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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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巧站在巨大的光幕前,目光如炬,死死鎖定在畫麵角落那道被標記出的、極其細微的劃痕上。
    周圍的嘈雜、青雀的哀嚎、星的搞怪仿佛都與他無關。他的世界隻剩下那道傾斜的、由左下指向右上的銳利刻痕。
    “刀劍的劃痕…毫無疑問。”他低聲自語,指尖在虛空中微微劃動,模擬著軌跡,“但,僅憑這個,就能讓流駿擺脫嫌疑嗎?”
    他的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那是一種掌控全局、洞悉真相的自信。
    “可以。”他在心中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你問為什麽可以?
    嗬,待會兒就知道了。
    他轉身,走向正在統籌全局的符玄。太卜大人正對著幾個雲騎將領下達指令,語速快而清晰。
    “太卜大人,”柯巧的聲音打斷了短暫的間隙,“案發現場,長樂天七號回廊,目前是否還在原狀保護範圍內?禁止任何人靠近?”
    符玄抬頭看了他一眼,雖然不解其意,但還是肯定地回答:“自然。地衡司的人在外圍拉起了警戒線,未經許可,任何人不得入內。”這是辦案的基本流程。
    “很好。”柯巧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下一刻,在符玄略帶訝異的目光以及不遠處剛好抬頭、抱著一摞文件的星和三月七的注視下,柯巧的身影極其詭異地晃動了一下,仿佛信號不良的全息投影,然後瞬間變得透明,就這麽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沒有聲音,沒有光效,就像他從未站在那裏。
    “哇!”星驚得手裏的文件差點撒掉,她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三月七,“喂喂!看見沒?巧哥他…什麽時候會這招了?瞬移?”
    三月七從一堆《仙舟曆年能量異常波動記錄》裏抬起暈乎乎的腦袋,茫然地看了看柯巧剛才站的位置,又看了看星,然後無所謂地聳聳肩:
    “不知道欸。他會瞬移不是很好嗎?探案多方便。
    反正他有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滿裝瓶罐子,總有一個能用來瞬移的吧?說不定是新開發的技能呢。”說完,她又一頭紮進了文件海裏,嘴裏嘟囔著“這個數字好像不對…”
    星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點了點頭:“也是。”便不再糾結,繼續苦惱地對付自己手裏那堆《可疑人員出入港記錄》。
    幾乎在同時,柯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長樂天七號景觀回廊的案發現場。
    警戒線的能量光幕在周圍靜靜閃爍,將這片區域與外界的熱鬧徹底隔絕。
    地麵上的血跡已經被取樣,但用白色標記線勾勒出的人形輪廓依然觸目驚心。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極淡的血腥味和能量消散後的焦糊感。
    柯巧的目光直接忽略了地麵上的標記,精準地投向了那個角落——那道在監控畫麵中被他捕捉到的牆壁劃痕。
    他蹲下身,指尖幾乎要觸碰到那道痕跡。他的眼中再次泛起極其微弱的湛藍色數據流光,對劃痕進行著納米級的掃描和分析。
    “果然…”片刻後,他站起身,心中已然明了。
    第一,軌跡。
    這道劃痕的走向是由左下至右上,一道清晰的、傾斜的銳角刮擦。
    這說明了兩種可能性:要麽凶手是從受害者的左下方,以一個極刁鑽的角度向上揮劍割喉。
    要麽,凶手是從右上方,向下劈砍時,劍尖不慎刮到了牆壁。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高度。
    柯巧伸出手,虛擬地在空中比劃了一下。
    這道劃痕的最高點,恰好與標記線中“屍體”脖頸的高度基本一致。但問題是……
    “流駿的身高,可比這個高度要矮上至少十公分。”
    柯巧的眼神冷冽下來,“如果他持劍攻擊,以他的臂長和習慣,要想在這個高度留下這樣一道劃痕,除非他跳起來,或者刻意抬高肩膀做一個非常別扭的動作。
    否則,以他最自然、最高效的攻擊姿態,最多隻能造成一道橫向的切割傷,絕不可能留下這樣一道明顯上揚的刮痕!”
