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用手擋住門，一臉真誠看著我，“別啊，再給小爺一次機會，讓我證明給你看行不？”
    見拗不過他，我索性卸了力道，雙臂交叉在胸前，平靜陳述，“你沒這能力。”
    他把擋門的手放下，兩手一攤，歎了口氣，“我怎麽就沒這能力了？”目光灼灼盯著我，“我怎麽說也是八奇技的傳人，給個機會試試又不會少塊肉。”
    我的視線垂落在自己交疊的手臂上，聲音悶悶的，“我都控製不了這個轉換，別說你了。”
    王也摸著下巴，眯起眼琢磨，“總會有辦法的，先把你這能力搞清楚再說，你回憶回憶這轉換有沒有什麽規律？”
    懶得思考，“沒有。”我回答的幹脆利落，不留餘地。
    他不死心，繼續追問，“一點頭緒都沒有？”眼睛緊緊地盯著我，眉頭皺得更緊了，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那每次轉換之前有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或是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
    我不耐煩，張嘴吐出幾個字，“從副本出來你就開始變。”
    “副本……”王也用手摸著下巴，眼睛看著地麵，陷入了沉思，他的嘴裏喃喃自語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隻有他的聲音在空氣中輕輕回蕩，“難不成跟副本裏的經曆有關？”
    “你再仔細想想，副本裏有沒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他抬頭看向我。
    我眼神轉向客廳，回避他的視線，“不知道。”
    王也眉頭緊皺，在原地踱步，“真是邪了門兒了……”腳步聲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客廳裏的燈光有些刺眼，照得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他撓撓頭看向我，“姑奶奶，你說這副本咱都出來了，怎麽還留了這麽個尾巴？”
    我猛的抬眼看向他，目光銳利如刀，聲音不自覺拔高，“我的尾巴？”
    王也一梗脖子，連忙擺手，“誒，我可不是這個意思。”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眼睛裏帶著一絲慌亂，“我的意思是……這副本帶來的影響，就像尾巴一樣甩不掉，麻煩得很！”
    我緊盯著他閃爍的眼，不放過一絲可疑的波動，“你是在裝失憶？”
    他瞪大眼睛，一臉無辜，“姑奶奶，您這可真是冤枉好人了，我裝失憶對我有什麽好處啊？”
    心底那股無名火越燒越旺，我煩躁地揮了揮手轉身，“煩死了，懶得想，直接不管了不就好了。”
    王也訕笑一聲，湊到我身邊，“也不是不行，不過……”
    “你要不嫌我煩，以後我就跟著你，有什麽事也能有個照應不是？”客廳裏的空氣似乎變得有些曖昧，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討好。
    “是是是。”我徑直往房內走去，敷衍應道。
    他大大咧咧地打了個哈欠，雙手背在頭後麵跟著我，“那就這麽定了啊，你可別嫌我煩啊，姑奶奶。”
    “隻要你別再說那些話。”我頭也不回的道。
    王也臉上訕訕的，摸摸鼻子笑道，“嘿嘿，我知道輕重。”
    周圍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嘈雜的人聲和車輛的行駛聲交織在一起。
    王也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我，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表情顯得更加清晰，“之前的事……是我酒後犯渾，你別在意。”
    “嗯。”我從鼻子哼出一聲，算是回應。
    他鬆了口氣，眼睛卻時不時往我身上瞟，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街道上的微風吹過，揚起他的衣角，“不說這個了，咱找個地方研究研究從副本裏帶出來的那本書怎麽樣？”
    我心不在焉的回應，“好。”
    “得嘞！”見我答應，王也心情頓時大好，他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周圍的人群來來往往，他卻仿佛置身於一個隻屬於他和我的二人世界裏。
    “前麵有家茶館兒看著不錯，咱去那兒吧。”他指著前麵不遠處的一家古色古香的茶館。
    我停下腳步，什麽時候出來的？
    我疑惑地審視著他，“剛都在家裏了，直接在家裏研究不行？非得跑出來？”
    王也一拍腦門，尷尬一笑，“瞧我這腦子。”
    周圍的行人匆匆走過，沒有人注意到兩人的小插曲。
    “成，那就聽你的，去你家。”他說著便轉身準備往回走。
    來到我家，家中的客廳布置溫馨而舒適，柔和的燈光灑在地板上。
    王也盤腿坐在地板上，手中拿著從副本中得到的古籍，認真地翻看著，臉上的表情專注而嚴肅，“此前匆忙，未曾細看，此番定要瞧出些端倪來。”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盯著他低垂的眼，“你的程序錯亂了，前言不搭後語的，你不調調嗎？”
    王也停下翻書的動作，一臉疑惑地看向我，“姑奶奶，您又拿我開涮呢？我這好端端的，哪來的程序錯亂啊？”
    “你讓我覺得這一切特別虛幻。”我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冷靜的抽離感。
    “這話說的……”家中的沙發柔軟舒適，王也緩緩地坐到我身邊，他的神色變得鄭重起來，眼睛直視著前方，仿佛在思考著什麽，客廳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茶香。
    “經曆了這麽多事兒，咱一起出生入死的，還覺得虛幻啊？那什麽才是真實呢？”
    “現在特別虛幻。”我目光掃過周圍，又落回他臉上，“前言不搭後語，沒有一點邏輯，景物描寫出戲，旁白出戲。”
    “姑奶奶。”王也無奈地歎了口氣，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的眼睛看著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寵溺，客廳裏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映出他臉上的表情，“您是不是睡迷糊了？淨說些我聽不懂的。要不您先休息休息？”
    “難得有時間，直接進副本吧。”我低垂著眼，遮住眼底翻湧的情緒，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失望，“本來想的是出了副本也許就能跟你聊聊，看來你這樣是什麽也聊不了了……”
    我扯了扯嘴角，“副本裏的你也聊不了，嗬嗬，能聊的人已經不在了……”
    王也抬手撓撓頭，滿臉困惑，“跟我聊什麽？”
    他神色一怔，放下手看向我，“還有，你說能聊的人不在了，是什麽意思？”
    我別過頭，語氣平靜道，“沒什麽，走吧，下一個副本。”
    他盯著我看了半晌，突然湊到我眼前，“不對，你今兒個狀態不對啊，小九。到底怎麽了，你跟我說說唄？”
    我微微後仰，語氣疏離，“跟你說不明白。”
    “瞎。”王也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他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眼睛裏透露出堅定的光芒，窗外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的輪廓，“你都這樣兒說了，那小爺我更不能不管了。甭管什麽事兒，說出來咱一起想轍。”
    “不想說。”我幹脆站起身來，切斷了話頭。
    “那行吧。”他輕輕歎了一口氣，靠向沙發背，眼睛看著天花板。
    客廳裏安靜得隻能聽到牆上掛鍾的滴答聲。
    “等你什麽時候想說了。”偏頭看向我，“再跟我念叨。”
    “現下就先依你，進副本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