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老鄭頭剛好午睡醒來，想要上廁所，於是，自己從床上爬起來，正準備下床，阿秀提著熱水瓶從外麵進來，問道：“姥爺，你想幹嘛？”
    “我…我…”老鄭頭憋得滿臉通紅。
    阿秀見姥爺支支吾吾的，馬上反應過來，他是想上廁所，於是，大大方方地說道：“姥爺，我扶著你去廁所。”
    “這…我自己可以去，不用你扶著。”
    “那怎麽行，萬一跌倒怎麽辦呢？”
    老鄭頭倔的很，說什麽也不讓阿秀扶著去廁所。
    阿秀搖搖頭笑著說：“姥爺，這樣吧，我扶著你到廁所門口，然後，你自己進去行不行？”
    “那好吧！”老鄭頭雖說年齡大了，但身材還是很魁梧的，阿秀費了老大勁，才把他攙到廁所門口。
    護士楊婷提著藥水進來，問道：“阿秀，你姥爺呢？”
    “上廁所呢！婷婷姐，你這是…”
    “給你姥爺打針的藥水。”
    “我姥爺還要打針呀？”
    “是的，明天用藥會減少了。”
    “噢！婷婷姐，要不，你先去別的病房忙吧？”
    “沒關係的，我等一下。”
    “那好吧！”
    正當她們閑聊時，有人在門口敲了敲門。阿秀抬眸望去，隻見鄭程手裏提著一袋水果，含笑站在門口，阿秀有點喜出望外，忙迎上去問道：“哥，你怎麽來了？”
    “聽阿龍說，你姥爺病了，我過來看看。”
    阿秀接過鄭程手中的東西說道：“謝謝哥！快進來。”
    “姥爺得的什麽病？現在情況如何？”
    “姥爺是胃出血，現在病情已經好轉。”
    “他人呢？”
    “在廁所呢！”
    “噢！”
    一邊的楊婷見到英俊瀟灑的鄭程，心中不禁驚歎：“好帥啊！”
    阿秀看了她一眼，然後笑著說：“哥，病房裏沒有板凳，你到床邊坐吧！”
    “沒事，我站會就好。”
    阿秀朝廁所門看了看，喊道：“姥爺，你好了嗎？”
    老鄭頭在裏麵“噢”了一聲，沒有說話。
    “姥爺，要不要我進來扶你？”
    “別…”
    作為護士，楊婷的聽覺是非常敏感的，她說道：“阿秀，你姥爺的聲音有些不對。”
    “啊？”
    沒等阿秀說話，鄭程一個箭步衝到廁所門口，打開門一看，見老鄭頭蹲在地上起不來，還一個勁地“哎喲”。
    鄭程雙手摟著老鄭頭的胳膊，慢慢地把他攙扶起來，嘴裏不停問道：“您怎麽了？”
    阿秀焦急地問道：“姥爺，您有沒有事？”
    “丫頭，我…沒事，人老不中用了，想站起身來，沒想到一陣頭暈眼花，哎…”老鄭頭一聲歎息。
    阿秀看向楊婷，問道：“我姥爺怎麽會突然頭昏眼花呢？”
    “老人病後身體虛弱，頭昏眼花是難免的，以後注意，別讓他一個人上廁所。”
    “好！”婷婷姐，現在可以給姥爺打針了嗎？”
    楊婷“嗯”了一聲。
    鄭程眸光深邃，勾唇問道：“秀妹，你一個人在醫院嗎？”
    “噢……現在是我一個人呢，哥，剛才多虧你了，要不然，我一個人還真扶不動姥爺呢？”
    鄭程眉尖蹙了蹙，說道：“秀妹，跟我就不要客氣了，隻是你一個人在醫院怎麽行，誌強呢？”
    阿秀一邊幫姥爺掖好被子，一邊說道：“強哥早上回去有點事。”
    “噢！晚上會過來嗎？”
    “會的，哥，你不是要上班嗎，怎麽有時間過來了？”
    “我到這邊辦點事，順便來看看你們，”
    “哥，如果你有事的話，就去忙吧！”
    鄭程看著麵前的阿秀，發現一段時間沒見，她跟自己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的，於是，玩味道：“怎麽？這麽快就趕哥走嗎？”
    阿秀挑眉笑道：“哪有，人家是怕耽誤你的工作嘛！”
    “沒事，我上班時間比較自由，你不用為我擔心，好久沒見你了，想跟你聊聊天。”
    阿秀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望著他，問道：“哥，你想跟我聊什麽呢？”
    “隨便聊什麽都行啊！”
    阿秀輕笑。
    “秀妹，聽說你快要結婚了？”
