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裹挾著烈火的斬擊，猶如一把赤紅的剪刀，一前一後剪在盜火行者的身軀之上。
    “唔啊！”
    斬擊交叉劃過的刹那，盜火行者立刻擠出一聲慘叫，身體劇烈顫抖，那身漆黑的衣袍也隨之遭到點燃。
    劫滅劍身上附帶的烈焰，在他身體上瘋狂舔食著，冒起縷縷黑煙。
    “挨了這兩下居然還能叫出聲來，倒是挺頑強的。”
    見盜火行者在硬抗了兩記斬擊後，依舊沒有倒下，
    林穹當即手腕一翻，準備把劫滅直接貫入對方的身體。
    可就在他剛舉起劫滅，擺出刺擊的架勢之際。
    此時渾身被火焰包裹，如同一個火人般的盜火行者，其身影忽然就變得模糊且扭曲。
    僅一瞬間，林穹連眼睛都還沒來得及眨動，視野中那道被火焰燒得通紅的身影就已憑空消失。
    隻剩下他和凱文，以及位於王座旁的星，呆站在原地。
    “人呢？不會又逃跑了吧？”
    林穹立刻環顧周圍一圈，但並沒有在附近發現盜火行者的蹤影。
    空氣中甚至還彌漫著對方被火焰灼燒後，殘留下來的那股焦糊味
    但即便如此，林穹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劫滅依然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畢竟，誰知道那家夥會不會又跟上次那樣，從所有人的視野盲區裏突然竄出，發起偷襲。
    可就在林穹警惕地轉動著身體，掃視著各個角落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鑽進了他的耳朵裏。
    “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
    林穹聞言，立刻停下環顧四周的動作，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發現凱文正看著這邊。
    他這才猛然想起，在盜火行者發起偷襲之前，凱文好像確實有話要問自己。
    “剛才的敵人身上並不存在崩壞能反應。”凱文直視林穹的眼睛，繼續說道，“這說明，這不是我熟悉的世界。”
    “你需要為此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話剛入耳，林穹瞬間就愣了一下，眼中的震驚之色逐漸蔓延開來。
    這冰冷且強硬的語氣，始終把控對話主導權，直接宣讀結論，要求他人補充細節的說話方式。
    是了，這的確就是凱文老祖的行事風格。
    意識到這點後，林穹深吸一口氣，迅速調整好狀態，讓自己鎮定下來，打算認真回應對方拋出的問題。
    可一個突然在腦海中閃過的念頭，卻打斷了他即將出口的話語
    “眼前的凱文，究竟是讓終焉停擺的救世主？還是沉眠於量子之海裏的亡魂？”
    想到這，林穹不自覺地將目光轉移到凱文臉上。
    對方作為前文明的戰士，那漫長的生命曆程曾跨越過無數個世紀，足足有五萬年之久。
    而自己通過羽渡塵召喚出來的這位，究竟是哪個時間點的他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林穹緩緩開口
    “唔解釋肯定是沒問題的，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知道，你最近還記得的一段記憶是什麽？”
    凱文那冷峻的眼眸微微一凝，目光直直地射向林穹
    “我沒時間跟你玩問答遊戲，倘若這一切都是「聖痕計劃」所編織出的美夢”
    話剛說一半，凱文仿佛是想到了什麽，話語頓時戛然而止。
    他那雙冰冷的眼眸中，此刻竟閃過了一絲難以置信，仿佛剛剛知曉了某種超乎想象的真相。
    林穹望著此時陷入沉默之中的凱文，內心已然有了些許推測。
    從凱文未盡的話語中，他精準捕捉到了讓人無法忽略的四個字——聖痕計劃。
    “聖痕計劃編織出的美夢麽”
    僅憑這一句話，林穹就基本可以確定，眼前這位凱文，正處於大決戰前的那個時間節點。
    “居然是那個時期嗎？這麽看來，我用往世樂土的記憶體來舉例向他說明，想必會更簡單些。”
    想到這裏，林穹便立刻抬頭，準備開口向對方說明。
    可剛抬頭，他就看到凱文的臉色陰晴不定，正在不斷變幻，仿佛是在思索著什麽。
    見此情形，林穹並沒有急於開口，而是靜靜地等待，給對方留出足夠的時間來整理思緒。
    大概十幾秒過後，凱文那原本緊鎖在一起的眉頭，終於放鬆開來。
    “嗬原來如此。”
    一聲嗤笑在空氣中炸響。
    凱文慢慢將凝聚於某一處的目光收了回來，隨後把視線投向林穹
    “現在的我大概是類似於記憶體的那種存在吧？”
    此話一出，讓正打算開口解釋的林穹微微一怔。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凱文居然這麽快就察覺到他自己身為記憶體的本質。
    林穹抬眼，直直對上凱文的目光，滿臉驚訝地發問
    “你是怎麽發現的？”
    “說來也神奇。”凱文麵色平靜，沒有絲毫波瀾，淡淡地回應道，“我大腦裏多出了許多本不該存在的記憶。”
    “什麽不該存在的記憶？”林穹不禁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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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離世後的記憶”
    “什麽！？”
    聽到這話，林穹驚得的瞳孔一縮，臉上的好奇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濃鬱的震驚。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下意識地愣了愣神，隨後再次向凱文確認
    “我我沒聽錯吧？離世後的記憶？”
    凱文聞言，並沒有立刻解釋。
    但他那張萬年冰山般的麵容，卻罕見地露出了一抹微笑，然後抬頭望向頭頂那片無光的天空。
    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上方的雲層，看到了翁法羅斯之外的景象。
    半晌後，凱文緩緩開口，說出了一句令林穹感到無比震驚的話
    “第二任理之律者他如今就在那輛列車上吧？”
    與此同時，黑塔空間站。
    黑塔辦公室內，瓦爾特·楊正在向黑塔說明情況。
    “黑塔女士，事情是這樣的。”
    “我們那三位同伴在進入翁法羅斯後，便失去了聯係”
    可才剛說一半，瓦爾特·楊就猛地打了個寒顫，並將那還未出口的話語給憋了回去。
    “咦？怎麽不接著往下說了？”黑塔疑惑地看向瓦爾特·楊，“還有，你身體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怎麽在不停打顫？”
    “咳，沒沒什麽，隻是剛才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瓦爾特·楊輕咳一聲，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先回到剛才的話題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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