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雅集現場遇古代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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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先生留步!”
蒼老的呼喊聲從東側廊傳來。循聲望去,一位拄著棗木拐杖的老人正踩著積雪蹣跚而來,青布棉袍下擺沾著星點泥漬,懷裏緊抱著個褪色的藍布包裹,活像揣著什麽珍寶。林婉兒見狀,悄悄湊近蘇明遠耳邊:“這老人家看著倒像從清明上河圖裏走出來的。”
蘇明遠忍俊不禁,剛要開口,老人已到近前。借著宮燈昏黃的光,他看見老人眼角布滿蛛網般的皺紋,渾濁的眼珠卻泛著異樣的光亮,像深潭裏沉著兩枚碎玉。
“您是......”
蘇明遠拱手作揖,餘光瞥見老人袖口露出的青色補丁,補丁針腳細密,竟繡著半朵殘蓮 —— 這是慶朝寒門子弟常有的縫補樣式。
老人顫巍巍鬆開拐杖,雙手將藍布包裹捧過頭頂:“蘇先生,老朽姓陳,祖祖輩輩住在京郊海子村。今日帶此物來,想勞您掌掌眼。”
包裹打開時,蘇明遠聽見自己心跳陡然加快。深褐色梨木盒掀開的刹那,一縷若有若無的沉香味飄出,混著舊木與時光的氣息。盒中躺著一枚羊脂玉佩,拇指蓋大小,邊緣因常年摩挲泛著溫潤的光,最驚人的是正麵雕刻的雲雷紋 —— 與他腰間那枚玉佩的紋路分毫不差,連尾部勾連處的缺口都如出一轍。
“這是......” 林婉兒驚呼出聲,下意識伸手去碰,卻被老人猛地按住手腕。
“姑娘且慢!” 老人渾濁的眼珠突然發亮,“這玉佩背麵還有字。”
蘇明遠屏住呼吸,用指尖輕輕翻轉玉佩。陰刻的小篆在月光下清晰可見:“慶朝狀元蘇明遠印”。筆鋒蒼勁有力,末筆 “遠” 字的勾劃微微上挑,正是他當年刻私印時的習慣筆法。他隻覺喉間發緊,仿佛有團棉絮堵住,視線不由自主地飄向自己腰間 —— 那裏掛著的現代玉佩,是李芳找工匠照著古籍複刻的,卻唯獨缺了這道刻進骨髓的印記。
“老人家,這玉佩......” 蘇明遠聲音發顫,手指摩挲著玉佩邊緣的缺口,“可否容我仔細瞧瞧?”
老人點點頭,忽然劇烈咳嗽起來,瘦骨嶙峋的脊背弓成蝦米狀。蘇明遠連忙扶住他,觸到他單薄的肩胛骨,竟像摸到枯枝般硌手。林婉兒見狀,忙從袖中掏出暖爐塞進老人手裏:“您先暖暖手,喝口熱茶再講。”
老人捧著暖爐,渾濁的眼珠泛起水汽:“不瞞蘇先生,這玉佩傳了十三代,每代臨終前都要交代‘若遇雲雷紋玉佩者,必以禮相待’。老朽今早看見雅集的告示,瞧著您腰間的玉佩紋路,便揣著木盒趕了三十裏路......”
話音未落,丹陛下方突然傳來嬉鬧聲。幾個穿著漢服的年輕人追打著跑過,其中一人腳踩積雪打滑,猛地撞向老人手肘。木盒 “啪嗒” 落地,玉佩骨碌碌滾出,在雪地上劃出一道銀白的弧線。
“哎呀!”
林婉兒驚呼著去追,卻見蘇明遠已單膝跪地,在玉佩即將滾下台階的刹那穩穩攥住。他掌心滲出的汗漬滲進玉佩紋路,竟與千年之前某次科舉放榜時,攥著捷報的手汗別無二致。
“沒事吧?” 撞人的年輕人滿臉歉意地湊過來,瞥見玉佩上的雲雷紋,忽然指著蘇明遠腰間笑道,“咦?這位先生的玉佩和這枚好像雙胞胎啊!”
蘇明遠站起身,將玉佩輕輕放回木盒:“確實是...... 淵源頗深。” 他望向老人,發現對方正盯著自己腰間的玉佩出神,渾濁的眼珠裏閃過一絲恍惚,像看見某個跨越時空的幻影。
這時,東側廊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 聲音穿過重重宮牆,驚起簷角幾隻寒鴉。老人忽然抓住蘇明遠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像鷹爪般緊扣:“蘇先生可知,海子村還有座‘蘇狀元祠’?老朽小時候常去玩,祠堂供桌上就擺著這樣的玉佩......”
