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發現人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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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初現,鳥雀輕鳴。
東邊的天空,淡淡的金色暈染,層層疊疊鋪展開,薄霧在空氣中輕輕飄蕩,遠處山巒輪廓逐漸清晰,灰藍的天際被陽光點亮,淺藍、淡粉、鎏金交織流溢,喚醒沉睡的天與地。
白露端著熱水,來到正房門口。
她先站在門口聽了下裏麵的動靜,想看娘子是否已經醒來。
裏麵很安靜,沒有半點聲響。
她轉頭看了眼天色,有些驚疑,往日這個時候,觀棋已經在伺候娘子穿衣了,怎麽今日還沒一點動靜?
她又把耳朵貼上去,耳朵都快貼到門上了,還是沒在裏麵聽到一點聲音。
“娘子?”她靠近門扇,很輕地喚了一聲。
無人回應。
難道是還在睡?
白露心裏閃過這句話,她站在門外,又安靜地等了片刻,眼見紅彤彤的太陽躍出山脊,時間已經不早了,她把銅盆放到臂彎,空出來的手伸向門扇,輕輕地往裏一推。
房門在她麵前打開,她抬腳走了進去。
“娘子?”又是一聲呼喚。
她把銅盆放到麵盆架,輕手輕腳地往裏麵走,抬手撩起垂下的輕紗,探著個腦袋往裏麵看,右邊羅漢床上空空如也,不見本該睡在上麵守夜的觀棋。
她心裏閃過一絲怪異,繼續抬腳往前麵走。
淡青床帳垂落,遮住白露視線。
她小心地靠近,站在床榻前麵,小聲地喚了一聲:“娘子?可是醒了?”
裏麵沒有回應,就像是沒人一般。
不知為何,白露心底陡然生出一股恐慌,心髒不受控製地跳起來。
咚咚咚。
咚咚咚.
像有人拿著一麵大鼓,貼著她耳朵用力敲。
她喉嚨幹澀,吞咽一口唾沫,小步往前兩步,猛地一把扯開床帳。
——淺綠水波紋錦被整齊的折疊在裏側,淺綠素麵雲錦褥整潔平整,上麵找不出半條褶皺,好像沒人睡過一樣。
白露伸手摸了摸床榻上的被褥,涼涼的,絕不是人睡醒後該有的樣子。
“娘子?觀棋?您們在哪兒?”
“來人啊,快來人啊,娘子不見了。”
白露在房裏找了一圈,不見娘子和觀棋身影,因為太過著急,她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妝奩台上的信件,人已經如無頭蒼蠅般衝了出去,驚慌地衝著院子裏的人喊道。
溫知宜不見了!
這個消息很快傳遍整座溫府。
正常人都不會以為她是自己離開的,有猜是她得罪了人,被人暗中擄走了,有猜她根本不是消失,指不定又是出去會哪個情郎了呢。
反正她時不時就要跑到外麵住幾天,府中下人差不多都已經習慣。
沒人在意。
除了兩處地方。
一位是睡醒後的陰氏,聽聞玉蘭堂裏的熱鬧,皺眉說道:“怎麽回事,她沒和自己的丫鬟說清楚麽,怎麽還讓身邊的人鬧騰出來,大哥那邊如何還瞞得過去?”
“就是啊,老奴也覺得奇怪呢。”陳媽媽嘟囔一句,“其他人瞞著不說,倒也罷了,怎麽她身邊的人還不清不楚的。”
“趕緊讓人過去,讓她們別鬧了,就說我知道她們娘子去了哪裏,她們娘子晚些時候便回,不會讓她們找不見人的。。”陰氏嫌棄地搖了下頭,轉頭吩咐陳媽媽。
陳媽媽親自去了玉蘭堂,進門看到白露拿著一封信,哭的眼淚汪汪。
她正待安撫兩句,無意間瞥到信中內容,心裏立馬咯噔一聲,臉色唰地一下白了。
消失的,不止溫知宜,還有言姑姑和觀棋,以及她帶回來的那一家子。
此情此景,怎麽也不像是被人擄走,更像是要和溫家劃清關係,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陳媽媽心慌意亂地回到東院,她一路飛奔,三步並作兩步,進門的時候,右腳踢到門檻,差點摔個狗吃屎,勉強扶住門框,衝裏麵喊道:“娘子,娘子,大事不好了,我們被騙了!”
是的,她們被騙了。
什麽服軟,和她們親近,對她們有所求,統統都是騙人的。
不過是想借她們的手離開溫家。
“完了。”
聽完前因後果的陰氏,身體不由自主地塌了下去。
兒子的前途沒了。
她還把人放了出去。
即便不清楚大哥為何要把人關在府裏,但現在因為她人不見了,大哥那邊豈能不惱她?
萬一再出點什麽事......
陰氏簡直不敢往下想。
她怎麽就這麽蠢,啊啊啊啊,她竟然被一個沒出閣的小娘子耍的團團轉,等大嫂三弟妹那邊知道了,還不得笑話死她!
突然,陰氏想到什麽,一把抓住陳媽媽,“快去,去找那個車夫,問他把人送到哪裏去了!”
“哦哦,是,老奴這就去。”陳媽媽反應過來,帶著人一路小跑出了溫家。
陰氏猜的不錯,溫澤川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
女兒失蹤這麽大的事,府裏不敢擅自專斷,派了小廝到衙門來找他。
聽完小廝的敘述,他第一個念頭竟然是:他這個女兒果然是個敏銳的,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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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便是後悔,後悔不該輕信她的話,以為她真沒發現自己的打算,故而有意先安撫住她,再謀讓她意外身死,以表達伯府對陛下之忠心,同時剪除一個不定時禍端。
他叫來許管事,讓他趕緊去查人是怎麽逃出去的。
一麵沉著臉回到衙內,剛剛受了宮裏訓斥,即便天上下刀子,在這個節骨眼他也不敢早退啊。
好不容易熬到下衙,回到府屁股還沒坐熱,許管事垂著手進來了。
溫知宜逃出府的來龍去脈,甚至於她當時蠱惑陰氏的話,都被許管事一五一十地掏了出來,溫澤川聽得眼角直抽抽。
“蠢貨!蠢貨!她也不想想,天策衛是那麽好進的嗎?”
許管事表情有些無奈:“許是因為有咱們五郎君這個例子在前吧。”
“五郎年齡雖小,卻是個聰慧的,往日裏隻是不喜讀書,於武道一途卻是不差,二郎呢,二郎有什麽,成日尋花問柳,鬥雞走狗,我早讓二弟好生管教,他卻耐不住一介婦人鼓弄,就二郎那身子,天策衛能看得上他?”
不是溫澤川親疏有別,實在是這個侄子沒有半點拿得出手的地方。
在父母眼裏,自己的孩子總是最好的。
陰氏哪裏會覺得二郎君不能勝任天策衛的職,怕是還會覺得天策衛選擇她兒子才是有眼光。
許管事在心裏嘖嘖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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