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毒計暗施,尋找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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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菊軒裏,自從定下了那條毒計,氣氛就變得有些詭異。
    許妙音不再像前些天那樣摔東西罵人了,反而常常一個人坐在窗邊,臉上帶著一種陰冷的、若有所思的表情,讓人看了心裏發毛。
    秋紋則成了最忙碌的人。
    她幾乎每天都要找各種由頭出宮一趟,或者悄悄地跟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在宮裏的偏僻角落接頭。
    她的第一個任務,是找到那個能模仿蘇錦屏手藝的高手。
    這事兒不好辦。
    宮裏的繡娘都是有品級、有記錄的,不好收買,也容易留下痕跡。
    宮外的手藝人,更是魚龍混雜,還得找個嘴巴嚴、手藝好、又肯幹這種髒活兒的。
    秋紋花了足足五六天時間,動用了她娘家安插在內務府采買處的一些關係,又撒出去不少銀子,才總算在京城一個不起眼的巷子裏,找到了一個據說是“隻要有樣子,什麽都能仿出來”的民間繡工。
    那繡工是個幹瘦的中年男人,眼神精明,一看就是混跡市井的老油條。
    秋紋沒敢親自出麵,而是讓一個信得過的、在宮外采買的小管事拿著銀子和“樣品”去找他。
    樣品,自然是秋紋想辦法弄到的。
    她買通了一個曾經用點心換過蘇錦屏針插的小宮女,花高價把那個拚接粗布的圓形針插給買了過來。
    “就照著這個樣子,” 小管事按照秋紋的吩咐,對那繡工說,“再做一個荷包。料子不用多好,就這種粗布拚接的風格,但針腳要做得細密點,顯得用心。最重要的是……在荷包正麵,用這個顏色的線一種不深不淺,但隱約有點像皇家禦用明黃色的土黃色粗線),繡上這個花樣……”
    小管事拿出秋紋事先畫好的一張圖樣。
    那圖樣畫得很潦草,像是個簡化了的、又有點變形的……龍紋?或者說,更像是一種帶著爪子的、盤繞的蛇形圖案。
    這種圖案,單獨看,可能沒什麽。
    但如果出現在一個低階才人製作的荷包上,再被有心人解讀成是“意圖僭越”、“暗藏龍形”,那問題就大了!
    尤其是在宮裏,對龍紋的使用是極其嚴格的。
    那繡工接過來一看,嘿嘿笑了兩聲:“行!沒問題!這活兒簡單!保證給您做得一模一樣,還帶著那麽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他顯然也看出了這其中的貓膩,但有錢能使鬼推磨,他才不管雇主想幹什麽呢。
    “記住,做得像那麽回事就行,別太精致,要符合‘粗布爛麻、巧手拙料’的感覺。” 小管事又叮囑了一句,“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但要是敢往外說一個字……”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明白!明白!小的嘴巴嚴得很!” 繡工連忙點頭哈腰。
    搞定了模仿高手和“致命證物”的設計,秋紋開始著手第二個關鍵步驟——尋找合適的“人證”。
    這個人證,必須滿足幾個條件:
    一,他她)確實跟流雲軒或者蘇錦屏有過接觸,能說出點似是而非的“交易”細節;
    二,他她)得有把柄或者軟肋捏在雅菊軒手裏,方便控製;
    三,他她)的身份不能太高,免得引起懷疑,但也不能太低賤,否則證詞沒有分量。
    秋紋在心裏把可能的人選過了一遍。
    小林子和小祿子?
