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光柱刺破雲層的轟鳴聲中，洛清雪踉蹌扶住血蓮劍。劍身倒映出她後背蔓延的青銅紋路，竟與千裏外九道光柱產生共鳴，震得七十二柄古劍重新結成劍輪懸在頭頂。
    "這是天劍宗失傳的九星連珠陣！"她劍指抹過脊椎，冰晶劍骨透出七寸寒芒，卻斬不斷肌膚下流動的青銅脈絡，"墨哥，這些紋路在吞噬我的劍氣！"
    蘇墨三頭六臂法相轟然落地，中央頭顱雙目射出金光掃過劍紋："不是吞噬，是轉化！"混沌爐心倒轉噴出青紫丹火，洛清雪背後紋路突然浮空凝成陣圖，赫然是縮小版的飼天引核心陣紋。
    火雲長老殘魂化作的火星突然暴漲："快看陣眼方位！"丹火勾勒的陣圖中，九道光柱分別對應藥王穀九大禁地。當第七顆光柱亮起時，蘇墨法相左臂突然不受控製地抓向陣圖。
    "別碰！"洛清雪揮劍斬斷法相手臂，斷臂處噴出的不是靈氣而是青銅汁液，"這些光柱能汙染法相！"
    斷臂墜地化作青銅傀儡，眨眼間長出三頭六臂的輪廓。蘇墨法相剩餘五臂結出封魔印，卻發現傀儡掌心浮現與自己相同的丹紋："它在複製我的九轉丹道！"
    傀儡突然開口，聲音帶著韓師叔的獰笑："你以為毀了地底祭壇就能解脫？"它六臂齊震，竟噴出與混沌爐心同源的丹火，"九處陣眼對應九大傳承，你們永遠破不盡！"
    洛清雪劍輪分化萬千劍氣，七十二古劍結成天罡劍陣困住傀儡："墨哥，用血蓮劍意！"她背後冰晶劍骨突然離體，化作三丈冰棱刺入傀儡眉心。
    蘇墨趁機將血蓮劍插入傀儡胸腔，劍鋒觸及核心時突然震顫："這是......師父的丹火本源！"丹火中浮現的畫麵讓他心神劇震——百年前師父閉關洞府內，七盞青銅燈正將各派秘法熔煉成光。
    傀儡趁機掙脫劍陣，六臂抓住兩柄古劍："看看這是誰的佩劍！"劍身浮現的畫麵中，天劍宗三長老正在將本命劍意注入飼天鼎。
    "不可能！"洛清雪劍訣微滯，被傀儡抓住破綻震飛劍輪，"三師叔二十年前就......"
    "就化作飼天引的養分了。"傀儡撕開胸甲，露出鑲嵌其中的各派信物，"藥王穀以丹養器，天劍宗以劍為柴，你們都是爐中薪火！"
    蘇墨法相突然解體，本體手持混沌爐心撞向傀儡："那就重煉薪火！"爐口噴出的不再是丹火，而是初代祖師的元嬰遺蛻。遺蛻睜眼的刹那，傀儡動作突然凝滯。
    洛清雪抓住機會，血蓮劍刺穿傀儡丹田："破！"劍鋒挑出的青銅核心上，竟刻著蘇墨師父的道號。核心炸裂的瞬間，千裏外一道光柱突然熄滅。
    "原來每破一處陣眼，就能熄滅一道光柱！"火雲長老殘魂卷起丹火，在空中繪出剩餘八道光柱的方位圖，"但剩下的陣眼分別藏在......"
    話未說完，地麵突然裂開九道深淵。每道深淵中升起青銅祭壇，壇上浮現各派鎮派至寶的虛影。藥王穀方向的祭壇上，初代飼天鼎的虛影突然凝實，鼎口噴出帶著血腥味的青銅雨。
    "小心雨滴！"蘇墨撐開靈氣護罩，雨滴打在罩上竟腐蝕出蜂窩狀孔洞。洛清雪揮劍斬落雨幕，冰晶劍骨突然發出龍吟："劍塚在示警！"
    七十二柄古劍自動歸位，在兩人頭頂結成傘狀劍陣。劍陣與雨滴碰撞出刺目火花，每點火花都映出某個弟子被青銅侵蝕的畫麵。蘇墨突然發現，畫麵中那些弟子體內流動的青銅脈絡，竟與洛清雪背後的紋路完全一致。
    "清雪，運轉天劍洗髓訣！"他咬破指尖在虛空畫出補天陣紋，"這些紋路是反向陣圖！"
    洛清雪盤膝而坐，冰晶劍骨透體三寸。當劍意運轉到第七重時，背後紋路突然逆流，順著劍骨注入血蓮劍。劍身暴漲至十丈，劈開的雨幕中浮現出剩餘八處陣眼的真實位置。
    "竟然藏在凡人城池！"蘇墨看著雨幕映出的景象倒吸涼氣。八座百萬人口的巨城上空，都懸浮著縮小版飼天鼎，鼎口垂下的青銅鎖鏈深入每個百姓天靈蓋。
    火雲長老殘魂突然劇烈波動："快阻止鼎身轉紅！"話音未落，距離最近的青陽城上空，飼天鼎已變成暗紅色。鼎中噴出血霧籠罩全城，百姓們突然開始互相廝殺。
    洛清雪劍指青陽城方向："我先去......"