蘇明遠隻覺渾身血液仿佛凝固。他想起老宅地下室那本殘缺的族譜,扉頁上 “蘇明遠” 三個字的墨色比旁人格外濃些;想起在片場背誦《永樂大典》時,某個關於慶朝狀元的詞條竟與自己記憶完全重合。原來不是 “穿越”,而是千年間從未斷絕的文化血脈,在某個雪夜悄然接上了斷點。
“老人家,” 蘇明遠聲音低沉,反手握住老人冰涼的手背,“能否帶我去趟海子村?”
老人愣了愣,忽然咧嘴笑了,缺了門牙的嘴漏著風:“哎喲,早給您備好了車!不過......” 他忽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眨眼,“咱們得趕在子時前到,祠堂後牆的月光能照見些蹊蹺東西。”
林婉兒聽得入神,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老人家,您這話說得怪嚇人的......”
老人哈哈大笑,抄起拐杖往地上一頓:“姑娘別怕!當年我爺爺的爺爺說,蘇狀元羽化登仙前留了句話 ——‘雲雷相照時,古今自相逢’。你們瞧這玉佩......” 他指指蘇明遠腰間,又指指木盒,“剛好湊成一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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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子忽然撲簌簌落下來,打在宮燈紙上沙沙作響。蘇明遠望著老人布滿皺紋的臉,忽然想起慶朝老家的祖父,每逢冬至總要在祠堂裏擺上一碗餃子,念叨 “祖宗保佑子孫”。此刻掌心的玉佩還帶著體溫,與千年後另一個 “自己” 的印記遙相呼應,竟比任何史書都更真切地訴說著文化傳承的奇跡。
“走。” 蘇明遠將木盒鄭重地交還給老人,“咱們去瞧瞧,這跨越十三代的緣分,究竟藏著什麽秘密。”
林婉兒裹緊鬥篷,悄悄拽了拽蘇明遠袖口:“要是真遇見什麽...... 奇怪的東西,你可得護著我。”
蘇明遠低頭看她,見她鼻尖凍得通紅,像沾了抹朱砂的筆鋒,忍不住輕笑出聲:“放心,就算真有‘古人’跳出來,也得先過我這關 —— 畢竟,我可是‘正牌狀元’。”
老人拄著拐杖走在前麵,聽見這話忽然回頭,缺牙的嘴咧得更大:“哎喲,蘇先生這話可沒錯!咱們老陳家的族譜裏啊,還記著您當年在金鑾殿上......”
雪越下越大,三人的腳印在雪地上拖出長長的影子,像三條蜿蜒的生命線,在古今交錯的時空裏緩緩延伸。乾清宮的宮燈仍在風雪中搖曳,將 “古今雅集” 的匾額照得忽明忽暗,恍若一扇通往千年的門,正悄悄裂開道縫隙,讓文明的光透了進來。
雪粒子打在吉普車窗上沙沙作響,車燈劈開濃稠的夜色,遠處海子村的輪廓像幅褪了色的水墨畫,在風雪中若隱若現。老人蜷縮在後座,懷裏緊抱著木盒,嘴裏不住念叨:“過了槐樹就到了,祠堂後牆的月光......”
蘇明遠望著車窗外飛旋的雪花,掌心反複摩挲著腰間玉佩。自從在雅集見到那枚雲雷紋玉佩,他便覺心跳異常,仿佛有根看不見的線,正將千年之前的 “慶朝狀元” 與現世的自己越拉越近。林婉兒伸手握住他冰涼的手指,輕聲道:“別怕,我總覺得這是好事。”
車在村口老槐樹下停下。老人拄著拐杖走在前麵,積雪沒過腳踝,發出 “咯吱咯吱” 的響聲。轉過三道彎,一座青瓦灰牆的小祠堂赫然出現在眼前,匾額上 “蘇公祠” 三個字已被風雨侵蝕得模糊不清,唯有門兩側的對聯還隱約可辨:“雲雷貫古今,文脈承千代”。
“到了。”
老人掏出鑰匙,銅鎖打開時發出 “哢嗒” 一聲,驚飛了簷角幾隻夜棲的麻雀。祠堂內彌漫著陳年木料與香火混合的氣息,供桌上擺著褪色的綢緞供品,唯有中間的青花瓷瓶插著幾枝新折的臘梅,在寒冬裏透著股倔強的生機。
林婉兒舉著手機照亮,忽然驚呼:“明遠,你看!”
