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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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旭從篝火前過來,遞過一串烤藕片給師兄。
    順著師兄的視線,他看到了站在帳篷前,不知道在說什麽的兩個女娘,他在師兄身旁坐下,咬了一口手裏的藕片,含糊地說道:“師兄剛剛看到沒,你的好表弟一副不認識你的樣子。”
    燕非時垂下眼眸,轉了轉手中鐵簽,隨後抬頭望著向漆黑夜空,淡聲道:“挺好。”
    “是挺好。”韓旭學著他的樣子,俊秀疏淡的麵龐上,是前所未有的興味,“師父如果還在,一定會很高興。”
    他的這位師兄,從小就是個怪人。
    不是說他長相奇怪,而是不同於一般嬰兒,他極少哭鬧,等稍微大一點兒,給他兩根竹片,他都能坐在地上看一天。
    據說師父在撿到他之前,一直擔心師兄腦子有問題。
    周琰,不,應該叫曹崢,他本是曹家血脈,其父乃曹家二郎,師兄的二舅舅,因曹家出事,他以金蟬脫殼之法,從抓捕曹家人的禁軍手裏逃脫,但因受傷頗重,一直沒敢現身,後與一農女成親,誕下兒子曹崢。
    曹崢四歲那年,其父傷勢複發,眼看不久於人世,臨死前,他找上帶著兩個徒弟在山裏清修的無為子,也就是燕非時和韓旭的師父,請求對方能收留曹崢。
    曹崢自幼好動,虎頭虎腦,天不怕地不怕。
    用一句話來說的話,就是整個人透著一股欠欠兒的氣質。
    從進山的第一天,他就挨了小燕非時一頓胖揍,因為他拿尿去滋小燕非時的書,看著因為曹崢的到來,總算有了兩分人氣的大徒弟,無為子到底留下了曹崢,並為其取名周琰,以作孤兒收養。
    韓旭躺到地上,雙手枕在腦後,“師兄,你越來越像個人了,挺好的。”
    “怎麽?我在你眼裏,不是人?”燕非時不是很想搭理突然變得感性的某人。
    韓旭聳聳肩膀,“你揍我們的時候,就很不是人。”
    有個小心眼又聲色不露的師兄,他和周琰可謂是被他揍著長大的。
    燕非時沒有說話,咬一口灑滿辣子的藕片,目光越過韓旭看向了帳篷前俏麗的小姑娘。
    溫硯雲的突然造訪,令溫知宜深感奇怪。
    但還是那句話,來都來了,總不好把人趕走。
    於是,她把人喊到一旁,詢問她怎麽知道自己在這裏,以及她過來有什麽目的。
    溫硯雲小聲道:“大姐姐你下馬車的時候,我看見你了。”
    “這偽裝果然沒什麽用。”溫知宜小聲嘟囔了一句,低頭看了眼身上男裝。
    溫硯雲道:“大姐姐,你要小心點,二姐姐也來了,她也看到你了,我見她盯著你看了好久,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能出門了?”溫知宜好奇問道。
    不是說傷得很重麽,臉上的疤還沒掉完呢。
    她在心裏嘀咕一句,麵上平靜道:“我不找她麻煩就罷了,她還想找我麻煩,你自己長點心吧。”
    溫嫦依會毀容,與她可沒關係。
    溫硯雲小臉僵了一下,低下腦袋解釋道:“大姐姐不在府裏,你還不知道,阿父要送二姐姐入魏王府了?”
    “嗯?這什麽時候的事?”原本還漫不經心地溫知宜,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
    入魏王府?
    溫家這是打算站隊了?
    糊塗,真老眼昏花了不成,這不是老壽星上吊,自尋死路麽!
    不行,她身上還掛著溫家女的身份呢,溫家一旦倒黴,她能好過嗎?
    自己不想活,不要帶上她啊!
    溫硯雲不知道大姐姐的臉色怎麽一下變得這麽難看,她就是覺得二姐姐先前看大姐姐的眼神太過凶狠,不知道在算計著什麽,所以想著來告訴她一聲而已。
    她怕怕地說道:“我是聽庫房的媽媽說的,阿父在讓人給二姐姐備嫁妝,點明了要挑好的貴的,說是要送去魏王府的。”
    謝氏雖然走了,但她經營的人脈還在。
    這些人自然而然歸到溫硯雲手中。
    她年紀小,又失去母親,一些滑頭的降不住,好在還有兩三忠心之人。
    “對了,還有一件事。”她似是想起什麽,“大兄也要成親了,娶的就是李家表姐,等秋獵過後,阿父就要送李家表姐歸家,然後請媒人上門提親呢。”
    一嫁一娶,溫家與魏王府關係,真親如一家。
    當然,溫嫦依不能算嫁,因為魏王早就娶了魏王妃。
    可溫嫦依入魏王府,就代表了溫澤川態度。
    魏王母子必然早就有拉攏溫家的意思,送來溫家的外孫女李婉,除了想通過她加深和溫家關係,恐怕宮裏那位惠妃娘娘,早就打算好了讓她擇溫家一子嫁。
    溫家之前不接茬,如今突然改變主意。
    難道真是被除爵這一事給打擊到啦?
    這就麻煩了。
    溫家意圖下場,如果她不姓溫,她隻當看一場戲,偏偏她和溫家有斬不斷的血緣關係。
    她得想想,自己怎麽從溫家這個火坑跳出去。
    見大姐姐一臉深思,像是遇到什麽難題,溫硯雲試探地問道:“大姐姐,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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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知宜回神,對上溫硯雲暗含擔憂的臉,她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你......”剛開了一個頭,後麵的話不知如何出口,難道要她說,溫家眼看到頭了,你趕緊離開溫家。
    她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又如何離開溫家?離開溫家又能去哪裏?
    謝家?
    謝家看起來平靜了,但隱藏在冰山下漩渦才是要人命。
    除非謝氏和謝家斷絕關係......對了,她也可以和溫家斷絕關係啊,她記得在什麽地方看過,男子若要和宗族斷絕關係,可以遞交《出族狀》於官府備案。
    男子都行,她們女娘......應該也行吧?
    一個隱約的念頭在腦海閃過,她對溫硯雲道:“俗話說,寧跟討飯娘,不跟當官爹,你要不讓你娘把你要過去,再讓你娘和謝家分清關係,你們母女二人離開京都生活吧。”
    這話聽起來就很不妙。
    溫硯雲緊張起來,“是、是要出事了嗎?”
    有些事情,著實不好明說,例如她覺得魏王當太子的機會很渺茫,溫家投資魏王,還不如投資肅王呢,肅王至少在邊疆,有實打實的軍功,魏王有什麽?
    也就有文臣的幾聲誇讚。
    虛無縹緲的,真的讓人很不放心。
    “哎,你別緊張,都是我的猜測,也做不得準。”溫知宜先安撫了一句,接著道:“我就是隨口說說,你聽聽就是,權當是答謝你今日前來相告的恩情。”
    其他再多的,那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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