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天尊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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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百年之約到期,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乘坐的九龍寶輦踏著虹橋降臨天意峰時,古長青經過近一年的休養生息,已恢複到往日巔峰狀態,就連因分出天衝魄造成的靈魂創傷也徹底愈合。
    若非時間倉促,他真想繼續祭煉其他法寶,爭取將天魂釋菩提與地魂道玄化形而出——唯有這兩魂出世並各掌一件靈寶,自己才能在仙界真正站穩腳跟。
    古長青毫無根基卻與楊家這等名門世家杠上,實屬無奈,隻能怪天意如此,避無可避。正因胸中積了這股怨氣,元屠出世時才會大開殺戒、毫不留情。至於挑唆事端的罪魁禍首白雲子,他本想在元屠出世後立刻滅殺,卻在收到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的玉符後,理智地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當然,這隻是權宜之計。
    暫時放過白雲子,全因天尊及時提點:白雲子等天意宗六大古仙乃是闡教廣成子大法師座下的外事門徒。雖說白雲子罪有應得,但一旦擊殺他,無疑是掃了闡教與廣成子的顏麵,屆時闡教便有理由出麵了結因果。而楊召雖也是闡教門徒、玉鼎真人親傳弟子,卻是以楊家身份結怨,且未身死,闡教自然不便出麵,免得落下話柄。
    再者,若闡教覬覦古長青手中的靈寶,恐怕也難如願——其他教派絕不會坐視闡教獨占好處,必然引發紛爭,反而與古長青這個大羅金仙結怨。倘若在各方牽製下未能得寶,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據關注古長青的遠古大神觀測,這個飛升仙界僅兩百餘年便擁有大羅金仙道行的仙人,氣運悠長,顯然是得天眷顧的天道之子,這也是他飛升即有大羅金仙實力的主因。如此福緣深厚的仙人前途不可限量,最好別輕易結下因果。不過能看透這點的仙人寥寥無幾,除了聖人,便是幾位道行深厚的遠古大神——他們皆是準聖巔峰,機緣一到便能證道成聖。
    話說九虛乃是九塊洪荒碎片形成的獨立大陸,各成一界:天界、虛穀、巫山、妖庭、昆河、東弗提婆、南閻浮提、西瞿耶尼、北鬱單越。
    西瞿耶尼界的萬壽山上,有座五莊觀,正是洪荒遠古大神、與世同君的地仙之祖鎮元子的清修之地。此時鎮元大仙正盤膝坐在庭院深處的寶樹下,三縷美髯垂胸,麵如冠玉,膚若童顏,清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望著地麵一方尺許見方、水光蕩漾的水池——池中赫然映出朱天仙界天意峰上,古長青與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的身影。
    鎮元大仙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揮袖拂過,水池瞬間消失,他隨即雙目低垂,在寶樹下入定。
    除了鎮元大仙,九虛各界的遠古大神也都以神通悄然關注著二人,尤其是南閻浮提界的幾位佛門領袖,個個神情莫測高深、含笑靜觀,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不時低語:“此子與我佛門有緣啊!”
    此時古長青已乘坐天尊賜予的座駕,隨天尊離開天意峰,離開了朱天仙界。
    他未走時,天意宗仙人毫無察覺;可他一走,眾人赫然發現天意峰的靈脈竟消失了大半。青雲子等六大古仙又驚又怒,神念掃過才發現,地底的仙靈礦脈被挖出一個巨大窟窿——不用想也知是何人所為,卻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吃下這啞巴虧。
    沒錯,這些靈脈正是古長青所取。他雖暫懾於闡教威名沒動白雲子,卻趁離開前與元屠潛入地底,大肆挖取法力晶石,既泄了憤又肥了自己。這些晶石足含五個元會的法力,扣除消耗後,至少能成就四個元會的法神,天意峰此次損失可謂慘重。
    如今這些海量法力晶石都被古長青收進識海世界,隻待日後取出吸收,練就無數法身像,積攢成元神大軍,供祭煉法寶之用。
    古長青靜靜坐在三龍座駕中——這座駕雖遠不及天尊的九龍玉輦氣派,卻也絕不寒酸。自見到天尊後,他沒問要去何處,天尊也隻含笑問他是否準備妥當,未言明目的地。
