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渡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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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古長青和元屠已來到血色宮殿前,卻找不到入口。整座宮殿被一層渾厚的玄奧之力籠罩,比星辰表層的力量厚實百倍,任憑元屠劍如何劈砍穿刺,都無法破開這層力量破門而入。
    如今身在宮殿大門前,周圍卻是三十萬三部妖族遮天蔽日地圍殺而來。兩人一時沒有再下殺手,一來是妖族道行法力大幅提升,最次都有金仙水準,已不是隨手可滅;更重要的是,他們擔心再讓妖族死而複生,道行法力繼續增進,局麵會徹底失控。血色宮殿既已顯真,便不需要更多戾氣了。
    可宮殿進不去,周圍又有三十萬妖族猛攻,不還手也不是辦法——總不能被動挨打。就算七十年積存的法力再龐大,也經不住這麽多仙人圍攻損耗。仙人鬥法,拚的就是道行和法力:道行看品級境界,法力看深厚程度。仙人們長年累月積存法力,就是因為威力強大的道法往往要耗光全身法力,得靠平時積存的法力瞬間補充。
    古長青和元屠雖不下殺手,單是防禦妖族連綿不絕的攻擊,每一息都要消耗不少法力。好在這些妖族空有龐大法力,道行和法寶都欠缺,否則兩人若不以殺止殺,恐怕撐不了幾個回合。
    因妖族悍不畏死、前仆後繼,兩人隻能靠龐大法力撐起護罩。不到百息工夫,古長青就消耗了五十個大羅金仙的法身像,加上元屠的損耗,總計過百——要知道,一個法身像就是一個大羅金仙的全部法力,這損耗堪稱慘重,足見妖族攻勢有多凶猛。若非兩人道行法力比妖族高出數個等級,單靠護罩根本擋不住合力猛攻。
    感受著法力不斷消耗,古長青深切體會到防禦法寶的重要性。寶光塔已在對抗楊召時損毀,青蜃壺、雷公槌、電光鑿隻是靈器古寶,擋不住妖族攻擊;遮羅傘蓋雖是仙器,卻隻能抗雷劫,派不上用場。其實元屠掌握的“血海萬象圖”可作防禦,隻是這神通威力太大,妖族入內片刻就會悉數隕滅,元屠做不到隻禁錮不滅殺——而一旦滅殺,複生後的妖族法力更強,更難控製。
    就在兩人苦撐護罩、思索入殿之法時,古長青靈魂中的天魂釋菩提忽然傳來一陣波動。他先是一怔,稍一沉思便恍然大悟,元屠也心領神會,臉上血色煞氣驟現。趁妖族隻顧猛攻,元屠眉心飛出元屠劍,一股玄奧法則之力擴散開來,劍身爆發出刺目血光,刹那化成一片浩大血海,將三十萬妖族悉數卷入其中。
    血海中修羅飛舞、輕紗飄動、玉體橫陳,正是“血海萬象圖”的色相神通。三部妖族本就荒淫奢欲,雖有仙人法力卻道行粗淺、心境不堅,一下就陷入色相中無法自拔。
    趁此時機,古長青飛速離開血色宮殿,飛向戾氣鉛雲,寶相莊嚴地走進億萬枯骨屍骸與遊魂野鬼之間。他身上不湧法力,任憑無數遊魂野鬼瘋狂撕咬肉身,隨手召出雲床盤坐其上,瞬間就被蜂擁的鬼魂淹沒,血肉飛濺染紅雲床。