    阿秀點點頭問道：“哥，你聽誰說的？”
    “昨天阿龍送姥爺來醫院後，去我家裏坐了一會，閑聊的時候，他說起了這件事情。”
    “哥，你會去參加我們的婚禮嗎？”
    鄭程嘴角微微上揚，笑著問道：“你歡迎我去嗎？”
    “當然歡迎了，到時候你一定帶著嫂子來哈！”
    提起麗麗，鄭程的臉色沉了沉，說道：“她就算了吧！”
    “啊？為什麽？”
    鄭程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道：“她…應酬多，沒時間。”
    “哥，你不去陪她嗎？”
    鄭程歎了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傾訴：“陪？我們在一起說話不超過三句，就會吵架。”
    “你們婚都結了，為什麽還會這樣？”
    “秀妹，我們之間的感情，你不是不知道，結婚，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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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秀表示無語，問道：“兩個人在一起這麽痛苦，為什麽還要…”
    鄭程眸光深邃，一臉的無奈，“她肚子裏已經懷了我的孩子，加上雙方父母催得緊，不結婚能行嗎？”
    阿秀沒心沒肺地笑著說道：“嫂子懷孕，你就要做爸爸了，哥，恭喜你哈！”
    鄭程苦笑道：“有什麽好恭喜的呢！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了，他就好像一把無形的枷鎖一樣。套在我的脖子上，讓我感到難以自由呼吸。”
    “哥，作為同樣是女人的我，不得不替麗麗姐說一句話，你這樣說，對她是不公平的。”
    “秀妹，你知道我為什麽這樣說嗎？”
    阿秀看著他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這個女人總是拿肚子裏的孩子說事，拿肚子裏的孩子要挾我，你說，這樣的生活有意思嗎？”
    “這…”阿秀不知道說什麽好。
    “沒有感情的婚姻，就好像一座牢籠，困住了彼此，想出卻出不來，秀妹，你說，我該怎麽辦？”
    阿秀輕笑道：“哥，是你不想出來吧？”
    “我…不想？”
    “蘇軾曾說過，心安處是吾家，心都不能安放，那還叫家嗎？自己為什麽還要困進去呢？”
    “秀妹，你說的對，我這叫作繭自縛。”
    “你們既然孩子都有了，多一些理解和包容吧！跟嫂子好好過日子。”
    鄭程點點頭，沒有說話，或許，他覺得阿秀說的是對的，這個話題就此打住，於是問道：“秀妹，姥爺在醫院要住多長時間？”
    “離過年也就那麽幾天了，醫生說，可以回家過年。”
    “出院前，打電話給我。”
    阿秀唇角勾了勾，蹙眉看著他，沒有說話。
    “秀妹，你這樣望著我做什麽？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送你們回家而已。”
    “哥，這樣麻煩你，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我順便回去看看爺爺奶奶。”
    阿秀呲牙笑道：“那…好吧！隻要不給你帶來麻煩就行。”
    鄭程的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說道：“你這個小腦袋瓜子，裝些什麽呢？”
    阿秀俏皮地回答道：“嘻嘻！我腦袋裏現在裝的是一團漿糊呢！”
    隻聽見門外一個聲音說道：“誰說你腦子裏，裝的是一團漿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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