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賴青衫態度強硬，他一強硬，烏蠻村的其他村民也都跟著強硬。
    賴青衫現在已經成了烏蠻村的主心骨。
    老舉人搞不定賴青衫，就沒辦法搞定受傷的五個苦主，隻好把這口氣給咽下去：“好，我就回去籌錢！”
    賴青衫麵色稍微緩和，把人送到門口。
    老舉人悻悻而去。
    倒在地上的阿扁都懵了，也不知道談沒談攏，阿條大聲喊道：“老舉人，救救我們。”
    老舉人沒有搭理。
    “找個地方，把他們先給看管起來。”賴青衫招呼幾個村民，把阿扁他們帶走。
    過了一會兒，皮大膽他們就回來了，讓老舉人把黑山寨的村民都帶走了。
    老舉人回到黑山寨之後，立刻就召集了村裏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商量賠償一事。
    當然，主要的賠償還是得由阿扁等參與昨晚行動的八人負責，不夠的時候，家家戶戶再湊一點。
    ……
    中午的時候，寧煙帶著洛紫瓔先回家去做飯。
    老舉人帶人過來，這次他就帶了羅馬在內的五六個村民，帶太多人，少不得又會被賴青衫反咬一口。
    賴青衫看到他們牽了兩頭黃牛過來，其中一頭竟然是牛犢子，說道：“老舉人，這麽小的牛你都帶過來，幹不了什麽活吧？”
    “這頭牛雖小，但你稍微養一兩年，它也就成年了。”老舉人淡淡地說。
    鍾璃過去給牛檢查了一下，對賴青衫點了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賴青衫倒不介意是牛犢子，畢竟又不打算賣牛肉，小一點就小一點，至少比成年牛能多活幾年。
    “錢呢？”
    老舉人招呼羅馬，把錢拿了出來。
    羅馬拿出一隻包裹，放在桌上，打開，裏麵都是大小不一的銀錠，還有零星一些碎銀子。
    一看就是臨時籌備的。
    鍾璃給人看病抓藥，有些珍貴的藥材，分量會比較少，需要用到戥子。
    這些碎銀子呈不規則狀，都是拿剪子剪下來的，具體重量光憑肉眼無法估計，需要用戥子來稱。
    另外還有一些銅錢，賴青衫叫了社廟的幾個村民數了數。
    滿打滿算，確實是夠一百兩了。
    “地契帶來了嗎”賴青衫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問道。
    老舉人坐在另外一張凳子，又讓羅馬把地契拿了出來。
    由於他們不是屯民，朝廷沒有給他們重新分地，黑山寨各家的地大小各不相同，最多的當然是老舉人了。
    好多農戶，甚至黑山寨以外的農戶，為了免稅，都把田地掛在他的名下。
    這一百畝地就是從老舉人名下給劃出來的。
    為了安全起見，賴青衫又讓樓心月擬訂文書，光有地契還不夠，還得簽一份轉讓協議，到衙門蓋了紅印，還有兩頭牛，也得訂立契約，牛不同一般的牲口，買賣需要經過衙門。
    “單老，請你簽名。”樓心月把擬訂好的文書拿了過來。
    老舉人簽下了名，樓心月又把印泥拿了過來，讓他按了指模。
    “行了，現在人我可以帶走吧？”
    “人可以帶走，不過文書咱們得去衙門蓋個紅印。”
    “你還怕我耍賴不成？”老舉人隱約有些怒氣。
    賴青衫笑了笑：“單老，不是不信任你，隻是按規矩走一下流程而已。”
    銀錢、黃牛、田地都給了，也不差這最後一步了，老舉人心裏暗暗歎了口氣，賴青衫做事滴水不漏，之前倒是小瞧了這個年輕人。
    掉以輕心，黑山寨才會遭此大敗！
    賴青衫讓人準備好了牛車，隻帶樓心月一人，偕同老舉人和羅馬，一起去了縣城。
    把賀蘭墨留下，以防黑山寨的人搗亂。
    ……
    找了縣衙的吳房頭，文書蓋了紅印。
    老舉人悻悻而去。
    羅馬跟在身後，憤憤不平地說：“老舉人，咱們村吃這麽大的虧，就這麽算了嗎？”
    “梁子既然結下了，就沒這麽輕易解決！”老舉人臉色陰鬱，“不過賴青衫此人不好對付，以後做事都機靈點，別給他拿了把柄！”
    羅馬雙拳緊緊攥著，一言不發。
    賴青衫收起文書，正要準備離開，忽然一個書吏過來，先是打了個拱：“敢問是賴郎君嗎？”
    “我是。”
    “縣丞有請。”書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賴青衫和樓心月跟了過去，來到一間廳房，蒼雲縣的縣丞何三思迎了上來。
    “見過何縣丞。”
    “不必多禮。”
    何三思邀請賴青衫和樓心月坐下，問道：“賴兄弟此番到縣衙，是為了什麽事？”
    賴青衫便將黑山寨和烏蠻村的紛爭，簡略地說了說，沒提勾結烏蠻反賊的事，但何三思卻主動提及：“聽說黑山寨有不少烏蠻婦女？”
    “烏蠻村之前就是烏蠻族的盤踞之地，與黑山寨毗鄰，幾百年以來相互通婚，不少烏蠻婦女就是嫁入黑山寨的。何縣丞為何忽然問起此事？”
    “本官是正經的進士，又有夜楓夫人的推薦，你道為何會來蒼雲縣這種邊陲小縣嗎？”
    新朝初立，開科取士錄取的人數不多，所以進士的含金量很高，尤其何三思還是青蠻寨夜楓夫人的女婿，怎麽著也不該隻是到這種偏院小縣當個縣丞。
    賴青衫聽他話裏有話，也沒問為什麽，隻等著何三思繼續往下說。
    “一直以來，西南六蠻，都是一個令朝廷頭疼的問題，我到蒼雲縣有個秘密的任務，就是為了尋找烏蠻殘部。”
    說到這兒，何三思端起茶盞，輕輕瞥了賴青衫一眼，繼續道：“當年朝廷雖然派軍剿滅烏蠻一族，說是剿滅，卻沒有斬草除根，還有一部分漏網之魚，烏蠻族的族長雖然已經伏誅，但仍有二子和一個長老帶著殘部流亡在外，跟前朝一些餘孽相互勾結，一旦卷土重來，又會影響邊陲的安穩。”
    賴青衫看向何三思，想必也是一個想要進步的官吏，他不會無緣無故地對賴青衫說這些，因此賴青衫猜想，他是有差事交給自己去辦，問道：“何縣丞，有話不妨直說。”
    何三思微微一笑，放下茶盞，說道：“你現在是烏蠻村的村正，距離黑山寨又近，不妨多跟黑山寨走動走動，留意一下那些烏蠻婦女，是不是跟他們原來的族人有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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