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瓶帶著紅色飄帶、乳白色瓶身的茅台被搬出來，整整齊齊碼在櫃台上，引來了供銷社裏其他顧客的側目和低聲議論。
    “乖乖，這麽多茅台，得多少錢啊？”
    “這小夥子看著麵生，幹啥的？”
    “八塊錢一瓶呢，這五十瓶就是四百塊！頂我大半年工資了！”
    張衛國對周圍的議論充耳不聞，付了錢，又客氣地問售貨員：“同誌，有沒有那種拉貨的小推車借我用一下？我這一個人不好拿。”
    售貨員剛做成一筆大單，心情不錯，指了指牆角：“喏，那裏有，用完了記得還回來。”
    “謝了！”
    張衛國小心翼翼地將五十瓶茅台酒一層層碼好，放在推車上。
    在眾人豔羨又好奇的目光中，他推著小車，穩穩當當地離開了供銷社。
    張衛國推著車子，再次鑽進了一條僻靜的小巷子。
    確認四周無人，他意念一動，滿滿一車的茅台酒瞬間消失，全部被收進了係統空間裏。
    看著空空如也的推車，他滿意地點點頭，將推車推回供銷社還掉。
    第一件事辦妥，張衛國跨上自行車，朝著市區的東門方向騎去。
    騎了約莫半個多小時，東門那片熱火朝天的建築工地就出現在眼前。
    腳手架林立，工人們揮汗如雨，攪拌機轟鳴作響，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張衛國直接找到了掛著“東門商業街招商辦公室”牌子的臨時板房。
    推門進去，裏麵隻有一個穿著白襯衫、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正對著一堆圖紙寫寫畫畫。
    “同誌，你好，我想谘詢一下商業街店鋪的事。”張衛國主動開口。
    負責人抬起頭，推了推眼鏡，打量了他一下：“哦，想租鋪麵？”
    “租，也想問問能不能買。”張衛國直接表明來意。
    負責人來了點興趣，放下筆：“可以啊。我們這第一期的商鋪，都是統一規劃的。樓下是門麵，帶獨立的廚房和廁所，大概五十個平方。
    樓上是兩間房，可以住人，也差不多五十個平方。樓上樓下加起來，總共一百個平方。”
    張衛國點點頭，這格局不錯，商住兩用，非常適合個體戶起步。
    “那租金怎麽算？”
    負責人拿起桌上的一個文件，翻看了一下：“現在是第一期招商，有優惠。按平方算，一個月五毛錢一個平方。”
    五毛錢一個平方？張衛國心裏快速計算了一下：一百個平方，一個月就是五十塊錢。一年下來，也才六百塊！
    這價格，簡直跟白送一樣！要知道，再過幾年，這種地段的鋪子一個月的租金就得六百塊！
    負責人笑了笑：“政府扶持嘛，鼓勵大家搞活經濟。怎麽樣，小同誌，考慮租一間？”
    張衛國心頭火熱，但他更關心的是買斷。
    他追問道：“那買下來呢？買下來是什麽價？”
    負責人看了他一眼，似乎覺得他在開玩笑，但還是認真回答道：“買也可以，產權歸你。還是這種一百平方的上下兩層鋪麵，一口價，八千塊一間。”
    張衛國聽到這個數字，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上輩子他起步晚，等他想進軍商業街時，這裏的鋪子早就被炒到了天價，一鋪難求。
    現在，黃金地段的永久產權商鋪，隻要八千塊！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他強壓住內心的激動，深吸一口氣：“同誌，這鋪子，我買兩間！”
    “啥？”負責人懷疑自己聽錯了，掏了掏耳朵，”你說買兩間？”
    普通人別說買，就是租都得掂量掂量，眼前這個穿幹淨的小夥子，開口就要買兩間？這可是總共一萬六千塊的巨款！
    張衛國篤定地點頭：“對，買兩間，如果可以的話，我要兩間挨著的鋪子。”
    負責人這下徹底被驚到了，隨即而來的是狂喜！
    這個月的招商業績穩了，獎金更是沒跑了！