    不行。這兩個小太監現在明顯跟蘇錦屏走得近,收了好處,嘴巴也滑溜,不好控製,萬一反水就麻煩了。
    那些用東西換過針插發帶的小宮女?人太多,嘴雜,而且大多沒什麽把柄,不容易徹底收買。
    劉安?他倒是跟蘇錦屏有過節,但他太貪婪,也太狡猾,利用他風險太大。
    想來想去,秋紋把目標鎖定在了一個人身上——尚功局那個管庫房的小太監,小鄧子。
    這個小鄧子,之前為了巴結雅菊軒,不惜得罪小林子和流雲軒,截了蘇錦屏的料子。
    這說明他是個趨炎附勢、沒什麽原則的人。而且,他管著庫房,手腳肯定不會太幹淨,這種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虧空或者把柄。
    最重要的是,他之前確實跟流雲軒這邊有過“間接”的接觸雖然是負麵的),如果他說自己曾經跟小林子或者小翠私下交易過,別人也不會覺得太奇怪。
    “就他了!” 秋紋打定了主意。
    她找了個機會,私下裏把小鄧子約了出來。
    小鄧子還以為秋紋姑姑是要賞他上次辦事得力的好處呢,顛顛兒地就來了。
    結果,秋紋一開口,就把他嚇了個半死。
    秋紋先是旁敲側擊,點了他幾句庫房裏賬目不清、私自倒賣邊角料的事情,把小鄧子嚇得冷汗直流,連連求饒。
    然後,秋紋才話鋒一轉,說隻要小鄧子肯幫個“小忙”,以前那些事不僅可以既往不咎,雅菊軒以後還會關照他。
    小鄧子一聽,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別說“小忙”了,就是“大忙”,為了保住自己的前程甚至小命,他也得硬著頭皮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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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您吩咐!隻要奴才能辦到,一定萬死不辭!” 小鄧子趕緊表忠心。
    秋紋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把她的計劃和要求,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小鄧子。
    “……到時候,會有人‘恰好’在你身上或者你的住處,‘發現’這個荷包。” 秋紋拿出一張畫著那個“類龍紋”荷包樣子的紙片,給小鄧子看,
    “你就一口咬定!這荷包,是你前些日子,從小林子或者流雲軒那個小翠手裏,偷偷買來的!就說你看那樣式新奇,花了點私房錢買來玩,也不知道上麵繡的是什麽犯忌諱的東西!”
    “記住,要說得有鼻子有眼,比如交易的時間、地點就編一個內務府庫房附近的角落),給了多少錢就說幾錢碎銀子),都要說清楚!
    但是,絕對不能牽扯到我們雅菊軒!” 秋紋的眼神變得十分銳利,“你要是敢說錯一個字,或者……臨陣退縮……”
    “奴才不敢!奴才絕對不敢!” 小鄧子嚇得魂飛魄散,連連保證,“姑姑放心!奴才一定按您說的做!死都不會說錯!” 他知道,自己這是上了賊船了,不聽話隻有死路一條。
    “很好。” 秋紋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又拿出一小錠銀子,塞給小鄧子,“這是給你的‘辛苦費’。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恩威並施,不怕小鄧子不聽話。
    搞定了人證,接下來就是如何讓那個“致命荷包”和人證一起,在合適的時機、被合適的人“發現”了。
    這個“合適的人”,秋紋和許妙音也早就物色好了——尚宮局的掌事崔嬤嬤。
    這位崔嬤嬤,是宮裏的老人了,出了名的鐵麵無私,最重規矩。
    而且,聽說她早年跟淑妃娘娘那邊有點小過節具體原因不詳),對翊坤宮的人向來沒什麽好臉色。
    由她來“發現”這個帶有“僭越”嫌疑、又可能跟翊坤宮扯上點關係畢竟采薇用過蘇錦屏的東西)的荷包,再合適不過了!
    怎麽讓崔嬤嬤“發現”呢?
    秋紋想到了一個辦法。
    崔嬤嬤有個習慣,每個月初一十五,都會親自帶人巡查各宮苑的庫房、針線房等地,檢查規矩和衛生。
    小鄧子正好是管庫房的。
    隻要算好日子,提前把那個“致命荷包”放在小鄧子身上,或者他住處一個顯眼又“隱蔽”的地方。再稍微使點手段,讓崔嬤嬤巡查到小鄧子那裏時,“偶然”注意到一點“異常”……
    比如,讓小鄧子故意表現得有點緊張?
    或者,讓某個跟雅菊軒交好的小宮女,在崔嬤嬤麵前“不經意”地掉落一點關於“小鄧子最近得了個樣式奇怪的荷包”的“閑話”?
    總之,隻要能引起崔嬤嬤的注意,以她那眼裏不揉沙子的性格,肯定會追查到底!
    到時候,人證物證俱在,又有崔嬤嬤這個“鐵麵判官”親自查辦,蘇錦屏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整個計劃,環環相扣,陰險毒辣。
    雅菊軒這邊,自以為天衣無縫。
    她們得意地等待著初一十五的到來,等待著看蘇錦屏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的那一刻。
    而蘇錦屏,依舊對此毫不知情。她還在為自己日益好轉的生活,為來自翊坤宮的善意,為自己那點“師法自然”的小名聲而感到欣慰。
    她哪裏知道,一張巨大的、淬滿了毒液的網,已經悄然收緊。
    這一次的風暴,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都要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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