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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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
漆黑的夜色裏,隱約傳來幾聲狗吠。
車輪咕嚕咕嚕的聲音,消失在宣寧伯府側門前。
“娘子,娘子。”
撩開折枝梅花墜珍珠的床帳,紅袖低聲喚著錦被中間,睡得小臉微微泛紅的溫嫦依,眼裏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溫嫦依迷迷糊糊睜開眼。
紅袖蹲在床榻邊,壓低聲音說道:“娘子,剛剛有消息傳來,大娘子回來了,行色匆匆的,臉色很不好看,看起來像是受了驚嚇,而且......”
她聲音愈低,“她衣裳雖然沒換,發型卻不一樣,娘子您說,大娘子會不會是遇到什麽事了。”
聽到這話,溫嫦依瞬間清醒。
她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紅袖回道:“已經亥時二刻。”
溫嫦依坐起身,攏著柔軟的錦被,冷笑道:“成天早出晚歸,誰知道是去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
“奴婢聽說,有些尼姑庵,不叫尼姑庵,叫淫窟呢。”紅袖惡意揣測。
溫嫦依眼睛眯起。
阿娘隻會叫她忍,但憑什麽!
顧伯母喜歡的分明是自己。
“去,把我這位大姐姐,三更半夜才回府的事,好好地說道說道,尤其要點明,她回來時,衣裙淩亂,發髻散亂,臉色瞧著也不對勁,怕是出了什麽事。”
“哎。”紅袖揚唇一笑,心領神會,“娘子放心,奴婢明白。”
......
從天香樓回來後,溫知宜兩天沒敢出門。
直到第三天,她從溫敬軒口中得知一個消息,越王遇刺一事,已經全權交由天策衛。
“越王傷的很重嗎?刺客抓到了嗎?他是在哪裏遇刺的啊?”她端著茶盞,明知故問,像足了一個聽到新鮮事,控製不住好奇心的人,任誰也看不出,她內心其實緊張得不行。
溫敬軒沒有懷疑,說道:“還沒呢,也是越王府奴才沒用,七八個人抓不住一個刺客。”
“就是,就是。”觀棋附和。
溫敬軒繼續道:“刺客沒抓住,同夥也放跑了......”
“同夥?”溫知宜輕咳一聲。
溫敬軒道:“越王府奴才說的,那個刺客,還有四個同夥,他們一路追到六樓,哪知眨眼的時間,人就不見了,他們倒是想挨個房間搜,但能上六樓的,誰還怕區區幾個越王府奴才?”
溫知宜裝作聽得要懂不懂的樣子。
“大姐姐,你這些日子,還是先別出去了,越王的事,聖上十分震怒,怕是不好了結。”溫敬軒提醒一聲。
溫知宜點點頭。
當然得震怒,好好的兒子,轉眼成了公公,這不得‘青史留名’。
此時,齊國公府。
齊國公陰沉著臉,一腳踹翻跪在地上的兒子。
“你說不說,和你一起的人,究竟是誰?”
齊三郎咬牙爬起來,重新跪好。
他也是運氣背,好不容易回到齊國公府,正準備偷摸回房間呢,哪知在半路遇到從書房出來,準備到寵妾房裏歇息的老爹,這不,就被發現了啊。
齊國公眼睛多尖啊,一個照麵就發現兒子神色不對,等再聽到府外傳來的消息,連夜把睡在被窩裏的兒子提來了書房。
這兩日,他白日如常上衙,等回到府,就開始審問兒子。
偏齊三郎嘴緊,不論他怎麽嗬斥踢打,就是不開口。
齊國公耐心告罄,“越王出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沒有!”
“那四個同夥,是不是有你?”
“......呃,我能說,都是誤會嗎?”齊三郎抬起有些發白的臉。
齊國公皮笑肉不笑:“你說是誤會,就是誤會,天策衛信嗎?越王信嗎?聖上信嗎?事關皇家威嚴,你以為你能瞞多久,不趁著現在還沒事發,把首尾收拾幹淨,等天策衛上門,說什麽都晚了。”
齊三郎猶豫。
齊國公嗬道:“說!”
“我......”齊三郎臉色閃爍,一會兒覺得他爹說的對,一會兒又覺得這是在故意嚇唬他。
“把阿福押進來。”齊國公衝門外道。
“等等!”齊三郎喊道,他咬咬牙,堅定道:“阿父您就別問了,您就算把阿福打死,我也不會說的,天策衛要能查到,早就查到了,還能等到現在,反正不管怎麽樣,我是不會說的。”
他梗著脖子,寧死不屈。
“好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兒子。”齊國公怒極反笑。
齊三郎神色一暗,自嘲道:“我死了不是更好,這樣阿父您就不必為難,有我這個嫡子擋在前麵,您就不能立您最愛的長子為世子了。”
“放肆!”齊國公怒喝一聲。
齊三郎撇開臉,兩隻手緊緊攥住,“......您不過是想知道,是誰送我們出的天香樓。”
聽見這話的齊國公,臉上心虛一閃而過。
“你!你簡直無可救藥,給我好好跪在這裏,沒我的吩咐,不許起來!”
話音落,齊國公大步離開,不知是去處理他說的首尾,還是為掩飾自己那一刻的氣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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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想睡人,被人刀了的事,終究還是傳了出去。
宣德帝震怒非常,責令天策衛五日內查清真凶。
京都一時間風聲鶴唳。
眼看時間越來越近,天策衛上下日夜搜查,終於找到一點線索——一位被綁在暗室的,原該服侍越王的小官人。
據他說,他在被打暈前,親眼看到那刺客,易容成他的樣子。
至於同夥?小官人表示沒看見。
順著這個線索,天策衛一路查到趙王府。
然後,瞪著趙王府鎏金的匾額,所有人一時間進退兩難。
聽說,趙王自生辰宴醒來後,腦子就有些不對勁,時而清醒時而迷糊,迷糊時盯著空氣又哭又笑,清醒了就拿著刀在府裏亂砍,有目擊者稱,盛寵如薑側妃,都被砍得滿身是血。
還有宣寧伯,這些日子,那是被趙王針對的焦頭爛額。
天策衛指揮使不敢做主,拿著查到的消息進了宮。
宣德帝臉一青,本就寡瘦的臉,越發顯得陰沉。
他讓顧九行去了趙王府。
不多時,顧九行回來,轉述趙王的意思:人呢,是我安排的,誰讓他先攛掇劉茹盈那個賤婦害我,我不好過,他也別想好,愛活活,活不了,那就一起去死!
天策衛指揮使深深埋著腦袋,隻恨自己不是一個聾子。
看吧,趙王果然是瘋了。
越王堅決不認,說自己不認識什麽姓劉的。
趙王甩出證據,其中就有越王暗插在趙王府的釘子,以及和劉茹盈接觸的時間地點,包括他對劉茹盈說過的話,一字一句全都記錄在側,由不得越王不認。
越王覺得自己冤死了。
是,那個釘子,是他的人,但他沒讓他做那些事啊。
有口難辯。
但越王也不是一個好惹的,集結了一群人在朝堂上對趙王發威,兩人你來我往,鬥得那叫一個激烈,不時有官員被貶出京,又有後麵待補的官員填上,原本平靜的官場,再次沸騰起來。
有了越王的加入,獨自麵對趙王怨氣的宣寧伯,終於得到一絲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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