    他猛地站起來，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容，態度跟剛才判若兩人。
    “哎呀！小同誌，你可真有眼光！我們這商業街，以後絕對是德山市最旺的地方！”“買兩間挨著的，沒問題，我幫你看看圖紙！”
    他手忙腳亂地翻著圖紙，嘴裏不停地誇讚著張衛國的”高瞻遠矚”。
    張衛國看了一眼圖紙，指著靠近路口，附近有一個公交站牌的兩間店鋪問：“這兩間有人定了嗎？”
    負責人查了一下資料，搖搖頭：“沒有人定，小同誌，你要這兩間對嗎？”
    張衛國：“是的，麻煩你幫我留好這兩間鋪子。”
    說完他從兜裏掏出錢，數出八百塊放在桌子上。
    “同誌，這是八百塊錢定金，我先交了。”
    “明天，我帶全款過來，咱們一手交錢，一手簽合同，你看行不行？”
    “行！太行了！”負責人看著桌上的錢，眼睛都快放光了。
    “沒問題！我這就帶你去財務室辦手續，開定金發票！你放心，這兩個鋪子我一定幫你留好！”
    負責人親自帶著張衛國去了隔壁的臨時財務室，叮囑財務人員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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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了定金，拿到了蓋著紅章的發票，負責人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一路將張衛國送到了招商辦門口，還熱情地幫他把自行車扶穩。
    “小張同誌，明天我等你！你放心，一切都給你辦得妥妥帖帖！”
    “麻煩你了，同誌。”張衛國點點頭，跨上自行車。
    看著負責人還在揮手告別，張衛國心裏一陣舒暢。
    他手裏的錢足夠買下這裏的半條街，可不能這麽做，太惹眼。
    還是得悶聲賺大錢，否則會槍打出頭鳥。
    從招商辦公室出來，張衛國找了個廁所，換回原來的衣服，急匆匆地回紡織廠門口。
    當張衛國滿頭大汗趕到紡織廠門口時，張振華正在清掃地上的垃圾。
    “哥，你來啦。你弟厲害吧，91斤膳魚全部賣完。”
    說完他一副我很厲害，快來誇獎我的表情。
    隨後，張振華把布袋遞給自家大哥，讓他清點賣貨的錢。
    張衛國數完錢，給他比了一個大拇指“不錯喲，你這速度還挺快，接下來幾天也是你一個人擺攤，可以嗎？”
    地上的草，血水已經掃幹淨了，張振華頓了一下：“哥，我倒是沒問題。是你今天沒有找到收藥材的地方嗎？”
    張衛國：“今天跑了兩間衛生院，他們不收這些。”
    “我想看看哪裏可以擺攤賣藥材，實在不行，咱們自己賣。”
    其實張衛國打算去淘點好東西，這個年代百姓手裏沒錢，可家裏卻有不少老物件，銀元，玉石印章，玉手鐲之類的玩意，誰家都有幾樣。
    前些年，政策沒有放開，都是偷偷摸摸的交易，現在放開了，在德山市就有一條古董街。
    “爹說還有四天才割稻子，接下來你去辦大事，我來賣膳魚，咱們這叫兄弟同心，齊力斷金。”
    張衛國笑著說：“那敢情好，我先去把椅子和稱還給保安大哥。”
    說完他大步朝保安室走去，大哥正在吃午飯，看到張衛國進來，忙起來打招呼。
    “同誌，你回來了。你這個小弟很能幹，做塊做生意的料。”
    張衛國遞給他一支煙：“多謝大哥照顧，過幾天我們還來這裏擺攤，請您繼續多照看著點。”
    保安大哥笑咪咪的接過煙：“成，有我在這裏，讓你小弟放心賣東西。”
    “好，大哥，那我不耽誤你吃飯了，咱們回頭見。”
    張衛國和他告別，帶著張振華，再次來到了國營飯店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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