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後退一步，下意識捂住自己的道袍，“姑娘，我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說著忽然想到什麽，神色複雜地盯著我，“欠條倒是可以打，不過姑娘你要我的欠條有什麽用？”
    我雙手叉腰，懟近他，“你這會又不記得了是吧？”
    王也聞言不禁露出了一絲迷茫之色，右手摩挲著下巴思忖片刻，“記得什麽？”
    他絞盡腦汁都想不起來自己遺忘了什麽事情，“姑娘，您就別跟我打啞謎了成嗎？”
    怎麽老姑娘姑娘的叫我？
    我直起身，眼神上下審視著他，“你不認識我？”
    王也瞪大了雙眼，一臉無辜地看著我，“姑娘，你這話說的。”指了指他自己，又指了指我，“咱倆這不是挺熟的嘛，我怎麽會不認識你呢？”臉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那怎麽稱呼變來變去？
    “啊？你把我弄糊塗了，你還是那個大胡子王也？”我試探道。
    王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大胡子？”手上沒摸到胡須，反而摸到了自己光滑的下巴，“我這也沒胡子啊……”
    「這姑娘今天怎麽老是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聽到他的心聲我捏緊了拳頭，深吸口氣才道，“這到底什麽情況？你不是說你不會變了麽？”可還是壓抑不住內心的煩躁，越說越激動，“又開始變來變去的，我有點受不了了，不想這樣猜猜猜的！”幾乎吼了出來。
    王也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語氣誠懇且鄭重，“姑娘，你先冷靜冷靜。”目光堅定地與我對視，“我真的是王也，那個和你一起經曆了那些事兒的王也。”輕輕晃了晃我的肩膀。
    “至於你說的變來變去，我是真的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簡直把我氣笑了，我扯了扯嘴角，“嗬。”掙脫他的手，徑直往前快走而去。
    見我往前走，王也急忙跟了上來，“欸，姑娘。”一邊走一邊觀察我的臉色，“你別生氣啊。”
    他伸手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袖，“有話好好說嘛，這元宵節的，可別壞了心情。”
    周圍的街道上已經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火，夜市的喧囂聲逐漸傳來。
    我手背打開他伸過來的手，被迫停下腳步，“煩得很。我現在不知道你是誰，又有什麽記憶。”
    他輕歎一聲，將手收了回來，“我王也的記憶……”
    王也腦海中浮現出與我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就是和姑娘你在一起的這些經曆啊。”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幾分無奈和討好，“咱先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行不？”
    路邊的小吃攤冒著騰騰熱氣，香氣四溢。
    我眼神瞥向一旁，不想看他，“你說。”
    王也撓撓頭，目光看向遠方，似乎在整理思緒，斟酌著用詞，“姑娘，我就記得咱之前好像在森林裏遇到了濃霧，然後的事……”敲了敲腦袋，還是一片空白，“哎呀，真是怪了，後麵的事我怎麽都記不清了。”
    周圍人來人往，歡聲笑語不斷，與兩人此時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
    我雙臂交叉在胸前，指尖一點一點，看著他沉聲道，“再之前呢？”
    “再之前……”王也緊皺眉頭努力回憶，腦海中依舊是霧蒙蒙一片，隨後兩手一攤，“抱歉姑娘，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他神色中帶著些許懊惱，“就好像我的記憶從森林濃霧那開始的一樣。”
    街邊的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晃，映照著王也困惑的臉龐。
    換線？讀檔？清空緩存？複製人？
    我皺緊眉頭仔細分析，但有個關鍵點，“那你又怎麽記得我？”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露出一個有些傻氣的笑容，“我也不知道。”
    手指無意識地揉著衣角，“反正一看到你，我就覺得特別熟悉，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就好像你對我很重要似的。”
