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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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原綠野換妝容,大雁南歸秋漸濃。
    偶遇故知多感慨,人生何處不相逢。
    中元節俗稱月半節,也是人們用來祭祀、懷念祖先的節日之一,姥姥捎信來叫阿秀回去一趟。
    清早起來,收拾好東西,跟師父告了假,然後去招娣那裏,問她是否一起回去。
    初秋的早晨有一絲絲涼意,路邊的樹葉也開始掉落,阿秀莫名打了一個冷顫,她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招娣,你回去嗎?”阿秀在她的宿舍處大聲喊道。
    “我不回去,老板不批假,”招娣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出來說。
    “哦,那我自己回去了,”阿秀轉身想走。
    招娣叫住了她,“我向老板預支了一個月的工資,你帶回去給我爸媽。”
    “好的!真是一個懂事、孝順的孩子,”阿秀誇了她一句。
    “嘻嘻,沒辦法,家裏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招娣拿出一疊鈔票。
    “那我走了哈。”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光天化日之下沒人敢搶劫,”阿秀笑著說。
    “嘻嘻!那辛苦你了。”
    “現在馬路修好了,有班車直接到村裏,方便著呢!不辛苦,”阿秀朝招娣揮了揮手道別。
    阿秀第一次坐班車,還不知道班車停靠點在哪裏,聽說好像就在東街街口,她徑自朝那個方向走去。
    “喂!”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麵前,一個男人的聲音傳入耳中,她停下腳步,眉尖微蹙,心中暗想:
    “難不成光天化日之下真有打劫的?”
    隻見那車子停穩後,車門打開,下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身材高大,穿著白色襯衫,褐色長褲,皮鞋油光瓦亮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
    “你…你想幹嘛呢?”阿秀壯起膽子,小臉瞥的通紅。
    “美女,你不認識我了嗎?”男人拿下眼鏡笑著問。
    “哦……是你呀!”阿秀想起來了,就是上次在河邊救了她的那個俠士,他們已經遇見過兩次了。
    “嗯!我們還真是有緣呢!”俠士的薄唇輕輕地勾了勾。
    “嘻嘻!上次多虧你救了我們,還不知道俠士的尊姓大名呢?”阿秀粉唇微張,吐氣如蘭,姣好的瓜子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我姓鄭,單名程字,”鄭程做了自我介紹。
    “啊!這麽巧嗎!”阿秀瞪大眼睛。
    “此話怎講?”鄭程眸光深邃,聽她這樣說,突然來了興致。
    我也姓鄭,單名秀字,人家都叫我阿秀。”阿秀笑著自我介紹。
    “這樣說來還真是巧啊!原來我們是本家呀!”鄭程也有點訝異。
    “嘻嘻!誰說不是呢!”
    “你提著大包小包的,這是要去哪?”鄭程問。
    “我回家呢!”阿秀笑了笑。
    “你家在哪裏?”
    “鄭家莊,不陪你聊天了,我還得去趕早班車呢!”阿秀說完就要走。
    “等等,別急,我也是去鄭家莊,既然這麽有緣,又是本家,那就捎上你一程吧。”
    “這…這樣不好吧?”阿秀猶豫了,畢竟才見過兩次麵,對他並不了解。
    “我像壞人?”男人薄唇輕揚。
    “嗯……”阿秀搖搖頭。
    “那不就得了,放心吧!不會吃掉你的,”鄭程玩味。
    “嘻嘻!那就謝謝了!”
    男人把阿秀的行李放進尾箱,然後讓阿秀坐在副駕駛上,幫她扣好安全帶,這是阿秀第一次坐這麽高檔的車子,心裏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不用客氣,順帶而已,”鄭程說的雲淡風輕。
    “好吧!”
    “我的祖輩也是鄭家莊人。”鄭程說。
    “哦!”
    “不信?”鄭程問。
    “嗯……信,我想你沒有必要騙我,對不對!”阿秀漂亮的長睫毛忽閃忽閃,嘴角上揚。
    “聰明!”
    “謝謝!你這次去鄭家莊有什麽事嗎?”
    “鄭家莊路是修好了,還沒通電是不是?”
    “是呀!你怎麽知道的?”
    “我是做這方麵工作的,這次去鄭家莊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的,”鄭程朝阿秀看了看。
    “那…那太好了!”阿秀高興的忘記自己是坐在人家的車上,小手不停的拍著。
    “有那麽開心嗎?”
    “當然了,煤油燈的時代終於要結束了,能不高興嗎!”
    “額…你多大了?”鄭程看似無意其實是有意問。
    “我十八歲了。”
    “哦,正是豆蔻年華呢!”杜牧不是有一首詩這樣寫的嗎!
    娉婷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
    春風十裏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嘻嘻!你喜歡詩詞?”阿秀不由得多看他一眼,笑著問。
    “是的,讀大學時自修古典文學。”
    “哦!真好!”
    “好什麽?”
    “有文化真好呀!”阿秀俏皮地看著他。
    心中暗想:“人長得這麽帥氣,文化還這麽高,還讓不讓人活啦!”
    看著阿秀忽然沉默不語,“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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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我想到一個詞怎麽來形容你。”
    “哦!什麽詞?“看著麵前率真的小女孩,鄭程劍眉輕揚,薄唇微勾。
    “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就這些嗎?”
    “啊!這…還不夠嗎?你可真是不謙虛呀!” 阿秀撇撇嘴。
    “哈哈!這叫自信知道嗎?”
    “哦!”阿秀表示無語,就自己這點文化,想找出太多的詞來誇他真的有點難,可又不甘心。
    “咋了?“鄭程用眼角的餘光偷瞄著像蔫茄子一樣的阿秀。
    “貌似潘安,才如子建,”阿秀突然冒出一句話來。
    “哈哈哈!你真是可愛啊!“
    “就隻有可愛嗎?”阿秀偏著腦袋玩味地學他的樣子。
    “哈哈!你這鬼靈精,”鄭程寵溺地看著她。
    “嘻嘻!”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這些夠了嗎?”鄭程唇角微翹,眸光流轉。
    “嘻嘻!謝謝你的誇獎!跟莊薑比起來,小女子自愧不如呀!”阿秀粉唇微勾,被他誇的心裏甜絲絲的。
    “你應該讀過很多書吧?”鄭程突然轉換話題。
    “額…我初中都沒畢業呢!”阿秀神色黯然。
    “哦……”
    一陣沉默。
    “你的文學功底並不淺,自學的?”
    “嗯!我喜歡古詩詞,”阿秀點了點頭。
    “你喜歡誰的詩詞?”
    “都喜歡,如果要說最喜歡的話,應該是陶淵明的山水田園詩,”阿秀想了想說。
    “很好!淡泊名利,不慕虛榮,這是陶公的高尚品德,喜歡他詩的人品格應該也不差,”鄭程對眼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
    “是嗎?”
    “是的,”鄭程點了點頭,他閱人無數,眼神這麽清澈,心靈這麽純潔的女孩子還沒遇到過呢,阿秀算是第一個。
    “哎!”阿秀輕歎。
    “為什麽歎息呢?”
    “我想學李白浪漫情懷,也想學杜甫憂國憂民的悲憫之心,可是實力不允許啊!”阿秀笑了笑說。
    “哈哈哈,誌向可不小啊!”
    “嘻嘻!”
    “加油!行則將至。”
    “嗯!謝謝!”
    “前麵應該就是鄭家莊了。”
    “是的,我就在這裏下車吧?”
    “我送你過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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