    "來不及了。"蘇墨抓住她手腕，混沌爐心噴出時空漣漪，"用這個！"爐內飛出的青銅骰子嵌入虛空，竟在兩人麵前打開傳送通道。通道盡頭，青陽城上空的飼天鼎正在抽取血氣。
    穿過通道的瞬間，七十二柄古劍突然發出悲鳴。洛清雪低頭發現劍身爬滿血絲："這些劍在抗拒靠近飼天鼎！"
    "因為劍靈還記得被熔煉的痛苦。"蘇墨法相重聚，六臂各持一枚血丹，"幫我爭取三息時間！"
    血丹拋入鼎口時，鼎身突然浮現人臉："孽徒！"竟是蘇墨師父的麵容。血丹被鼎口噴出的黑火吞噬，反而讓鼎身又紅三分。洛清雪見狀，突然將血蓮劍刺入自己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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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什麽！"蘇墨目眥欲裂。
    染血的心頭精噴在劍身，血蓮劍綻放出妖異紅光："以劍主精血，喚萬劍朝宗！"劍鋒所指處，全城鐵器破空而來。菜刀、鋤頭甚至繡花針都化作劍形，暴雨般撞向飼天鼎。
    鼎身被撞得搖晃不止，蘇墨趁機將混沌爐心倒扣在鼎口："九轉逆煉！"爐內噴出的不再是丹火，而是初代祖師封印在劍塚的寂滅劍氣。劍氣與鼎身碰撞出空間裂縫，將半個青陽城卷入虛空。
    當最後一道裂縫合攏時，青銅鼎轟然炸裂。漫天血雨中，蘇墨伸手接住墜落的鼎耳，發現內側刻著天劍宗秘傳劍訣。
    "各派絕學都被篆刻在鼎器內部！"他捏碎鼎耳，碎片中迸發的劍意竟與洛清雪同源。第二道光柱隨之熄滅，剩餘七鼎同時發出尖嘯。
    洛清雪突然按住眉心："其他陣眼在求救！"劍骨透出的青光中，浮現其餘七城百姓集體自刎的畫麵，"它們在加速血祭！"
    蘇墨抓起一把青銅雨凝成羅盤，指針瘋狂旋轉後指向北方："去最近的北冥城！"傳送通道再次開啟時，兩人沒注意到背後的血雨正凝聚成韓師叔的麵容。
    北冥城上空，青銅鼎已完全化作血色。鼎口垂下的鎖鏈纏住每個百姓，將他們吊成詭異的星鬥陣型。蘇墨剛衝出通道，就撞上撲麵而來的血肉傀儡潮。
    "這些都是活人！"洛清雪揮劍的手微微顫抖，斬落的傀儡頭顱落地後仍在說話。蘇墨法相六臂結印，地麵升起丹火屏障："用清心咒！"
    屏障內壁浮現的經文暫時阻隔邪氣，但傀儡們開始融合成十丈高的血肉巨人。巨人胸口鑲嵌著北冥城主，他七竅流著青銅汁液嘶吼："為何阻我長生！"
    洛清雪禦劍升空，血蓮劍刺入巨人眉心："城主醒醒！"劍意灌入的刹那，她看見城主識海中漂浮的青銅元嬰——元嬰表麵布滿各派功法符紋，正被飼天鼎的鎖鏈層層纏繞。
    "救...救我..."城主元嬰突然睜眼，雙手扯住鎖鏈。蘇墨趁機將混沌爐心扣在巨人天靈，爐口噴出的補天陣紋順著鎖鏈燒向飼天鼎。
    鼎身爆發刺目血光，竟將陣紋反彈回來。洛清雪背後的劍紋突然離體，在虛空組成殘缺的陣圖："墨哥，用這個補全！"
    蘇墨法相六臂同時繪製陣紋，當最後一筆畫完時，整座北冥城的地麵浮現初代祖師的封印大陣。陣光穿透巨人身體，城主元嬰突然自爆，狂暴的靈氣流將飼天鼎撕開裂縫。
    "就是現在！"洛清雪將血蓮劍擲入裂縫，劍身暴漲至百丈貫穿鼎身。第三道光柱熄滅時，兩人被爆炸氣浪掀飛千裏，撞進藥王穀護山大陣。
    守陣弟子剛要示警，卻見他們背後浮現六道青銅鎖鏈。"快開陣！"蘇墨甩出掌門令牌，鎖鏈已纏住三名弟子。洛清雪揮劍斬斷鎖鏈，發現弟子們天靈蓋都有針孔大的傷口。
    "從三年前入門考核就開始種印！"她劍尖挑起弟子衣袖，臂彎處青黑色陣紋與青銅鼎如出一轍。蘇墨突然想起什麽，混沌爐心噴出自己入門時的影像——師父指尖那點青芒，正是種印的瞬間！
    護山大陣突然劇烈震蕩，剩餘六道光柱同時轉向藥王穀。七十二峰地火衝天而起，在空中凝成巨型飼天鼎虛影。各峰弟子不受控製地飛向鼎口，就連閉關的長老們也都雙眼泛青破關而出。
    洛清雪劍輪護住最後一片清淨地："墨哥，陣眼核心在掌門殿！"她割破手腕灑出劍血，血珠在空中凝成通往主峰的地圖。蘇墨法相六臂齊震，抓起九枚寂滅丹："這次徹底了結！"
    兩人衝破青銅雨幕時，身後傳來火雲長老殘魂最後的呐喊："小心師父的......"話音未落，主峰突然塌陷，露出深埋地心的萬丈青銅樹。樹幹上掛滿各派高手的元嬰果實，最頂端的果實赫然是蘇墨師父的麵容。
    樹幹裂開的縫隙中，傳出韓師叔與師父重疊的聲音："我的好徒兒，你終於來補全最後陣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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