    這個發現,雖然不能直接證明流駿無罪,但它像一根尖銳的楔子,狠狠地釘入了那個看似完美的“證據鏈”之中,撬開了一道細微卻至關重要的裂縫。
    物理參數對不上。
    這是硬件上的矛盾,比任何軟件日誌都更難偽造和解釋。
    柯巧的目的,從來不是在第一時間就徹底洗刷流駿的嫌疑——那會打草驚蛇,讓真正的凶手阿浮隱藏得更深。
    他的目的,是在夥伴們的心中,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一顆對“鐵證”的懷疑種子。
    當外界的流言蜚語開始四起,當所有人都用懷疑的目光看向流駿時,當壓力大到連彥卿和符玄都可能開始動搖時……
    柯巧就需要拿出這個看似微小、卻無法反駁的物理證據。
    它會像一個錨點,讓三月七、星、彥卿他們能夠牢牢抓住對朋友的信任,不被洶湧的偽證和輿論帶偏方向。
    它會告訴所有內心動搖的人:看,事情沒那麽簡單。
    你們看到的“真相”,可能隻是精心布置的舞台劇。
    柯巧最後看了一眼那道決定性的劃痕,身影再次緩緩變淡,如同融入空氣般消失在場。
    他需要回去了。這顆“信任的錨點”,要在最關鍵的時刻,精準地拋下。
    而現在,他需要繼續引導常光,讓那條“明線”的調查,去觸碰更多凶手布置的陷阱,從而讓暗處的敵人更加得意,也更易露出破綻。
    柯巧的身影如同水墨暈染般再次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辦案處的角落,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除了一直用眼角餘光瞥著他的常光。常光看到柯巧微不可察地對自己點了點頭。
    下一刻,柯巧沒有走向任何人,而是直接操作自己的終端,將剛剛超精度掃描下的牆壁劃痕三維模型,連同精確的尺度標注,投射到了中央主光屏的一側,與那攤冷卻液的特寫照片並列。
    緊接著,他直接向流駿發送了一條簡短訊息:〖速回辦案處,事關清白,急。〗
    不過片刻,流駿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口,銀白色的發絲略顯淩亂,顯然是一路疾馳而來。
    他的機械眼中帶著明顯的困惑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彥卿跟在他身邊,手一直按在劍柄上,臉色凝重,顯然對流駿的處境極為擔憂。
    “柯巧先生,你發現什麽了?”彥卿率先開口。
    柯巧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拍了拍手,提高了音量,吸引了整個辦案處所有人的注意:“各位!暫且停下手頭的工作!”
    嘈雜的討論聲、玉兆的嗡鳴聲漸漸平息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包括正從文件中抬起頭的符玄。
    “我知道,”柯巧的聲音清晰而冷靜,回蕩在寂靜的庫房內,“大家目前最大的懷疑都集中在流駿身上。
    原因很直接——現場發現了與他所用型號完全一致的特種冷卻液。這幾乎是鐵證,對嗎?”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將他們的沉默盡收眼底。
    “但,你們難道就一點也不好奇嗎?”柯巧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引導性的質疑,“為什麽凶手如此‘貼心’,偏偏就留下了這種稀有、且指向性極強的物證?而另一方麵——”
    他猛地一揮手,指向光屏上那道清晰的、傾斜的劃痕!
    “——為什麽在同一個現場,這個同樣可能是凶手留下的、微不足道的劃痕,其所暗示的凶手特征,卻與流駿的物理參數完全對不上?!”
    底下響起一陣低低的議論聲。
    確實,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冷卻液吸引了,這種細微的物理矛盾很容易被忽略。
    柯巧不給太多思考時間,迅速將之前的推理再次清晰闡述了一遍:“這道劃痕的高度、角度,明確指示了凶手揮劍時的手臂位置和發力方向。
    根據力學模型模擬,要造成這樣的痕跡,凶手的身高或臂長需要達到一個閾值。
    而這個閾值,比流駿的身高要高出至少十公分!”
    他看向流駿:“流駿,你過來。”
    流駿依言走上前。柯巧取出一根數據線,一端接入流駿頸後的數據接口,另一端直接連接到了主控終端。
    “我知道,僅憑物理推理,或許有人會覺得牽強,畢竟凶手也可能故意改變姿勢。”
    柯巧一邊操作一邊說,光屏上開始如瀑布般刷下無數行複雜而精確的代碼——那是流駿在案發時間段前後五分鍾的核心行動指令日誌。
    “但是,你們似乎都忘記了一個最關鍵的事實:流駿是智械!”柯巧的聲音斬釘截鐵,
    “他的每一個動作,無論是行走、揮劍、甚至是細微的姿勢調整,都嚴格遵循著底層指令集的驅動!
    根本不存在‘靈機一動’改變習慣性發力姿勢的可能,除非他的指令集被修改!”
    他的手指快速劃過光屏上滾動的代碼:
    “看這裏!案發時間點,亥時整前後五分鍾!所有指令均為低功耗維持指令、傳感器待機指令、內部係統自檢指令!
