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百族血?煉神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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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刑抱著蘇判落在神碑前時,淩仙兒已帶著各族首領趕到。少女衣袂染血卻身姿挺直,指尖掐著古老法訣,將散落的元辰蓮光點凝在掌心——那些曾被震碎的蓮瓣,此刻正發出細碎的嗚咽,像是在渴求某種力量的救贖。
"上古傳說中,神碑本是刑天戰魂所化。"淩仙兒的聲音混著風聲傳來,望向各族首領的目光灼灼如炬,"要喚醒沉眠的戰魂意識,需以百族精血為引,重鑄蓮台根基。"她掌心光點驟然一亮,顯化出元辰蓮核心處裂開的金色紋路,"此碑承天地逆命之力,唯有心甘情願的獻祭,方能讓戰魂與眾生血脈共鳴。"
最先站出來的是狼人族族長。這位銀發垂肩的老者咬破指尖,精血化作狼首虛影撲向神碑,碑身頓時泛起一圈蒼青色漣漪:"當年刑天大人為護百族戰至最後一息,今日我等不過是還這份恩情!"話音未落,熊人族、羽族、巫族等首領相繼上前,精血各自化作圖騰虛影,在神碑表麵勾勒出星羅棋布的血色紋路。
蘇刑看著各族精血融入碑體,忽然發現每一道血色紋路都在向元辰蓮的方向延伸。那些曾在蓮瓣碎裂時消散的光點,此刻正沿著紋路重新凝聚,漸漸拚出一朵半透明的蓮花虛影。而在蓮心位置,葉清璃不知何時已跪坐在地,手中捧著從淩仙兒處接過的青銅古盞——盞中盛著的,正是各族精血交融後的琥珀色液體。
"清璃!"蘇刑剛要上前,卻被葉清璃抬手止住。少女褪去聖女冠冕,烏發如瀑垂落,指尖劃過發間銀簪,在眉心點出一點朱砂:"神碑認主需聖女血祭,這是清璃早就知道的命數。"她望向神碑的目光溫柔而堅定,"還記得在水月宮時你說的嗎?逆命不是一人獨行的路。"
古盞傾斜的瞬間,葉清璃指尖滲出的鮮血融入琥珀色液體,化作一團金紅色火焰。火焰騰空而起,精準地落入元辰蓮虛影的蓮心,刹那間整座神碑發出龍吟般的震顫。蘇刑隻覺識海內的刑天戰魂之力突然沸騰,那些曾在記憶中碎片般的畫麵,此刻正隨著神碑的震動逐漸拚接完整——
碑身表麵浮現出磅礴的畫卷:無頭戰神刑天持戟而立,戟尖劈開混沌的刹那,萬千星光從裂縫中傾瀉而下,每一顆星子都化作各族先民的虛影,他們手挽手築成橋梁,托著戰神破碎的戰魂飛向神碑。而在畫卷最下方,碑底的小字正隨著精血的滲透慢慢顯形,當最後一滴聖女血融入蓮心時,那行古篆終於清晰可見:「逆命者,從不獨行。」
"原來如此......"蘇刑喃喃自語,終於明白為何刑天戰魂會分裂出逆命載體。當各族精血與戰魂之力共鳴的瞬間,神碑不再是冰冷的鎮壓之物,而是百族信念與戰魂意誌的共生體。他懷中的蘇判忽然發出一聲輕哼,原本蒼白的臉色泛起血色,胸口正隱隱浮現出與神碑相同的血色紋路——那是元辰蓮在吸收百族戰魂後,向載體回饋的生命之力。
神碑震顫漸止時,元辰蓮已重新凝立於碑頂。這一次的蓮花不再是純粹的金色,而是由百族精血交織出的七彩流光,每一片蓮瓣上都流轉著各族圖騰的光影。葉清璃踉蹌著起身,淩仙兒連忙扶住她,卻見少女忽然指著神碑頂端驚呼:"快看!"
在七彩蓮台中央,刑天戰魂的虛影正緩緩凝聚。與蘇刑識海中的記憶不同,此刻的戰魂雖仍無頭,胸口的心髒卻跳動著千萬種顏色——那是百族戰魂融入後的模樣。戰魂手中的長戟驟然揮下,碑身表麵的混沌裂縫中,竟隱隱透出天元界之外的星空,還有......另一座懸浮在混沌中的殘破神碑?
蘇刑瞳孔驟縮。他認出那座殘破神碑上的裂痕,正是當年刑天與天道一戰時留下的傷痕。而在兩座神碑之間,無數細小的光點如流星般穿梭,那是各族先民的戰魂在共鳴。原來所謂逆命,從來不是一人之力對抗天道,而是讓所有不甘屈服的靈魂,在戰魂的旗幟下凝聚成光。
"哥哥,你看......"不知何時蘇醒的蘇判指著碑底的小字,唇角揚起虛弱的笑,"我們從來都不是孤獨的逆命者。"他胸口的血色紋路與神碑共鳴,竟能讓蘇刑清晰感受到各族此刻的心跳——狼人族的激昂、羽族的輕盈、巫族的厚重......原來當百族精血融入神碑的瞬間,他們的命運便已與戰魂、與逆命載體緊緊相連。
風掠過神碑,將碑底的古篆聲吹向四麵八方。蘇刑望著各族首領疲憊卻堅定的麵容,望著葉清璃蒼白卻明亮的眼睛,忽然明白刑天戰魂為何會選擇分裂出逆命載體。真正的逆命之路,從來不是孤膽英雄的悲壯赴死,而是讓每一個不甘被命運擺弄的靈魂,都能在共鳴中找到同行的力量。
他伸手按在神碑上,戰魂之力與碑中百族精血轟然共鳴。下一刻,碑頂的元辰蓮突然爆發出刺眼光芒,七彩流光如暴雨般灑向天元界的每一個角落。在遙遠的極北雪原,在炎熱的赤焰沙漠,在幽深的碧海龍宮,所有感受到這股力量的修士都抬起頭來,看著天空中浮現的戰魂虛影,看著那行在虛空中流轉的古篆——
「逆命者,從不獨行。」
神碑深處,刑天戰魂的意識似乎輕輕顫動了一下。這沉睡萬年的戰魂,終於在百族精血的呼喚中,感受到了當年那片古戰場上,無數先民與他並肩而戰的溫度。而蘇刑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當神碑顯化出混沌另一側的殘破神碑時,便意味著他們的逆命之路,即將通向天道的核心之地。
但此刻,他不再是那個在識海迷霧中迷茫的少年。他望著身邊的眾人,望著神碑上流轉的百族戰魂之光,忽然露出了釋然的笑容。逆命者的道路或許艱難,但正如碑底所刻,當所有不願屈服的靈魂攜手共進時,再厚重的命運枷鎖,也終將在戰魂的光芒中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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