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處罰謝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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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都住口。”
溫澤川眉宇隱有煩躁,今天就夠丟人了的,顧家那邊還得賠罪,還有宮裏,不論聖上問不問,都得先想好措辭......外麵一攤子的事,他實在是沒心情,來管這些內帷糾葛。
溫硯雲眼眶一紅,很委屈。
“你吼什麽吼,嚇到硯雲,我要你好看!”唐氏瞪兒子一眼,招呼孫女兒起來,把人攬到懷裏安撫。
溫臨盛也道:“你多大的人了,硯雲才多大?”
一時間,溫澤川成眾矢之的。
陰氏看得直撇嘴,再尊貴,也是個女娘,不能承家繼業。
溫澤川僵著臉,瞧著幼女委屈的眼,心底也有些不好受。
前麵十二年,溫硯雲就是大房唯一的嫡女,溫澤川這心裏豈能不心疼?剛才那也不是對小女兒吼,更多的還是對造成這一切麻煩的溫知宜的不滿。
他深吸口氣,道:“謝氏縱奴行凶,好在沒釀成大禍,且讓她幽居正院,府裏一切事務,暫勞阿娘操心。”
唐氏搖搖頭,歎息一聲,“我都這把年紀了,哪裏還有精力。”
“阿娘。”溫澤川露出疲憊的表情,躬身請求母親,“是兒子不孝,累得阿娘勞累。”
“罷罷罷,我這把老骨頭,且還能再活兩年。”唐氏抬抬手,原本板著的臉,不知不覺緩和下來,嘴角甚至有了點淺笑。
說著,她瞥了眼滿含期望的陰氏,“老二媳婦就來給我搭把手吧。”
“哎!”陰氏響亮地應了一聲。
她日日恭維婆母,恨不得捧婆母臭腳,為的什麽?還不就是為了這一刻。
溫硯雲擔憂地望向母親,卻發現母親一臉平靜。
倒是溫知宜,那叫一個不痛快。
作為當事人,竟沒一人征求她意見,這是哪裏來的道理?好一句“沒釀成大禍”,沒釀成大禍是她們不想嗎?啊?她這一路吃的苦,受的驚嚇委屈,就換來這麽一句話?
這就是她的親阿父,但凡稍微有點兒把她當自家人看待,也不可能這麽重拿輕放!
好好好,都不說是吧,不說我說。
“阿父,您心疼您的娘子,我這個做女兒的,理解!”
她一副通情達理的模樣,溫澤川的臉一下子黑了。
“可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您看我現在,像是還能喘氣,內裏實則早敗了,落水的時候,我就該死了,可我不甘心,憋著口氣不咽,後麵人是活了,卻傷到了根本,走兩步都打顫。”
聽到這話,溫澤川想到的,卻是對方按著二女兒揍的畫麵。
抓住對方眼裏凝起的懷疑,她苦笑一聲,低落道:“大夫說,我現在還能活蹦亂跳,是因為一直在透支生命,不定什麽時候,就下去見閻王了,阿父,我今年才二十,我甚至懷疑,我能活過二十五嗎?”
“你......”
麵對她灰心喪誌的表情,溫澤川一時也有些拿不準,她說的是真是假。
溫知宜仰頭,眼角微紅,淚光閃爍,“還是說,阿父早就盼著我死了,畢竟阿父先前,不也不願認我嗎?”
這話要是傳出去,溫澤川的名聲可就有問題了。
唐氏皺眉道:“胡說!你阿父什麽時候不認你了!咱們這等人家,自然不能混淆血脈,你阿父做事嚴謹,這才常得聖上讚譽,你這身體,我瞧著是極好的,許是外麵大夫誤診了也不一定。”
陰氏起身靠近溫知宜,“是呀,你瞧瞧你這小臉,白裏透紅的,和你阿娘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咱們伯府,什麽奇珍異寶沒有,回來了隻管好生養著便是,別說二十五,九十五也不是問題。”
說著,掩唇笑起來。
溫知宜眉眼不動,隻道:“我不止要活著,我還要健康的活著。”
這話讓陰氏語塞。
主要是溫知宜給人的感覺,就是她底子很不足,眉眼染著病弱,除開她本就柔柔弱弱的長相添持外,也因她身體確實還沒補全回來,她揍了溫嫦依一頓不假,但現在身體上其實已經有些不舒坦了。
唐氏拍著懷裏的孫女兒,一麵垂著眼緩緩說道:“人參鹿茸的養著便是,府裏不差這點東西。”
這就是要她息事寧人的意思了。
溫知宜情緒一沉,又陡然爆發,“好,好,好,都不想讓我活是吧?我這就如了你們的意,找根白綾吊死在伯府門口!”