    沒有任何一條指令涉及下肢爆發增壓、軀幹大幅度傾斜、或者臂關節超限角度運動——而這些,是完成那種別扭的、需要‘跳起來’或‘極力抬高肩膀’才能造成牆上劃痕的動作所必需的前置指令!”
    代碼清晰,邏輯嚴密,毫無作偽的可能。
    “也許你們還會懷疑,”柯巧的目光變得極具穿透力,掃過符玄、常光以及每一位在場的雲騎將領,“懷疑流駿是否有可能同時篡改了自己本機的日誌和工造司備份服務器的數據。”
    他停頓了一下,拋出了最終也是最致命的反問:
    “那麽,請問——”
    “訪問並修改工造司核心備份服務器數據的權限指令呢?”
    “強行覆蓋本機底層隻讀日誌區的操作記錄呢?”
    “這些更高層級、需要突破多重防火牆和安全協議的指令,在流駿的日誌裏,存在嗎?”
    柯巧的聲音如同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答案是否定的。流駿的權限設計裏,根本沒有包含這類操作指令。
    他從硬件和軟件層麵,就被剝奪了篡改這兩處地方的能力。”
    “一個無法篡改自身和服務器數據的智械,卻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完美地製造出指向自己的物證,同時還在物理層麵留下一個與自己身體參數矛盾的破綻?”
    柯巧攤開手,做出了最後的結論:
    “這邏輯,通嗎?”
    庫房內一片死寂。
    所有的疑點,在此刻被柯巧用最硬核、最無法反駁的方式串聯起來,形成了一個完美的悖論。
    冷卻液的證據越確鑿,那個牆上的劃痕就越顯得突兀和不合邏輯,而流駿無法篡改數據的特性,則徹底將這個悖論砸實了!
    一直緊繃著身體的彥卿,猛地鬆了一口氣,看向流駿的目光充滿了如釋重負的信任。
    符玄的眉頭緊緊蹙起,她意識到案件的性質完全變了。
    這不再是簡單的凶殺,而是一場極其陰險、精心策劃的栽贓陷害!
    常光抱著手臂,冷峻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他看向柯巧的眼神裏,多了一絲更深沉的審視和認可。
    這位假麵騎士,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
    流駿站在原地,機械眼中的數據流平靜地閃爍著,他微微低頭,對柯巧說道:“謝謝您,柯巧哥。”
    柯巧笑了笑,目光卻投向了窗外羅浮深邃的天空。
    清洗流駿的嫌疑,讓大家相信流駿,隻是第一步。
    接下來,才是真正的獵殺時刻。那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該露出尾巴了。
    會議廳內,緊張的氣氛因柯巧強有力的證據和推理而稍緩,眾人臉上露出了豁然開朗和如釋重負的表情,已經開始有人收拾東西,準備按照新的思路去重新調整調查方向。
    然而,柯巧站在光幕前,眉頭卻幾不可查地微微蹙起。
    他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個念頭:“不對…我做得太急了。”
    立刻、徹底地洗清流駿的嫌疑,固然痛快,但這無異於直接告訴隱藏在暗處的阿浮:
    “你的栽贓計劃被識破了,我知道你是真凶。”
    這會打草驚蛇,讓阿浮立刻龜縮起來,或者改變計劃,使得後續抓捕變得極其困難。
    “既然已經演了一半…”柯巧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為什麽不把這場戲,唱得更逼真一點?甚至…將計就計?”
    他看著台下即將散去的人群,忽然對著麥克風輕輕吹了口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各位,請留步。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向大家說明。”
    柯巧的聲音恢複了平靜,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不過,這件事,用語言傳達或許不夠穩妥。請允許我換一種方式——直接分享一段‘記憶’和‘想法’。”
    話音剛落,不等眾人反應,柯巧的雙眼之中,那深邃的湛藍色光芒再次微微亮起,並不刺眼,卻仿佛蘊含著無盡的信息洪流。
    一股無形無質、卻異常清晰的意念波,如同溫和的潮水,瞬間席卷了整個會議廳,精準地湧入每個人的腦海之中!