    忽地,一片充滿大慈大悲、普渡眾生之力的經文梵唱從鬼魂中響起——正是《地藏經》。瘋狂撕咬的遊魂野鬼漸漸呆滯,隨即變得更加狂暴,化作戾氣更盛的厲鬼。古長青的血肉被厲鬼一塊塊撕下吞食,劇痛刺骨,他卻以大毅力、大定力麵不改色地繼續吟唱,直到血肉盡失、白骨外露。
    《地藏經》誦完時,遊魂野鬼已悉數化為厲鬼。厲鬼在經文感召下憶起前生往事,變得更加瘋狂痛苦。古長青隻剩一具白森森的骨架,這骨架卻非厲鬼能撕碎,厲鬼們在無盡瘋狂中又哭又笑,在清醒與迷茫間淒厲嚎哭。
    接著,他開始吟唱第二篇經文《彌陀經》。此時元屠掌控的血海萬象圖中,三十萬三部妖族已悉數隕滅。星辰中一陣猛烈的玄奧之力洶湧波動,妖族瞬間複生,這次個個都有太乙玄仙法力,還多了些仙人道行,不再是蠻牛式猛攻——許多妖族施展出法天象地神通,變化巨型妖物,用天賦神通攻擊元屠,還狡猾地停在血海範圍外。
    雖攻擊傷不到元屠,卻不斷損耗他的法力,連血海萬象圖都不時被轟掉一大塊。當鉛雲中傳來莊嚴梵音時,仿佛觸發了妖族的禁忌,許多妖物眼紅麵赤、戾氣更盛,鋪天蓋地向鉛雲飛去,殺聲震天。
    元屠臉色大變,識海空間的法身像一個個爆破,龐大法力如潮水般灌入血海萬象圖,血海刹那急速擴展,追擊飛向鉛雲的妖族——隻是擴展速度趕不上妖族飛行速度。他目光爆射血色紅芒,一聲震天巨喝,頭頂血色慶雲顯現,近百萬個法身像飛出落入血海:一部分化作血色巨手抓向妖族,另一部分直接化開法力擴展血海。
    因幾十萬個法身像同時爆開法力(而非元屠用肉身轉化),血海萬象圖瞬間擴張十倍,將大部分妖族卷入其中。元屠以犧牲巨額法力為代價,終於攔下所有妖族,沒一個漏網之魚能衝進鉛雲幹擾古長青超度亡魂。
    原來,天魂釋菩提在關鍵時刻頓悟了這顆星辰的輪回法則:祭煉煉魂鼎第一層禁製(即這顆輪回星辰),第一步是以殺戮激起妖族血性凶性,讓其戾氣魔焰凝聚出禁製核心“輪回宮殿”;第二步是超度鉛雲中的億萬亡魂——唯有超度亡魂,宮殿大門才會打開。
    要知道,這顆輪回星辰以億萬遊魂野鬼的怨氣戾氣為根基,才擁有輪回之力;三部妖族也靠這些怨氣戾氣滋養生存,自然不會坐視亡魂被超度往生。在元屠強大法力和神通下,三十萬妖族再次被收入血海萬象圖,無法逃脫,隻待時機成熟便會化為飛灰。
    有元屠護法,古長青的第二篇經文《彌陀經》順利吟唱。在經文感化下,厲鬼們漸漸安靜,已成骨架的古長青口中飄出閃光經文,在億萬厲鬼間飄蕩。經文中,厲鬼的痛苦絕望逐漸緩解,慢慢有了超脫跡象。
    當《彌陀經》念完,第三篇《往生經》開始吟唱時,星辰中玄奧之力再次劇烈波動——三十萬妖族雖在血海萬象圖中隕滅,卻瞬間複生,這次個個都有太乙玄仙法力,還多了些仙人道行,不再是蠻牛式猛攻。許多妖族施展出法天象地神通,變化巨型妖物,用天賦神通攻擊元屠,還狡猾地停在血海之外。
    雖傷不到元屠,卻不斷損耗其法力,連血海萬象圖都不時被轟掉一塊。當鉛雲傳來莊嚴梵音時,妖族像是被觸發禁忌,眼紅麵赤、戾氣更盛,鋪天蓋地向鉛雲飛去,殺聲震天。
