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尋常修士還是聖境大能，看著這完全超乎自己想象的一幕在自己的麵前實實在在發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難以置信！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實存在的。
    王肖更是在這一刻悚然驚叫出聲：“不！不可能！”
    劍域！
    怎麽可能是劍域？
    怎麽可以是劍域！！
    這等東西，連他們滅情劍宗的祖師都不曾悟出。
    一個大帝境界的劍修，怎麽可能會得如此機緣？
    在王肖的記憶中，劍域啊……那可是哪怕在整個劍墟中，數萬年以來，都隻有少數零星幾人，才僥幸得道，有機緣修出的東西。
    而他們放在現在，無一不是名動東洲的英雄豪傑。
    而林玄？
    他憑什麽？
    他王肖都沒有領悟的東西，林玄憑什麽！！
    夏桓朝呆呆看著這一幕，更是徹底傻了。
    此前，他還有心思安慰自己，言說自己的天資能夠被那般強大的修士看上，定然也不算是差。
    日後好好收心，多多修煉，不愁沒有其他機緣。
    畢竟，再怎麽說，他也是太宇神朝真靈王府府主的小兒子，還是最受寵的那一個。
    但是，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究竟有多麽天真，有多麽可笑。
    日後會有更強大的修士看上自己？
    是！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畢竟他確實也有幾分天賦。
    忘川王府的聖境都能看上他的天賦，收他為弟子，教授他劍意，不愁沒有第二個聖境欣賞他。
    但是，那般修士，也會有劍域嗎？
    劍域！這可是劍修的終極目標啊！
    甚至，在東洲，如今已經隻存在於傳說之中。
    他在忘川王府的那位師尊，更是做夢都想要一睹劍域的風采。
    奈何，傳說中的人物，哪裏是那麽好見的？
    但現如今，夏桓朝陡然意識到，這等人物，居然就在自己的麵前。
    而他。
    卻親自拒絕了這等人物的指點。
    他這一刻，再也沒有自信，想自己以後還會遇到和林玄一般，甚至比林玄更強大的人物願意指點自己了。
    萬年難得一遇的劍域，即便在東洲能夠出兩個，又怎麽可能看的上他？
    “噗！”
    夏桓朝心下大慟。
    竟是硬生生嘔出一口心頭血，整個人一瞬間都仿佛蒼老了三分似的。
    明明正是青春年少，但身上已然多出一股悲涼之意。
    可身邊的人卻根本就沒有心思關注他，所有人都已經被今天發生的事情震住了。
    而擂台上。
    轟！
    劍氣肆虐。
    許硯臉色狂變，想要以聖法阻擋，但是，卻發現在這等強者麵前，自己不管是做什麽，都是徒勞無功。
    他蒼白著臉色，無法自控自己的唇色慢慢變得失卻血色。
    而後，和之前的其他人沒有任何區別，被一劍直接轟下了擂台，跌落在擂台之外，捂住胸口，唇角溢出絲絲縷縷血沫。
    這一刻，許硯深深沉默了。
    原本，還殘存在他眼底的一絲絲傲氣徹底被磨滅。
    隻剩下了無盡的苦笑。
    他抬眼望向擂台之上。
    擂台上，白衣逆光，劍氣緩緩收束，仿若幹涸之泉，但他很清楚的知道，隻要泉眼的主人願意，泉水隨時隨地都能立刻溢滿泉眼，甚至直接溢出。
    他，輸了。
    輸的毫不拖遝。
    輸的幹脆利落。
    林玄的劍，擊碎了他以為自己必定獲勝的傲慢，也擊碎了他心底自視甚高的驕傲。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並未發難，而是朝著擂台上拱拱手，苦笑開口。
    “多謝道友留情，在下甘拜下風。”
    許硯不是傻子。
    按照林玄剛才的劍意強度。
    他定然會被狠狠擊傷，狼狽不堪，甚至，就算是死也是有可能的。
    但現在的他僅僅隻是唇角溢出血液，體內的內髒都完好無損，這不是手下留情是什麽？
    直到今天，他才徹底明白，原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己在這太宇神朝是人人稱讚的天驕，卻也不代表自己就能稱雄東洲。
    比自己厲害的人……
    即便不是多了去，也存在著。
    思及至此，許硯心中的浮躁徹底消散。
    這一次，他之所以會應大皇子的約，一是因為家父確實支持對方，再一個，就是他發現，自己明明年紀輕輕，但是卻好似已經沒有了再向上的動力。
    他不過才四十九歲。
    便已經有了聖境中期的境界，可謂是天縱之才，極其妖孽。
    身邊人都是如此說，許硯也這麽覺得。
    假以時日，隻要給他一點時間，聖境後期，大聖……一切都不是問題。
    雖然他覺得，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確實多出來了絲絲傲意。
    這才浮躁的結束了閉關，出關麵對繁華世間。
    但現在……
    許硯一掃最開始的冷清，眸中燃起了熊熊火焰。
    他發現，他好像又一次找到了自己的道！
    而後，許硯根本不顧及任何人，扭頭望向一邊的大皇子，一字一頓。
    “抱歉，不是我不盡力，是我無能為力。”
    “還請殿下另請能人，告辭。”
    言罷，他徑直離開，沒有絲毫猶豫，隻有燃燒在眼眸中的野心。
    唯有大皇子臉色難看中，還帶著說不出來的絕望，仿佛是一簇已經被燒盡的野火，望著許硯的背影，張開仿佛要挽留，但最後，隻顫抖著嘴唇死死咬住後槽牙，眸中不甘溢出，卻又帶著深知大勢已去的悲涼。
    直到這道身影消失於場上，其他人才忽然反應過來一件對於他們來說，簡直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個無敵的，堪稱神話的許硯……
    竟然輸了？
    他和之前的薛衍，又或者是其他人，沒有絲毫區別。
    在林玄的手下，全都沒有走過去一劍。
    林玄……
    他究竟是誰？
    他的實力，又究竟有多麽可怕？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眾人才意識到，林玄在這之前，竟然根本就沒有用出來過全力！
    甚至……
    他們根本無從判定，這劍域是不是他的全力。
    這個想法冒出來之後，所有人都被自己心中所想驚到，而後下意識揮去，頗有些自我說服般的連連否認。
    不。
    不可能的。
    若是這都不是他的極限，那麽，此人還能是這人世間，這東洲該有的天才嗎？
    那甚至都不能被稱為妖孽。
    隻能說，是個怪物了！
    忽略掉心中隱隱約約的不安之後，眾人下意識看向公主東方慕雪的方向，說不出心中的複雜。
    但他們都很清楚一件事情。
    今後，這太宇神朝的天……
    大抵是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