    那不是聲音,也不是圖像,而是一個完整的、立體的計劃:
    繼續維持對流駿的“表麵懷疑”,甚至要表現得因為物理矛盾的出現,調查陷入了更深的僵局和困惑。
    對外放出風聲,暗示流駿因其智械身份和無法解釋的疑點,已被嚴格監控,內部爭議極大。
    目的是麻痹真正的凶手,讓其誤以為栽贓計劃雖然遇到了點小麻煩,但依然有效,甚至可能促使他進行下一步行動,從而露出更多馬腳。
    所有人必須配合演好這出戲,包括對流駿的態度要表現出適當的疏遠和疑慮。
    這龐大的信息是在一瞬間完成的,眾人隻是恍惚了極短的一刹那,便已完全理解了柯巧的整個“將計就計”之策。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眼中都露出了了然和默契的神色,但表麵上,卻迅速恢複了之前那種凝重、困惑甚至略帶焦慮的表情。
    幾乎在同一時間,遠在工造司某處偏僻走廊的阿浮,正通過一個極其隱秘的裝置監聽著辦案處的大致動靜他無法竊聽細節,隻能捕捉情緒氛圍和零星關鍵詞)。
    他聽到柯巧提出物理矛盾時,眉頭緊緊皺起,臉上閃過一絲陰鷙。
    “物理高度?哼,倒是小瞧了這家夥…”他下意識地低聲自語,手指捏得發白,剛想繼續咒罵或是思考對策——
    突然,他的眼神極其短暫渙散了一瞬,變得有些空洞和渾濁,就像老舊的玻璃。這個過程不到半秒,他的眼神又恢複了清明。
    “我要幹什麽來著....?”
    但恢複之後,他臉上的陰鷙和擔憂卻莫名其妙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得意和警惕的複雜神情。
    他不再自言自語,仿佛剛剛那一瞬間的失神讓他“忘記”了自己剛才的擔憂,或者說是被強行植入了一種“計劃仍在順利進行中”的錯覺。
    “嘁…”辦案處內,柯巧微不可察地甩了甩手,仿佛撣掉了什麽灰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還想用這種小手段偷聽?真是不自量力。”他剛剛不僅向同伴傳遞了計劃,更順著阿浮那微弱的竊聽鏈路,反向送去了一點點“心理暗示”,巧妙地加固了阿浮的自信,讓他忽略掉那點“小麻煩”。
    會議“結束”,眾人心照不宣地散去,各自扮演著自己的角色。這是一場關乎羅浮安危、針對幕後黑手的精密演出。
    柯巧額外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流駿。
    他帶著流走到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溫和地按在流駿銀白色的頭發上。
    他的掌心再次泛起微弱的藍光,這一次,是更為細致、深入的信息傳遞,是關於這個“將計就計”計劃中,流駿需要扮演的具體角色和所有細節。
    大約一分鍾後,柯巧的手放下。
    流駿原本略顯暗淡、透著委屈和困惑的機械眼,重新亮起了光芒,但那光芒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了然、沉重,以及一絲不願。
    “柯巧哥,”流駿的聲音帶著智械特有的平穩,但仔細聽卻能分辨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如果…按照你給我的這個計劃,讓我‘知曉一切’再去扮演被栽贓、被懷疑的角色,甚至要…對彥卿哥、對大家表現出疏遠和‘痛恨’…這難道不是一種欺騙嗎?
    而且,這樣被保護著,我真的能…成長嗎?”
    柯巧看著眼前這個心思純淨的少年智械,笑了笑,那笑容裏帶著長兄般的關懷和更深遠的謀劃。
    “傻孩子,誰告訴你,隻有親身經曆一場徹頭徹尾的冤屈和眾叛親離,才能叫做成長?”他輕聲反問。
    “這是鋪路。”柯巧的目光變得深邃,“這是為了將你和彥卿、和三月七、和星、和所有關心你的人,更緊密地聯係在一起。
    讓你們經曆一場共同的‘陰謀’,共同守護一個秘密,共同對抗一個真正的敵人。”
    “經過這一切,你們將從夥伴、朋友,變成真正生死與共、互相信任、不可分割的親人。這種羈絆,比任何單獨的曆練都更加珍貴和牢固。”
    他拍了拍流駿的肩膀,語氣篤定而充滿期待:
    “耐心點。等到需要這份羈絆來應對未來那個真正的‘大作用’時,那才是你,和你們所有人,真正成長的時刻。
    懂嗎?”
    流駿眼中的數據流安靜地閃爍著,他似乎在消化這巨大的信息量和深遠的意義。最終,他重重地點了點頭,機械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種名為“決心”的神色。
    “我明白了,柯巧哥。我會演好我的角色。”
    一場精心策劃的“背叛”戲碼,即將在羅浮悄然上演。
    而唯一的導演和觀眾之一),正期待著幕後黑手沉醉於自己的“傑作”,一步步走向舞台中央的陷阱。
    我最終還是想了一下,搞推理,搞什麽栽贓陷害,眾叛親離什麽的,有點狗血...這其本質是讓流駿成長。所以不如公開透明直接對付敵人更好。)
    但還是要寫好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