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人影從擂台上飛出，重重摔落在地，手中的長槍也隨之飛出，掉落在他不遠處的位置。
    鮮血浸潤了他的衣衫。
    萬仞山深吸一口氣，抬手捂住胸口，迎著刺目的日光看向那擂台上的身影，臉色宛如被鋪了一層白霜。
    唯有他嘴角的鮮血，異常刺眼。
    他抖著嘴唇，片刻之後，無力的吐出幾個字來。
    “我……輸了。”
    即便再怎麽不甘，輸了就是輸了。
    沒有任何懸念。
    他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寒溟的對手，兩個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當日，麵對林玄所點亮的塔光時的無力，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心裏，而這一次，因為是直接麵對，他心中的沉重和壓力，甚至比那一次還要更大！
    萬仞山甚至想不到，這太初聖天……真的有人能贏得了寒溟嗎？
    即便林玄不顧及自己的身份親自下場，也難說……
    對方的天資，完全可以說是一句妖孽無雙，還有那五重的劍意，他從未見過任何一個人能在這般年輕的時候，擁有這般強大的劍意！
    除了深不可測，他無法用任何詞匯來形容寒溟。
    在他吐出認輸二字的時候，整個太初聖天的人都陷入了不可置信中。
    萬仞山……輸了。
    實打實的輸了。
    不是輸在塔內比拚上，而是在擂台上，徹徹底底的輸了！
    當這一幕發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有多麽的不能接受。
    上一次，萬仞山在伏魔塔中落敗，那隻是相對而言的比較。
    可這一次……
    同等境界交手，被讓三招，對方消耗了不少靈力之後，萬仞山依舊是敗了。
    還是被一劍擊敗！
    這……
    這！
    無數太初聖天學院眼眸中隻剩下了絕望。
    甚至，有人悲憤的哽咽了出來。
    “難道，難道我太初聖天真就不如其他聖天？”
    “我太初聖天，莫非今日真的就這麽輸了嗎……”
    不甘，不服，卻也無能為力。
    他們幾乎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臉麵被別人踩在地上，放眼望去，卻沒有人能夠將其贏回。
    “這就不行了？”
    寒溟隨意扭動脖頸，走到了擂台邊緣，搭著手看向萬仞山。
    “嗤嗤——這就是你們太初聖天的十聖之首？雖然沒有那麽廢物，但也就是大廢物和小廢物的區別吧，哈！”
    他抬起手，拇指和食指輕輕捏合，隻留下了一線縫隙，極盡蔑視。
    “真是一群可憐蟲，指望著這種廢物幫你們翻身，太可憐了，也太好笑了。”
    下方的學員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憤怒的捏緊拳頭，盯著擂台上的寒溟，隻恨不得上去給他這張讓人看了就心生怒火的臉一拳。
    但是他們又很清楚。
    自己等人，根本沒有可能打得過對方。
    寒溟的眼神在他們臉上掃了一圈，抬手把玩著自己垂落的頭發，邪肆輕笑。
    “這樣吧。”
    他仿佛想到了又一個好主意似的，完全將擂台當成了自己的主場。
    ……雖然，現如今，也確實是他的主場。
    “如果你們不甘心的話，本聖子可以再給你們一個機會。”
    “你們這些廢物，也不用在底下看了，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一起上吧！”
    羞辱！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整個太初聖天的學員，在他的口吻中，仿佛和蟲豸似的，沒有任何區別。
    但是……
    哪怕將口腔中都咬出了血，底下的學員們麵色漲紅，都沒有一點辦法。
    他們很憤怒，但是心中也很悲哀。
    連萬仞山都輸了，整個太初聖天，還有誰能出手？
    還有誰打得過對方？
    見無人應戰，寒溟唇角的笑容越發擴大了。
    而也就是在這時，他忽然想起來了什麽似的，忽然歪歪腦袋笑了，揚聲開口。
    “太初聖天林玄！可敢應戰？”
    “拜月那個老家夥可是對你稱讚有加，說你天資和太初聖天的這些廢物可不同。”
    “本聖子倒是好奇，你有幾分本事？”
    “林玄！可敢與本聖子一戰！”
    “林玄！”
    其聲音一圈圈蕩開，傳遍四方。
    寒溟冷眼看著底下的太初聖天學員，企圖在裏麵找到林玄。
    林玄。
    這個名字在他成為太上院主之後，可以說，已經傳遍了整個太初聖天的各方勢力。
    對於這個太初聖天的傳奇人物，所有人都有所耳聞。
    同時，也很好奇。
    究竟是多麽妖孽的天資，多麽厲害的人物，才讓白無涯那個老家夥力排眾議，不惜對抗其他的聖師，也要直接讓這般年紀輕輕的修士擔任太上院的院主？
    但是，至今，無人見過林玄的蹤影。
    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在聽到寒溟呼喚林玄的名字時，不少太初聖天的學員和聖師眼中，皆是閃過一抹擔憂。
    境界倒不是問題……
    左右，擂台的限製是同一實力。
    他們擔心的是，以寒溟展現出來的實力，林玄真的能夠勝過對方嗎？
    太上院的學員，尤其是月夕盟的學員，臉色更是難看，當場嗬斥：“放肆！我太上院的院主，也是你能挑戰的？”
    寒溟不以為然。
    他冷笑道：“為何不可挑戰？”
    “是我不能挑戰，還是他林玄不敢應戰？”
    “嗯？”
    步步緊逼。
    “都不是。”
    就在此時，人群中陡然傳來一道清冷的少女聲音。
    寒溟眉頭一皺，看了過去。
    隻見一名黑衣少女，持劍緩緩走來。
    她走到哪裏，太初聖天的學員們就下意識為她讓路，看著她走到擂台邊緣的身影，眼神中有愕然，有不解，也有擔憂。
    但是她全都無視，隻是冷眼看著擂台上的他。
    明明是她在擂台下，是仰視的姿態，隻能抬起頭來看向擂台上的寒溟。
    但是，她竟然絲毫沒有屈居於人的感覺，眸光中隻有冷冽，哪怕是寒溟已經勝過了十聖之首，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出現在她的眸中。
    方才那句“都不是”便是她說的。
    而今，走到寒溟麵前，她輕哧一聲，再度開口。
    “是你，還不配！”
    “若是你想要挑戰我太上院的院主，那便先勝過我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