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炕上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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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頓飯,牛宏僅僅喝了三杯酒,再也不端酒杯。
    汪耀宗見狀,很奇怪。
    “牛宏兄弟,你平時的酒量不挺好的嗎?今天這是怎麽了,難道說酒不稱意?”
    “不瞞汪局長,明天一早,還要趕往下河村,今晚我想早點休息,三杯酒剛剛好。”
    聽到牛宏是以工作為重,汪耀宗,柳劍鋒等人也就不再相勸。
    五個人,風卷殘雲,很快結束了聚餐。
    牛宏出了食堂大門,沒回招待所,徑直走向停在院裏的吉普車,駕車直奔牛家屯。
    ……
    昏暗的煤油燈光下,牛鮮花、喜鳳在認真地寫字學習。
    姚姬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兩個小女孩,思緒卻飛到了金山縣城裏的牛宏身上。
    人道相思苦,情到濃時最傷人。
    突然,
    炕桌上的煤油燈的火焰劇烈地跳動了幾下,院子裏傳來吉普車發動機的轟鳴。
    “嫂,是我哥回來啦。”
    牛鮮花說著,慌忙穿上衣服,趿拉著鞋子向著門外跑去。
    “慢點,別絆倒了。”
    姚姬說著,強忍著跑出去的衝動,緊跟在牛鮮花的身後,走出了房間。
    “哥,你回來啦!”
    “是啊。”
    牛宏說著,用手將牛鮮花輕輕攬在懷裏。
    “呀,哥,你又喝酒啦,不是說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嗎?
    咋又說話不算話?”
    “別擔心,哥就喝了一杯,不會影響開車的。”
    “那也不行!”
    “牛大哥,你回來啦!”
    姚姬輕輕地走過來,目光鎖定牛宏,再也不願離開。
    小別勝新婚,對於姚姬、牛宏來講,這句話最恰當不過。
    “嗯,單位本來給我安排了招待所,我住不習慣,就開車回來了。”
    牛宏正想領著姚姬和牛鮮花回房間,就聽不遠處傳來張巧英的聲音。
    “宏弟,你過來一下。”
    “嫂,還沒休息?”
    牛宏說著,輕輕拍了拍牛鮮花的手臂,示意她放開自己。
    “宏弟,我有件事情和你說,你過來下。”
    “好的,嫂。”
    牛宏答應一聲,鬆開姚姬的手,拉著牛鮮花的小手徑直走向張巧英。
    “今天下午,你二姑牛金枝,還有馬蘭花她娘來了,問你答應馬蘭花她娘的一年之約,什麽時間兌現。”
    “嫂,以後她們再來找你,一口回絕就行,我不想和馬蘭花家再有任何的瓜葛。”
    牛宏心中暗自埋怨張巧英多管閑事。
    “我明白,她們估計也是聽說你當上了縣公安局副局長,才想起來要和你談婚論嫁的。”
    牛宏心說,既然你知道,還當這個傳話筒。
    嘴上卻說道。
    “嫂,我上次和你說過。
    馬蘭花已經在和別人采買婚禮用品,準備舉辦婚禮,她娘這個時候催我去提親,把我當成什麽了?
    我又不是找不到媳婦兒,
    幹嘛非要在她家的那棵樹上吊死。”
    牛宏的聲音不高,在寂靜的夜裏,清晰地傳入姚姬的耳朵裏。
    姚姬的心,在一瞬間心花怒放。
    輕輕走過來,一拉牛宏的手臂,說道,
    “好啦,別生氣了,我們回屋睡覺去。”
    姚姬說完,轉臉看向張巧英說道,“嫂,這麽冷的天,你也早點回屋歇著吧。”
    “哎。”
    張巧英回應一聲,暗自責怪自己多管閑事,惹得牛宏、姚姬心裏不痛快。
    想了想,還是將心中的顧慮說了出來。
    “宏弟,我是擔心馬蘭花她娘會找你的麻煩,到你的單位上哭鬧。”
    牛宏聽後,發出一聲恥笑,
    “哼,她有什麽臉去哭,去鬧。以後我不認識她,她家的所有事情都和我無關。”
    牛宏說完,徹底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趣,禮貌地同張巧英擺了擺手,拉著牛鮮花、姚姬,轉身離開。
    “牛大哥,今天的入職手續還順利吧?”