    周圍的嘈雜聲似乎都安靜了下來，隻有王也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回響。
    又說這種話。
    “嗬嗬。”我冷笑一聲，擰眉看著他。
    “嘿嘿……”王也訕訕一笑，摸著鼻子移開視線，覺得此刻的氣氛有些尷尬，索性抬頭看向夜空，“今晚的月亮倒是挺圓的。”
    元宵佳節的月亮又大又亮，高懸在天空中，灑下清冷的光輝。
    “姑娘，你說這是不是個好兆頭啊？”王也試圖緩和一下氣氛。
    喜歡看月亮？
    我盯著他研究，“你是最開始那個王也？”
    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王也下意識地避開我的目光，無奈地笑了笑，“姑娘，我都跟你說了，我就是王也啊。”心裏有些納悶，怎麽老是問這個問題，“哪有什麽最初的、最後的王也之分。”
    周圍的人群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也是，我都決定不跟他發展感情了，還糾結這幹嘛？
    我點點頭，“行，反正我已經無所謂了。”
    他輕輕歎了口氣，看著我有些落寞的樣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姑娘，不管怎樣。”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既然咱現在在一起，那我肯定會盡力幫你，不管遇到什麽事，都有我在呢。”
    周圍的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長，交織在一起。
    我抬手打住，“可別，讓我獨美就好。”
    他輕哼一聲，沒好氣地瞥了我一眼，“獨美？”
    王也雙手插兜，故作輕鬆地說道，“姑娘你一個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指不定會遇到什麽麻煩呢。”目光不自覺地落在我身上，“有我在至少能有個照應不是？”
    街邊的店鋪傳來陣陣吆喝聲，此起彼伏。
    我認真想了想，確實有些道理，“唔，這倒是可以。”
    見我沒有拒絕，王也暗自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那成，姑娘你有什麽打算嗎？”眼睛看著周圍熱鬧的夜市，心裏卻在想著如何能讓我開心起來，“或者咱先逛逛這夜市，說不定能發現點什麽呢。”
    夜市上各種花燈五彩斑斕，將街道照得如同白晝。
    “行。”我無可無不可的跟著他向夜市走去。
    他走在我身側，臉上掛著懶散的笑容，“瞧瞧。”伸手招呼我看路邊一個賣糖人的小攤，“這糖人做得多精致。”
    攤主熟練地製作著糖人，糖漿在他手中飛舞。
    “姑娘可有興趣？”
    周圍的孩子們圍在小攤前，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糖人，充滿了期待。
    我撇撇嘴有些無語，又是老三樣，這夜市街上就沒別的了是吧？
    轉頭對著老板道，“老板，給我做個四不像。”
    聽到我的話，王也不禁笑出聲來，眼睛彎成了月牙，“嘿，姑娘，您可真會開玩笑，這四不像可不好做啊。”
    攤主愣了一下，隨即也笑著開始製作。
    “不過我倒挺期待成品會是什麽樣子。”
    周圍的人聽到我的要求，也紛紛露出好奇的神色。
    待老板做好，我拿起就走，扔下一句，“老板，他付錢。”抬手往身後指了指。
    王也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從口袋裏掏出錢付給老板，嘴裏嘟囔著，“得嘞，姑奶奶您可真不客氣。”
    看著我拿著糖人開心的樣子，他心裏也覺得挺滿足。
    “不過這四不像做得還真是有那麽點意思。”
    周圍的燈光照在糖人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我隻注意到他掏兜的動作，“你這不是有錢麽？”朝他翻了個白眼。
    王也雙手枕在腦後，無奈地笑了笑，“有錢也不是這麽個花法兒啊。”
    他看著我，眼中帶著幾分寵溺，“不過嘛，給姑娘你花錢，也值了。”
    周圍的人群來來往往，歡聲笑語不斷，兩人在這熱鬧的氛圍中緩緩前行。
    “剛剛踹門又掏不出來錢，不是騙我是什麽？”我咬了一口糖人，視線卻一直凝在他臉上。
    王也一聽這話，連忙抬手做發誓狀，“天地良心啊姑奶奶。”哭笑不得地看著我，“小的哪敢騙您呐。”
    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他無奈地搖搖頭，“那不是情況緊急嘛，我真不是故意的，您就別計較啦。”
    周圍的喧鬧聲似乎都成了兩人對話的背景音。
    我抓住這個漏洞不放，皺緊眉頭下定結論，“前後矛盾，這個程序寫的太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