股部隊前去,伺機行事。”
“就怕人數少了毫無作用,算了,此事作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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