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句話，直接使得全場寂靜。
    高台上，更是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瞪大雙眼看向林玄，滿是驚愕。
    這陌生青年……當真是膽大至極！
    從林玄的語氣上來看，眾人倒是明白過來，林玄應當不是他們所猜測的那般，是陳雄的弟子，大概也是玉衡劍宮的長老，但……
    一位玉衡劍宮的長老，也敢這般威脅青鸞閣的風長老？
    沒看陳雄之前被嘲諷，也得忍著嗎？
    他莫不是瘋了吧！？
    玉衡劍宮隻有三位王境，這是眾所周知的事，雖然他們看不來林玄的境界，但也不會往王境哪去想。
    況且，玉衡劍宮的三位王境，在場的，有哪個不認識？
    陳雄就在這裏，寒月仙子是女修，陸鳴已是白頭翁。
    這人膽子也太大了，要知道，連他旁邊的陳雄都不敢這麽說話。
    所有人看著林玄的目光都麻了。
    此時他們的眼神中，都帶著或多或少的憐憫。
    敢這麽威脅風長老，那瘋女人又是個暴脾氣，瘋起來六親不認的。
    這人的下場，想也很慘。
    “這人該不會以為，他背靠玉衡劍宮，風長老就不敢拿他怎麽樣吧？”
    “瘋子，還是個膽大包天，沒有自知之明的家夥……”
    “即便他被風長老殺了，玉衡劍宮又能怎麽樣？風長老連他玉衡劍宮的副宮主都不怕。”
    “是啊，難道玉衡劍宮還敢殺上青鸞閣？哈！”
    眾人議論不絕於耳，倒是炎長老心中一凜。
    他聽得清清楚楚，林玄的聲音雖然平淡，可其中蘊含的一抹殺意，卻毫不掩飾。
    風長老自然也聽清楚了。
    她有些錯愕望向林玄，根本不曾想過，林玄居然敢這麽威脅她？
    她頓時笑了。
    當然……是被氣笑了。
    她笑容滲人，眼珠子死死盯著林玄，周身湧動的可怕怒氣難以抑製。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屬於王鏡強者的怒火，宛如風暴般席卷而來，直撲玉衡劍宮所在之處！
    好在陳雄反應極速，當即站起身，雙目圓睜，一抖袖子，氣息同樣轟出，口中暴喝。
    “放肆！”
    這可不是放肆嗎？
    敢對林前輩不敬，找死！
    二人氣息對衝，在半路碰撞，轟然爆開的氣息衝得周圍人都跌跌撞撞，忍不住眯起眼睛，不敢直視威芒。
    氣息散去，風長老無視了虎視眈眈的陳雄，目光直勾勾盯著林玄。
    “你有本事，把剛才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林玄也笑了。
    他懶得跟這瘋婆娘爭執，抬手抽劍，便要動手。
    可正當他銳劍出鞘，劍氣蓄勢待發之際，高台上一直旁觀的測試長老忽的向前踏了一步，無奈開口。
    “二位，此地不是你們吵架打鬥之處，若是要打，可等升仙大典結束後移步。”
    “就當是給我玉虛劍宗一個麵子，今日我等匯聚此處，不為私人恩怨，隻為合乎心意的弟子，還請二位收手吧。”
    王鏡三重圓滿的氣息隨他這一步蔓延，厚實如黃土，抹平人心中的躁動。
    這位測試長老，是此地七宗長老中修為最強的，更是背景最深厚，來自七宗之首的玉虛劍宗。
    他的話，自然是有份量的。
    風長老冷哼一聲，收了手中折扇。
    別人的麵子，她可以不給，但玉虛劍宗這位長老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她是瘋了點，但卻不是傻子。
    玉衡劍宮，不管是寒月仙子還是眼前這兩人，得罪便得罪了，但玉虛劍宗，不同。
    雖然收斂了氣息，但她的目光還是沒從林玄身上移開，一字一頓道：“若非此地是銀鷺聖山，更有黎長老阻攔，你已經死了。”
    林玄連理都懶得理會這女人，淡淡收劍坐回原位，在他心裏，這風長老已經是個死人了。
    不在此處動武，是為了不想毀掉這場升仙大典，他還打算收個弟子回去。
    風長老沒被搭理，臉上掛不住，恨恨剜了林玄的背影一眼，看向高台上麵色慘白的少年。
    就在剛才，她和陳雄那一擊氣息對衝，餘波橫掃，席桓也被波及，雖然測試靈碑附近有陣法保護，但他離得遠，還是受了點傷。
    這麽點小波小浪都能受傷……
    風長老心裏一陣嫌棄。但話已出口，為了打玉衡劍宮的臉，她不可能出爾反爾。
    “我且問你，你可願入我青鸞閣？”
    席桓看了看林玄，又看了看風長老，眼神中的掙紮情緒達到了頂峰。
    須臾片刻，他一咬牙，朝著風長老便是一拜。
    “弟子席桓，願加入青鸞閣！”
    “很好。”風長老這才笑了出來，揚眉吐氣瞥向林玄。
    她渾身的怒意，稍稍減輕，朝著席桓揮了揮手，令他站到自己身後。
    看著走向青鸞閣的少年，林玄心中倒是沒什麽感覺。
    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而已。
    隻盼他將來別後悔便是。
    拒絕自己，轉頭拜入青鸞閣，不是林玄的損失，而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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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或者說……
    這少年不會真以為，他加入青鸞閣，得到核心弟子名額，青鸞閣就會花費資源培養他吧？
    越大的宗門，資源分配也就越搶手。
    不管到哪裏，最重要的還是天賦。
    這少年的靈體，隻有擁有係統的自己有辦法修複。
    補風丹林玄甚至沒聽說過，隻怕是什麽上古靈丹。
    而他靈體被毀之事，且不說青鸞閣並不知曉，哪怕是青鸞閣老祖，都難以察覺半分，唯有天尊大帝，或許才能察覺一二，但那還隻是察覺……
    想要幫少年修複，難如登天。
    而沒了靈體的席桓，和普通人其實沒什麽兩樣。
    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不過，關於這些，林玄自然不會說，毫無意義。
    一切，都是各人自己的選擇。
    盡管林玄麵色如常，風長老還是腦補了對方心裏氣的跳腳、麵上隻能強忍的慘狀，她冷笑連連，成功惡心到玉衡劍宮，這讓她的心情好了不止一點。
    大典仍在繼續。
    可惜，在席桓之後，林玄再也沒看到一個綠色之上的天命。
    而就在這時，測試靈碑前卻忽然爆開一道強光，道道光柱拔地而起。
    三道！
    四道！
    五道！
    五道光柱，這已經追上迄今為止最好的成績！
    可這還沒有結束！
    第六道！
    第七道！
    光柱顫顫巍巍停止，在即將點亮第八道光柱時熄滅，穩固在七道光柱。
    七道光柱！
    全場嘩然！
    哪怕是一直巍然不動的玉虛劍宗長老，也睜開眼睛，投來視線，張口就打算招攬弟子入門。
    然而……
    林玄等了片刻，場上隻有一片寂靜。
    七道光柱，六宗長老，竟無一人開口。
    居然冷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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