    他不問是因為知道,即便問了也聽不懂地名,況且無論知不知道,都必須同行。於是索性雙目低垂,閉目入定。
    元屠則在他識海世界的丹碧山上,潛心感悟修羅真義與血海玄奧,期望早日領悟元屠劍中的《血海萬象圖》。元屠劍本是攻殺之道,《血海萬象圖》雖最終目的仍是攻殺,卻蘊含玄奧禁製法門,既能禁製殺敵,也能防禦自身——一經祭出,自身便如立於不敗之地,對手唯有闖出血海萬象圖才能再戰,否則隻能在圖中迷失待斃,這便是禁製法門的厲害之處。
    不過元屠劍的《血海萬象圖》還算不上正宗禁製法寶。最著名的禁製法寶當屬先天至寶太極圖,既能鎮壓氣運、定地水火風,又能顯化一方世界困敵,一抖圖便能將困於其中的敵人化為飛灰;另有山河社稷圖,同樣以顯化世界困敵,隻是它是先天靈寶,無鎮壓氣運之力。《血海萬象圖》雖不及這兩件寶物,卻也能困住準聖,除非對方有靈寶破禁,否則即便不死也得脫層皮。元屠若能盡快掌握這門神通,古長青便多了幾分自保之力。
    回想天尊見自己獨自上座駕時,那欲言又止的古怪表情,古長青便知對方心思。自元屠出世斬殺三千草頭神、逼退三聖母後,其名聲已蓋過自己。天尊定然知曉他身邊有這麽一位掌控元屠劍的大羅金仙,故而見他孤身前來才會詫異。
    任誰也想不到,元屠竟是古長青三魂七魄中的天衝魄所化,更不會認為是他的三屍分身——畢竟道行高深的大神一眼便能看出,古長青雖有大羅金仙實力,肉身與法力卻僅達太乙金仙水準,根本不可能斬屍證得準聖之位。
    因此,見古長青獨自隨天尊離開朱天仙界卻不見元屠,感到驚訝的不止天尊,還有那些暗中關注的遠古大神。
    座駕隨九龍玉輦穿過一個個界麵,古長青未曾細數,也未外放神念探查。直到座駕停下,他才睜眼望去——隻見浩淼雲霄中,一座座無上宮闕若隱若現,雖看不清全貌,已能感受到其雄偉輝煌、氣派萬千。
    “歡迎道友來我九天雷部!”天尊含笑說道。
    古長青吃驚地環顧四周,沒想到竟被帶到了九天雷部——初見雲霄宮闕時,他還以為要去天界仙庭呢。
    隨天尊駕雲飛入雲霄,聽著沿途介紹各處風貌,不知不覺便進入一座雄偉輝煌的神霄王府。天尊介紹說,這座王府建於碧霄梵氣之中,距雷城還有二千三百裏。那雷城高八十一丈,左有玉樞五雷使院,右有玉府五雷使院,每院各有十位真王,掌管三十六麵雷鼓,由三十六神司負責。每逢行雷時,真王親擊雷鼓,雷公雷師便興雷動電,而賞善罰惡的三十六雷令,都從這兩院發出。
    九天雷部乃是雷霆政令施行之地,雷神雷將辦公之所,除雷部相關人員外,閑人免進,堪稱神聖肅殺之地。如今天尊竟帶他這個連正式仙籍都沒有的人進來,實屬破例。
    古長青對九天雷部的了解,一來源於破碎虛空時所得的仙界印記,二來來自當日天尊賜予的印記,故而深知這位九天雷祖地位何等尊榮——法旨所至,雷霆震動九霄,無人敢違。
    “你一定好奇本天尊為何帶你來此吧?”在神霄王府客堂落座,仙仆奉上仙茶果點後,天尊開口問道。
    古長青點頭:“小仙確實不解。”
    天尊歎道:“若非迫不得已,本天尊也不願破規矩,隻是唯有在九天雷部,我們的談話才不會被那些大神窺視。”
    古長青更疑惑了。以他如今的道行,實在無法想象那些修煉了百萬甚至千萬年的遠古大神,究竟有何等神通。他雖有大羅金仙實力,卻不懂那些曆經歲月沉澱、從天道中窺得玄機的神通道法——比如有些大神能以大法力透觀諸界,將生靈一舉一動盡收眼底。這種認知非浸淫多年不能領會,即便天尊解釋,他也未必能懂。
    他沒有多問,知道該知曉的總會知曉,不該問的問了也無用。
    天尊行事幹脆,不久後,五雷神君便來到神霄王府。
    古長青雖不識其麵目,卻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正是九州凡界那位表麵幫他奪得妖蛇腹中之物“逆法神珠”,實則算計他當免費義工的天劫使者!這位神君掌管十方凡界巡狩之責,司職賞善罰惡。
    此刻在古長青眼中,五雷神君修為僅太乙真仙,可當年他在凡界時,對方卻是高高在上的天道代表,凡界眾生在太乙真仙麵前如同螻蟻。
    五雷神君也沒料到古長青竟如此強大。當日他算計對方,不過將其視作凡界較強的螻蟻——畢竟掌控五雷的他,是凡界修士飛升的必經關卡,修士實力幾乎難逃其洞察。
    曆來凡界飛升者皆按部就班,經轉仙池蛻去凡胎後,從地仙起步,唯有天分超絕、福緣深厚者,才可能跳過地仙、天仙,直接成為仙真。
    五雷神君本以為,古長青即便在凡界力壓古仙,經轉仙池蛻胎後,最多也隻是仙真中的金仙。屆時一個小小金仙手握多件遺落凡界的靈寶……這秘密他以為隻有自己知曉,於是趁天道懲罰他失職前,匆匆將九州凡界景龍大神被滅之事傳給了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
    可他萬萬沒想到,古長青飛升後竟破天荒成就了古仙中的大羅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