“放肆!”唐氏感覺受到挑釁。
“我放肆又如何?你敢弄死我嗎?”溫知宜可不怕她,“顧家還等著我嫁過去呢,滿城百姓還等著看熱鬧呢,有本事你打斷我的腿,把我毒啞了關在府裏,不然別怪我不知道哪一天,說出些什麽不好聽的話來。”
唐氏什麽時候被人這樣指著鼻子威脅過,一口氣上不來捂著胸口往後倒。
“阿娘!”
“阿婆!”
幾道呼喊接連響起,眾人著急地圍上去,又憤怒瞪向溫知宜。
“我差點死在外麵!”溫知宜反瞪回去,比對方還要凶,“人家孩子受了委屈,一家子上門討要公道,我呢?你是我的親阿父啊,你既然不要我,為什麽要生下我,讓我受盡別人白眼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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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尾音輕顫,似含著化不開的悲傷。
溫澤川心口一怔,一股陌生的情緒湧上喉嚨,讓他一時啞口無言。
溫知宜閉眼,眼睫濕潤,輕輕顫抖,瑩白的小臉,我見猶憐,“我就要一個公道,不然,我就去外麵問問,一心盼著女兒死的父親,還算不算是人!”
唐氏“啊”的一聲睜開眼睛,“好好的鬧什麽!你一回來,就讓咱們伯府丟盡臉麵,你還要怎麽樣!”
這聲音裏,飽含濃濃的不喜。
“鬧?怎麽就是我鬧了?外麵的人欺負我,你們也欺負我,你還是我親阿婆嗎?你明知道我身體不好,還要故意氣我,你就是想要我死,是不是!!!”溫知宜眼尾暈紅,聲音顫抖,捂住胸口一副喘不過氣來的樣子。
陰氏嚇一跳,忙過去把人扶住。
唐氏臉色一變,先懷疑對方是裝的,可瞧她臉色越來越白,嘴唇都有點發紫了,終於感到一點害怕,忙道:“快,快,快,扶她坐下,參茶呢,端參茶來。”
這會兒這個氣氛,誰都不敢再多說什麽。
溫知宜喝了口參茶,總算緩過那口氣,懨懨地坐在椅子上,撚著帕子低低啜泣。
唐氏一陣心累。
打不得,罵不得,連語氣重點都不行。
這哪裏是她親孫女,這分明是她祖宗。
最後,還是溫臨盛一錘定音。
“老大媳婦,這事,是你做錯了,不管如何,鄧媽媽是你的人。”
說到底,他對這事,仍有懷疑,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讓這件事情盡快結束,“從今日起,你便潛心禮佛,茹素修行。”
溫知宜耳朵動了動,不說話,側過身捂著臉小聲嗚咽。
唐氏忍了忍,到底忍了下來,歎氣道:“既要禮佛,便先齋戒禁食三日吧,三日後,你每日撿一簍子佛豆,送去給元娘熬粥添壽,她什麽時候滿意,你什麽時候出來。”
溫知宜在伯府晚輩中排行最大,時下男女稱呼都喜歡按照排行。
所以,也可以喚她為溫元娘。
溫知宜哭聲一停,勉勉強強滿意了。
不過......她放下繡帕,期期艾艾地說道:“我知道,您們心裏肯定怪我,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可您們在府裏山珍海味,我卻饑一頓飽一頓的,手裏也沒半個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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