    元屠臉色大變,識海法身像接連爆破,法力如潮水般灌入血海萬象圖,血海急速擴展追擊妖族,卻仍趕不上飛行速度。他一聲巨喝,頭頂血色慶雲顯現,近百萬法身像飛出:一部分化作血色巨手抓向妖族,另一部分化開法力擴展血海。因幾十萬個法身像同時爆發出法力,血海瞬間擴張十倍,將大部分妖族卷入其中——元屠以犧牲巨額法力為代價,終於攔下所有妖族,沒一個能幹擾古長青。
    此時古長青的《往生經》已吟唱到關鍵處,隨著一個個亡魂被超度往生,他被撕咬殆盡的血肉開始豐滿,還湧動出磅礴佛力。一些元屠沒攔下的妖族衝向鉛雲,卻被佛力阻擋——佛力仿佛是妖族的克星,一觸及就渾身冒青煙,淒厲哀號,殺氣騰騰而來,卻驚恐潰退。
    古長青不管不顧,《往生經》的佛印梵唱愈發高亢,法相也更莊嚴慈悲,在渾厚佛力籠罩下如同一尊神佛,隱隱散發光芒。驚退的妖族在鉛雲外站定,戾氣騰騰的眼中凶光迸射。忽然,輪回星辰的玄奧之力再次波動,妖族神情一滯,瞬間頓悟——一個迦樓羅走進一個緊那羅體內,合成新妖;接著一個摩睺羅迦也走進這新妖體內,三妖合體,竟化作龍頭人身、鷹爪蛇尾、渾身布滿鱗甲、背後生有巨翅的巨型惡神——赫然是阿修羅!
    三妖合體成阿修羅,竟一下突破太乙金仙,擁有了大羅真仙的法力!三十萬三部妖族瞬間化作十萬魔焰滔天的阿修羅。阿修羅生性好鬥、嗜血嗜殺,鬥天鬥地、鬥道鬥佛、鬥神鬥魔,是最瘋狂的種族。
    古長青身上的浩大佛力雖仍灼燒得阿修羅冒青煙,他們卻越發瘋狂,仿佛很享受這種痛苦,任憑肉身被佛力燒出條條血縫,依舊悍不畏死地殺來。
    古長青神色不動,此時肉身已恢複,法相愈發莊嚴——其實此刻吟唱經文、超度亡魂的並非命魂本尊,而是天魂釋菩提。天魂憑借對佛法的修持感悟,選擇佛門三篇超度經文渡化亡魂,精準切入了祭煉關鍵。煉魂鼎第一層禁製的祭煉方法雖簡單,卻要在龐大數量、高法力的妖族圍攻下完成,難度極大。
    如今三十萬妖族化成十萬阿修羅,力量超強至猛,稍有不慎就會被撕成碎片、身死道消。若非有同出一魂的元屠護法,若非天魂釋菩提提前覺醒,單憑古長青一人絕難祭煉煉魂鼎。
    此刻元屠擋下大部分阿修羅,天魂釋菩提掌控肉身吟唱經文,剩下的命魂本尊剛好抵擋瘋狂殺來的阿修羅。肉身雖由天魂掌控,好在古長青對敵習慣動用神念——隻見一個個符文從他頭頂飛出,組成又長又寬的符文光鏈,繞著身體旋轉,阿修羅轟擊而來的法力和法寶,悉數被光鏈彈回。每個阿修羅在佛力籠罩下最多維持二十息,攻擊十來次就會被佛力淨化成飛灰,且無法複生。
    可阿修羅不愧是最瘋狂好鬥的種族,依舊前仆後繼轟擊光鏈。古長青的靈魂之力雖強,也經不起這般大規模損耗。好在億萬亡魂已被天魂超度七成,天魂因超度獲得的佛力愈發渾厚,超度也越來越輕鬆。就在古長青覺得防禦非長久之計,想爆發出浩大神念擊殺阿修羅時,天魂釋菩提的神念微微波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