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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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
    目睹一場人命官司差點出現,從遠處跑過來的觀棋,手軟腳也軟。
    剛剛過來,注意到其他人全都憤怒地瞪著她們娘子,她腦子裏稍微一轉,差不多就明白怎麽回事,於是,她連忙上前解釋道:“諸位娘子誤會了,分明是她先欺負我們娘子的。”
    觀棋伸手指向某個罪魁禍首。
    “你什麽意思,你一個小丫鬟,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可不是,這裏是什麽地方,容不得你們撒野!”
    “有什麽恩怨,牽扯到無辜之人,就是你們的不是了。”
    “這裏這麽多人,你們騎馬亂跑,踩到誰嚇到誰你們擔待得起嗎?”
    眾人七嘴八舌討伐主仆二人。
    不怪她們生氣,任誰差點命喪馬蹄,這心情就不可能好。
    男人們去打獵了,留下父母妻兒子女,三三兩兩遊玩散心,所以這裏不僅有各家主事娘子,也有上了年紀榮養天年的太夫人們,還有正是活潑好動的小郎君小娘子,各個皆是金尊玉貴之體,哪裏受得住驚嚇。
    眼下四處都有小孩兒扯著嗓子的哭聲。
    溫知宜有些頭疼,眼眸掃過對麵一雙雙譴責的目光,這是犯了眾怒了呀。
    “諸位。”這時,人群外傳來一道略微蒼老的女聲,一位絳紅色繡福壽紋褙子,棕色印金馬麵裙的老夫人,拄著一條龍頭拐杖慢步走來,“我想,這位小娘子,應不是有意。”
    “原來是南安郡王太妃,見過太妃娘娘。”有認出來人的娘子,連忙福身見禮。
    南安郡王府,在各大勳爵之中,地位非同一般。
    南安郡王這個爵位,乃是世襲罔替,第一任南安郡王,正是太祖皇帝之堂弟,與皇室關係曆來親近。
    沒想到會有人替自己說話,溫知宜鬆口氣的同時,眼睛悄悄打量過去,認出她正是之前差點被撞上的那位太夫人,原來竟然是南安郡王府的太妃。
    她生出一抹慶幸。
    自己剛才要是沒有拚一把,這位南安郡王太妃萬一出事,縱使最後查清是溫嫦依起頭,最後她恐怕也會被牽連。
    好人有好報,這不就應驗了。
    南安郡王太妃也在看她,見她生的唇紅齒白,麵若桃花,先生了兩分歡喜,眼睛再從她臉上落到她隱隱顫抖的右手,腦海閃過方才她不顧一切的英姿,原本的兩分歡喜又變成了七分。
    “是個好孩子,剛才真是多謝你了。”
    “是呀,真是嚇死個人了。”南安郡王太妃身旁的娘子,心有戚戚然地說道,“不怕你們笑話,那馬飛馳過來的時候,我這顆心差點從嗓子眼蹦出來,人也動不了了,兩條腿僵僵的,和那石墩子也沒差別了。”
    “太妃娘娘和郡王妃都是有福之人,自然會有人前來相救。”
    世上總不乏恭維之人,有南安郡王府開口,原本怒火中燒的諸位娘子,一點點冷靜下來。
    這時候,終於有人想起溫嫦依,“哎喲,那人沒事吧?”
    眾人一陣恍然,齊齊轉頭看去,相視一眼後,結伴著圍了上去。
    “呀,有血。”
    “不動了,不會是死了吧?”
    死倒是沒死,昏過去了而已。
    看到這邊動靜的禁軍,拿著長矛走了上來,詢問清楚緣由之後,兩位禁軍上前抬起已經半死的馬匹,看到馬匹左臉上傷及骨頭的鞭痕,暗暗瞄向溫知宜的餘光寫著佩服。
    馬匹被移開,露出下麵溫嫦依。
    她的情況很不好,右腿呈現一個十分扭曲的姿勢,麵紗不知什麽時候掉了,滿是疤痕的臉就這樣露在眾人眼中。
    “我天,你們看她的臉。”
    有膽小的娘子嚇得捂住嘴巴。
    “這人是誰?有誰認識嗎?”說話的娘子目光在她鮮血不止的腿上掃過。
    有和溫家相熟的人家,頗為不確定地說道:“這......我倒是看著有點眼熟......有點像是溫家的二娘子?”
    “哪個溫家?”
    “先宣寧伯府溫家。”
    “原來是這一家......”
    周圍看戲的眾娘子竊竊私語,不時有人拿眼睛掃過溫知宜,猜測她是不是就是那位名聲在外的溫氏元娘。
    知道溫嫦依身份,眾人自然不好不管,她這個情況,必然得請大夫,好在這裏就有太醫,不用再跑去下麵的城鎮裏找,當即就有娘子讓身邊的媽媽跑一趟,又叫人把人抬去陰涼處。
    “啊!”
    溫嫦依被痛醒了,因為太過疼痛,甚至沒發現自己正被懸空抬著。
    “我的腿,我的腿。”她突然感覺不到右腿存在,驚慌地起身要去摸自己的腿,確認是不是還好好的在那裏,然後剛伸出一個指尖,右半邊身子立馬發出一陣尖銳到令人牙酸的痛。
    她瞬間冷汗涔涔,嘴唇發白發顫,“痛,啊啊,我好痛。”
    “你別動了,太醫馬上就到。”有娘子見她痛的那個樣兒,像是感同身受般,頭皮一陣發麻。
    “嗚嗚,我的腿,我的腿是不是斷了,好痛啊。”溫嫦依哭的涕泗橫流,餘光不經意瞥到溫知宜,她猛地伸手撲向她,“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我!”
    “哎喲,你可別再動了。”
    眾人手忙腳亂勸溫嫦依,又順著她的話轉頭看向溫知宜。
    還這麽生龍活虎呢,看來是死不了了。
    有些遺憾地歎息一聲,溫知宜撩起眼皮,似笑非笑:“是我害你?你不拿鞭子打我,我會追趕你嗎?”說著,她往右偏了偏頭,讓脖子上的紅痕暴露在陽光中。
    她冷笑一聲,質問道:“你要不是心虛,你跑什麽?”
    她肌膚本來就白,皮膚又薄又細膩,襯得脖頸上泛紅泛紫的痕跡越發令人心驚。
    眾人聞言立馬轉頭看向另一人,沒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過的躲閃,心底當即生出一股厭惡。
    “你打我一鞭子,我還你一鞭子,哪裏不對?”溫知宜語氣平靜而又理直氣壯,對於滿身是傷的溫嫦依生不出半分同情,“你的馬會發瘋,不是因為你拿簪子傷它的嗎?”
    好啊,原來是自己犯渾呢。
    她們還在這裏可憐她?
    那還不如可憐剛剛那個差點命喪馬蹄的自己吧。
    “行了,把人放下吧。”
    原本提議把人抬去陰涼處的某位娘子,表情立馬變得不鹹不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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