牆壁上掛著幅泛黃的畫像,畫中人身穿慶朝官服,腰間懸著雲雷紋玉佩,麵容竟與蘇明遠有七分相似。更驚人的是畫像下方的跋文:“慶朝二十三年,狀元蘇明遠立此祠以鎮文脈,待後世有緣人啟之。”
“這......” 蘇明遠隻覺頭皮發麻,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畫像前的供桌上,果然擺著與老人木盒中一模一樣的玉佩,兩枚玉佩在手機光下交相輝映,雲雷紋竟泛起淡淡金光,宛如活物般遊動。
老人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從懷中掏出泛黃的族譜:“蘇先生您瞧,這是第十三世祖的手書 ——‘冬至夜,攜玉佩至祠堂,月光照壁,必有所獲。’”
話音未落,窗外忽然劃過一道驚雷般的閃電,緊接著 “轟” 的一聲巨響,祠堂後牆的積雪簌簌掉落。月光如利劍般穿透牆縫,正好照在供桌後的石壁上。蘇明遠驚訝地發現,石壁上竟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正是他在現代背誦過的《永樂大典》片段!
“這是......” 林婉兒湊近細看,“像是某種機關?”
蘇明遠深吸一口氣,將兩枚玉佩同時按在石壁上。刹那間,整麵牆壁發出嗡嗡震動,供桌緩緩向兩側移開,露出一條幽深的地道。地道口飄來陣陣黴味,卻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墨香,仿佛千年之前的書卷氣息,穿越時空撲麵而來。
“跟我來。” 蘇明遠握緊林婉兒的手,率先走進地道。老人顫巍巍地跟在後麵,拐杖敲擊石壁,發出 “咚咚” 的響聲,像在為這場跨越千年的重逢伴奏。
地道盡頭是間石屋,石桌上擺著一口銅箱,箱蓋上刻著八個大字:“文脈不絕,古今自通”。蘇明遠伸手拂去箱蓋上的灰塵,銅箱竟自動打開,裏麵整整齊齊地碼放著慶朝典籍,最上麵的一卷,赫然是他當年在科舉中撰寫的策論手稿!
“原來......” 蘇明遠聲音哽咽,終於明白為何自己對慶朝文化如此熟悉,為何總能在現代不經意間複刻古代技藝。不是穿越,而是祖先早在千年之前便埋下伏筆,將文化血脈注入後世子孫的基因,等待某個契機,讓古今文明重新接軌。
老人忽然指著銅箱內側:“蘇先生快看!”
內側刻著一行小字:“後世子孫若見此箱,當以傳承為使命,使慶朝文脈永續。” 蘇明遠撫摸著刻字,仿佛觸到祖先的脈搏,當年在金鑾殿上寫下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的少年意氣,與此刻在故宮雅集上推廣古風的自己,在時光長河中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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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兒忽然指著石屋角落:“明遠,你看那是什麽?”
角落裏堆著幾個麻布袋,打開一看,竟是滿滿當當的雲雷紋玉佩毛坯。蘇明遠拿起一枚,發現底部刻著 “明遠書院” 四個字 —— 正是他即將成立的文化機構。原來祖先早已預見千年後的文化斷層,提前埋下火種,隻待後人拾柴,將文明之火重新點燃。
地道外忽然傳來公雞打鳴聲,東方已泛起魚肚白。老人揉了揉眼睛:“天亮了,該回去了。”
蘇明遠將兩枚玉佩鄭重地收入銅箱,對老人深深一揖:“多謝陳老先生,讓我找到了真正的‘根’。”
老人慌忙扶住他:“蘇先生言重了!咱們老陳家十三代人守著祠堂,等的就是這一天。您瞧這玉佩......” 他舉起手中的玉佩,晨光中,雲雷紋竟像活了過來,在玉麵上流轉不息,“這哪是玉佩,分明是老祖宗給咱們的傳家寶啊!”
回程的車上,蘇明遠望著漸漸遠去的海子村,心中忽然湧起一股豪情。他終於明白,自己的 “重生” 並非偶然,而是文明傳承的必然。那些在現代鬧出的笑話,那些與陳浩然的明爭暗鬥,那些對林婉兒說不出口的古代情話,都是文明碰撞的火花,終將照亮古今融合的道路。
“婉兒,” 蘇明遠轉頭看她,晨光為她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等明遠書院成立,咱們第一件事,就是把海子村的蘇公祠改成文化驛站,讓更多人知道,咱們的文明從未斷絕。”
林婉兒笑了,眼睛彎成月牙:“好啊,不過......” 她忽然掏出手機,“你看網友給咱們的雅集起了個新名字 ——‘雲雷雅集’,說咱們是‘古今文化的牽線人’呢!”
蘇明遠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留言,忽然想起祠堂裏的那幅畫像。畫中少年目光如炬,穿越千年,與他此刻的眼神重合。風雪漸停,朝陽升起,車窗外的雪地泛著金色光芒,像鋪了一地的碎金,正等待著有人拾起,鑄成文明的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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