    “嗯,賊順利,下午在招待所裏睡了一下午,晚上吃了頓飯就開車回來了。”
    姚姬一聽,感覺這個工作不錯,高興地說道,
    “呀,你這個工作不是挺輕鬆的嗎?還有工資領,挺好。”
    牛宏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沒有回應。
    “咋,我說得不對?”
    感覺到牛宏的異樣,姚姬提出了質疑。
    “明天就要去下河村蹲點,調查、核實下河村生產大隊幹部的工作情況。據說,這是一塊兒難啃的骨頭。
    你說這個工作輕鬆不?”
    牛宏和姚姬坐在炕頭上相互依偎著,暢聊了起來。
    ……
    第二天,
    天蒙蒙亮,牛宏駕車直奔金山縣城。
    當吉普車駛進金山縣人民委員會大院之時,一切都是那樣的寂靜。
    “來早了!”
    牛宏心裏嘀咕一句,停好車,快步走向招待所二樓,用鑰匙輕輕打開房門,搭眼一看,
    我……
    這是什麽情況?
    隻見房間的炕上正酣睡著一個人,確切地說,是個女人。
    牛宏連忙關上房門,後退一步再次確認房間號。
    沒錯,
    是203房間啊。
    炕上躺著的那個人是誰?
    她怎麽會有自己房間的鑰匙?
    如果昨晚自己喝多了酒,在毫無防備之下,……
    牛宏不敢再想下去。
    正在此時,房門被人從裏麵打開,露出一張熟悉的麵孔,
    “汪丹丹?”
    “牛大哥?”
    兩人同時認出了對方,又同時開口打招呼。
    “牛大哥你昨晚怎麽沒回來?”
    “汪丹丹你怎麽在我的房間裏睡覺?”
    “你是我男人,我不應該在你房間裏睡覺嗎?”汪丹丹麵頰潮紅,眼含春水,顯然已經動了情。
    牛宏聞聽,猛地向後一退步,
    “丹丹,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啥時候是你男人啦?”
    這個年月,物質上雖然貧窮。
    但是,
    對於男女之間的緋聞卻是零容忍,唾沫星子能淹死人,舌頭這把軟刀子能殺死人。
    凡是有生活作風問題的國家幹部,一律就地免職。
    造成惡劣影響的,還會受到政紀國法的嚴懲。
    總之一句話。
    生活作風必須要幹淨,男女關係零緋聞。
    牛宏,現在大小也算是個國家幹部,他不能不嚴格要求自己。
    “牛大哥,難道你不喜歡我?”
    汪丹丹一臉幽怨的看著牛宏,問道。
    牛宏心說,這是要向自己逼宮了,想了想回答道。
    “丹丹,你這麽可愛,人人都喜歡你啊!”
    “我就問你,你,喜不喜歡我?”
    她昨晚,用招待所的備用鑰匙打開了牛宏的房門,滿心歡喜的想要生米做成熟飯。
    哪知走進房間一看,空無一人。
    瞬間明白了牛宏開車回了牛家屯。
    落花有情,流水無意的挫敗感,讓汪丹丹坐在牛宏的炕頭上,默默地流了一晚上的眼淚。
    不知在何時,昏昏睡去。
    她是被一陣冷風凍醒的,睜開眼,恰好看到房門被人輕輕關閉。
    匆忙打開,看到牛宏正站在門外。
    心裏正在高興,談話中,發現牛宏看到自己好像看到了魔鬼一般,著急忙慌地向後退去。
    汪丹丹的一顆心徹底被傷透了。
    此刻,
    她決定破釜沉舟,一定要從牛宏的嘴裏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