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完錢款存放這件頂要緊的事，張衛國這才把目光轉向一旁的弟弟振華。
    作為大哥，家裏的事，他必須想得周全。
    “振華，”張衛國開口，“眼瞅著你就要開學回學校了，從今天起，丁家灣那邊撈魚摸蝦的事，你就甭跟著我們摻和了。”
    他頓了頓，看著弟弟清秀的臉龐，接著說道：“安安生生在家裏看看書，溫習功課，把心思都收回到學習上去，聽明白了沒？”
    “我聽城裏有文化的人說過一句話，叫‘知識改變命運’。咱們家這幾個兄弟裏頭，就數你腦瓜子最靈光，讀書最有天賦。”
    “你小子可得給咱老張家爭口氣，卯足了勁學，將來考上大學，給自己掙個鐵飯碗，謀個好前程，別像我們一樣，麵朝黃土背朝天！”
    這話匣子一打開，振華的臉上也有了波動。
    他抬起頭，眼神裏閃爍著一種與年齡不太相符的堅定光芒。
    “大哥，你的話我都記在心裏了，我明白。”
    振華的聲音不高，但說的很實在：“當農民太苦了，風裏來雨裏去的，一年到頭掙不了幾個活泛錢。”
    “我要是能考上大學，畢業了國家就給分配工作，到時候就是吃國家糧的人了，旱澇保收！”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爹娘和大哥，拳頭不自覺地攥緊了些：“我不光要吃國家糧，我還要當官！隻有當了官，站得高，說話才有分量，才能挺直腰杆子，保護咱們家的人不被欺負！”
    “啪嗒。”
    張為民手裏夾著的煙卷沒拿穩，掉在了地上，煙葉撒了一小片。
    他俯身撿起煙卷，也顧不上再點燃，走過去，大手用力拍了拍振華略顯單薄的肩膀，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好小子，有誌氣。”
    張衛國看著這一幕，心裏也是一陣欣慰。
    自己這幾個月的辛苦沒有白費，不僅是改善了家裏的光景，更重要的是，潛移默化地影響了家裏人的想法，尤其是振華，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覺悟和誌氣，老張家未來的希望，或許真就要落在他身上了！
    新房上梁搞定後，裝修的事有老爹張為民親自坐鎮，張衛國肩上的擔子也輕了不少。
    現在他最主要的任務，就是一門心思搞錢，為這個家，為弟弟妹妹們的未來，打下更堅實的基礎。
    這天晚上收工回家，張衛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裏又活絡開了。
    他猛地想起上次去黑市賣銀圓，有不少人偷偷摸摸地賣些金銀首飾，還有些看著挺有年頭的瓷器、書畫什麽的，也就是所謂的文物古玩。
    當時他就動了心思，可惜當時根生在，而且係統空間也不大，裝不了太多東西。
    可現在不一樣了，哥們的係統空間可是鳥槍換炮，足足有兩百立方米那麽大！
    別說幾件古董，就是搬空那些黑市攤子都綽綽有餘！
    這個念頭一起，就像荒草一樣瘋長起來。好些人家裏藏著的老物件，都慢慢拿出來在賣。
    黑市上雖然魚龍混雜，但絕對是撿漏的好地方！
    主意打定，第二天一早，張衛國就和李雪梅商量起來。
    “媳婦，城裏那兩間鋪子不是快弄好了嘛，我今天得去看看，瞅瞅別人家店鋪是咋裝修的，學學經驗。”
    “估摸著得在那邊待一天，晚上就住旅社裏，不趕回來了。”
    李雪梅正在喂雞，聞言抬起頭，擦了擦手，爽快地點頭：“成，你去忙你的正經事。家裏有我呢，還有旺財看著門，你放心在外頭跑吧。”
    搞定了家裏這邊，張衛國又找到正在整理毫子的劉根生。
    “根生，我要去看城裏那兩間鋪子，晚上不回來。”
    “你和躍進去丁家灣，撈上來的鱔魚、小龍蝦啥的，先找幾個大木桶裝著，在裏頭勤換水養上一天。等我從城裏回來，我再一起拉去賣。”
    一切安排妥當，張衛國換了身幹淨利落的衣服，騎上三輪車，迎著朝陽，朝著德山市的方向出發了。
    他前腳剛離開花溪村沒多久，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村口。
    正是王福貴和彭黑子！
    他們縮頭縮腦地躲在一棵大槐樹後麵，賊眉鼠眼地朝著張衛國家的方向張望著。
    “王哥，看清了，張衛國騎著三輪車走了！”彭黑子壓低聲音，語氣裏透著一股興奮。
    王福貴吐了口唾沫，眼神陰狠：“黑子，咱們就在這附近轉悠，好好盯著他家，摸清楚他家人的活動規律，尤其是晚上，看看到底是誰在家，幾點睡。等到晚上他們睡著了，就是咱們發財的時候！”
    兩人一對眼神，都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張衛國騎著三輪車，在半路先把膳魚，小龍蝦還有鄉親們要賣的東西給了係統。
    掙了9145元。
    到了市裏，他先從吳大剛和其他幾個相熟的票販子手裏，買了500斤肉票，隨後跑了六家規模不大的副食品商店。
    張衛國現在兜裏有錢，底氣足，加上他嘴甜會來事，塞了幾包好煙，把肉票全部用完，弄到了三百多斤五花肉、150斤牛腩，還有100斤排骨。
    找了個沒人的僻靜巷子，張衛國意念一動，眼前仿佛出現一個虛擬麵板。
    【叮！宿主，檢測到五花肉255斤，排骨100斤，牛腩100斤，請問是否售賣？】
    【是】
    冰冷的係統提示音在腦海響起，張衛國身前的布袋裏多出了元。
    搞定了這樁“小生意”，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肚子咕咕叫，張衛國找了一家最近的國營飯店，闊氣地點了倆硬菜：一個紅燒肉，一道辣子雞，吃了兩大碗米飯。
    風卷殘雲般吃飽喝足，他打著飽嗝，晃悠悠地去了附近一家招待所。
    “同誌，開間房。”他掏出介紹信和幾張票子遞過去。
    服務員愛答不理地瞟了他一眼，收了錢，丟過來一把帶著數字牌的鑰匙：“二樓，203，明早十點前退房。”
    張衛國拿著鑰匙上了樓，房間不大，一張板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牆皮有些脫落。
    他反鎖好門，和衣躺在床上，心裏盤算著。
    黑市交易，都是12點以後才開始，人多眼雜，也更方便隱藏身份。
    他得先眯一會兒，養足精神，晚上的“大生意”才是重頭戲。
    夜，漸漸深了，城市褪去了白天的喧囂，陷入一片沉寂，隻有偶爾幾聲狗吠，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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