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對話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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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
    牛宏輕輕喊了聲,試圖打斷張巧英的哭泣。
    哪知他的聲音未落,張巧英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頰,雙肩不停的聳動,淚水從指縫中滴落,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傷。
    其實張巧英的年齡比起牛宏,也大不了幾歲。
    同樣的青春年華,不同樣的是她已經養育了兩個孩子,已為人婦,有一個臥病在床的男人,
    房子被焚毀,男人在縣人民醫院狀況不明,帶著兩個孩子的她,幾乎已經走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
    現在牛宏對待她,又是這種若即若離、敬而遠之的態度,張巧英那顆敏感而又脆弱的女人心。
    徹底承受不住如此的煎熬,當著牛宏的麵禁不住失聲痛哭。
    牛宏看著眼前的一幕,茫然失措。
    想開口安慰,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隻好坐在那裏靜靜地陪著。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張巧英慢慢地停止了哭泣。
    從袖口處取出一塊棉布做成的手絹,擦掉臉上、手上的淚水,衝著牛宏嫣然一笑。
    “宏弟,嫂子當著你的麵哭一哭,心裏舒暢多了。”
    “嫂……,是不是我剛才有哪句話說得不對,或者是冒犯了你,才讓你如此難過?”
    這句話,牛宏說的是小心翼翼,唯恐一個說不好,再引得張巧英傷心。
    張巧英淒然一笑,回應說,
    “沒有,宏弟你不用多想,我見到你,單純的就是想哭,沒別的。”
    “嗯呐。”
    牛宏順著張巧英的話,回應了一聲,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房間裏陷入尷尬的沉默。
    “宏弟,來,上炕陪嫂子坐會兒!”
    張巧英用手輕輕拍了拍身邊的炕沿兒,主動發出邀請。
    牛宏微微一笑,沒有動彈,嘴上說,
    “嫂,我今晚準備去黑龍江釣鼇花魚,你猜猜我能釣上來多少條魚。”
    牛宏連忙岔開了話題。
    “釣魚?還晚上去,宏弟你沒事兒吧?”
    張巧英被牛宏的話題成功地轉移了注意力。
    牛宏微微一笑,說道。
    “嫂,你們這幾天吃的魚,都是我從鬆花江裏釣上來的呀,也是在晚上。”
    “啊!宏弟,聽你這麽一說,我好想和你一起去體驗一下釣魚的樂趣。”
    說話間,張巧英的情緒明顯好轉了很多。
    牛宏淡淡地一笑,
    “嫂,你不在家,栓寶、二丫誰來照顧他們啊?把他倆單獨留在家裏,你放心啊?”
    “是啊……”
    張巧英沉吟片刻,開口說道,
    “我可以拜托杜老師幫我照看孩子。”
    “杜淮茹?”
    牛宏驚詫的不是杜淮茹這個人,而是張巧英的瘋狂。
    她竟然真的舍得將孩子放在家裏,跟著自己外出去釣魚,這種瘋狂,真的是讓人難以理解。
    其實牛宏哪裏知道?
    在張巧英的心中燃燒著一團火,她不願成為別人的累贅,她要倚靠自己的雙手來養活自己,養活孩子。
    和孩子暫時的分開,隻為了以後更好的相聚。
    “你讓杜老師幫你看孩子,倒不如讓姚老師幫你。”牛宏煞有介事的幫助張巧英出主意。
    “不,姚老師晚上要幫鮮花學習功課,杜老師晚上沒什麽事情,而且她很喜歡小孩子。”
    “哦,那好吧。”
    牛宏無奈地應了一聲,心中很奇怪,自己怎麽就這樣痛痛快快地答應了張巧英的請求了呢。
    沒等他想清楚自己思想變化的原因,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邦邦邦,”
    “來啦,”
    牛宏答應一聲,從座椅上站起身,快步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隻見牛滿倉、牛狗剩、牛門墩整齊的站在門口。
    目光齊刷刷的看著自己。
    他們的身後,站著牛天才、牛勝利和牛向東、李翠花四人。
    牛宏看得不由得一愣,心說,這是什麽情況,怎麽牛家屯的領導們全都聚齊了。
    “哎呀,牛宏,不請我們進屋坐坐嗎?”
    牛滿倉的話音剛落,就聽牛狗剩說道。
    “牛宏兄弟,我們在學校門口等著你。”
    說完,勾著牛滿倉的肩膀,搭著牛門墩的背,向著外麵走去,順便還給牛天才遞了個眼神兒。
    牛宏看著神神叨叨的牛狗剩,一時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的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拐過一個牆角,牛滿倉掙脫牛狗剩,不解地問道,
    “狗剩子,你剛才拉我幹什麽?”
    “嗬嗬,牛宏的房間裏有股女人的味道,你沒聞出來?”牛狗剩的聲音很低,但是臉上的笑容卻透出一股戲謔。
    牛滿倉聞聽恍然大悟,看向牛狗剩說道。
    “嗯呐,我還真沒聞出來,你不虧叫狗,鼻子就是好使。”
    牛滿倉剛說完,屁股上就狠狠地挨了一腳。
    半小時後,
    牛宏帶著張巧英出現在學校的大門口,肩膀上架著一隻貓頭鷹。
    看到整齊排列的三架馬車,心中不由得一陣大喜。
    心說,有領導參與的事情,連交通的問題也給解決了。
    真不錯!
    當牛宏看到放在車上的鑿冰工具之時,心中很是滿意。
    牛家屯到黑龍江最近處的直線距離是二十八公裏,沿著帽兒山的邊緣走大路,是五十一公裏。
    如果沒有馬車,單靠人力,百十多裏的道路足夠累垮一個人。
    一行九人,三輛馬車。
    在冬日的午後,一路向北,向著黑龍江快速奔去。
    北風呼嘯,
    一想起即將到手的大魚,牛滿倉、牛狗剩等人的心中瞬間變得熱乎乎的。
    路上,牛天才特意和牛宏坐在同一輛馬車上,小聲的交談著。
    “牛宏大侄子,你這次到縣裏去,和領導說我們屯子的事情了沒有?”
    “說了。”
    “領導們都是啥態度,能幫我們和臨江縣交涉不?”
    “……”
    想起楊振棠對自己的忽悠,牛宏沉默了。
    “臨江縣那些個狗操的,一個個都他娘的不得好死。”
    牛天才見狀,頓時明白了事情的結果,不甘心地咒罵道。
    “這事兒不能就這樣算了。
    牛宏大侄子,你再想想辦法,隻要能替我們牛家屯出了這口惡氣。
    以後你即便是不上工,叔也每天給你記十個工分。”
    牛宏看了眼坐在對麵的牛天才,發現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透著難以言表的痛苦和屈辱。
    他無法想象,那一晚,牛天才在麵對臨江縣的那些人的時候,經曆了什麽。
    才讓他有著如此強烈的複仇欲望。
    沉吟片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