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萬靈誓?逆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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窺天閣廢墟前的廣場上,萬名赤陽修士握著重新燃起的本心之火,刀刃齊整地指向心燈淵方向。他們眉心的窺天印早已剝落,露出下方被咒印灼傷的皮膚,卻在傷口處泛起赤金光芒——那是心燈重新點亮的印記。妖族先遣軍的三百名精銳立於右側,鱗甲與獸紋在晨光中交相輝映,與赤陽修士的劍刃形成鮮明卻和諧的陣列。
"砍斷這鎖鏈!"赤陽界主舉起赤陽劍,劍身映照著心燈淵中懸浮的千盞燈台,那些曾囚禁他們本心的青銅鎖鏈,此刻正隨著心燈陣的崩解而晃動,"讓天道看看,赤陽的劍,斬得斷牢籠!"他的話音落下,萬名修士同時揮劍,千道劍光匯聚成洪流,如赤陽初升般劈開血霧籠罩的鎖鏈。
鎖鏈斷裂的脆響如春雷滾過,每段墜落的鎖鏈都在地麵砸出天道符文的凹痕,卻被修士們的本心之火瞬間燒成飛灰。當最後一根主鏈斷開時,心燈淵底升起的不再是壓抑的幽藍,而是千萬簇跳躍的赤金火焰,這些火焰騰空而起,在蘇刑與葉清璃頭頂匯聚成旗麵大小的光膜。
"這是……萬靈誓的引兆。"妖族族長驚歎著跪下,身後三百妖修同時伏地,"當年妖界始祖與刑天共戰時,曾以精魄為墨立下血誓,旗麵便是眾生信念所化。"他抬頭望向光膜,隻見赤陽修士的劍影與妖族的翼影正在光膜上交織,漸漸凝出旗幟的輪廓。
蘇刑握緊手中染血的戰戟,將靈根處殘留的火蓮之力注入光膜。戰戟上的妖族精魄紋路與赤陽修士的本心之火共鳴,光膜突然如潑墨般暈開,顯現出由劍痕、羽紋、算籌、獸紋共同構成的旗麵——正中是十二瓣元辰蓮與戰戟交叉的圖騰,邊緣環繞著千萬行細小的誓言,每一行都在隨著修士的心跳明滅。
"我等赤陽修士,願斬天道枷鎖!"赤陽界主率先將赤陽劍插入旗麵下方的土地,劍柄上的蓮花紋與葉清璃眉心紅痣同步亮起,"生為逆命,死作星火!"三百妖修同時起身,各自拔下最珍貴的鱗羽或獸角,鮮血滴在旗麵上,化作妖族特有的逆命符文:"妖界精魄,永燃不熄!"
葉清璃展開萬界青鸞翼,十二對光翼的星芒如針線般穿梭,將所有誓言縫合成實體的逆命旗。旗麵材質非金非布,細看竟是由千萬條信念光鏈編織而成,當她指尖觸碰旗麵時,眉心紅痣突然投射出萬界裂痕圖的全景——原本灰暗的赤陽人界區域,此刻正被逆命旗的光芒染成金紅色。
"看!裂縫在退縮!"一名凡人修士突然指著天空。眾人抬頭,隻見赤陽人界與仙域交界處的天道裂縫,正被逆命旗的光芒逼得節節後退。裂縫深處的混沌迷霧中,某個覆蓋著無數眼睛的黑色投影發出尖嘯,那是域外天魔的具象化形態,此刻正被旗麵光芒灼烤得滋滋作響。
"逆命者……螻蟻……"天魔投影的聲音像萬千碎玻璃摩擦,卻在旗麵光芒增強時突然凝滯。當逆命旗完全立起的瞬間,光芒穿透裂縫,竟將天魔投影生生撕開一道缺口——缺口後,是一座懸浮在混沌中的巨型熔爐,爐體表麵布滿扭曲的人臉,每條縫隙都在吞噬萬界的精魄與信念。
"天道熔爐……"墨塵的虛影不知何時出現在旗麵邊緣,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震顫,"當年天帝斬刑天、築天道,用的就是這熔爐煉化反抗者的精魄,來穩固中樞基石。"他的指尖劃過旗麵,那些被吞噬的人臉突然發出呐喊,竟與逆命旗上的誓言產生共振,"現在你們的信念,正在衝擊熔爐的壁壘。"
蘇刑望著熔爐中隱約可見的斷戟殘骸,戰戟突然劇烈震動。他想起墨塵曾說刑天的開天戟斷裂後,殘片被投入熔爐作為燃料,而此刻逆命旗的光芒,竟讓那些殘片泛起微光。葉清璃的羽翼同時發出清鳴,她看見熔爐深處沉睡著青鸞始祖的殘羽,正順著旗麵光芒的方向輕輕顫動。
"以赤陽劍為旗杆,以妖界精魄為旗麵,以萬靈信念為劍穗!"蘇刑突然握住葉清璃的手,將她的羽翼光芒與自己的戰戟之力同時注入逆命旗,"從此刻起,萬界中所有不願屈服的靈魂,都將看見這麵旗幟!"
旗麵光芒暴漲,竟在天道裂縫上撕開一道臨時通道。透過通道,眾人清晰看見熔爐表麵出現蛛網狀的裂痕,那些被囚禁的精魄正順著裂痕向外湧動。域外天魔的投影發出最後的尖嘯,化作黑煙消散,卻在消失前露出熔爐核心——那裏懸浮著半顆跳動的金色心髒,表麵刻滿了天道符文。
"那是……天帝的天道之心。"蘇判的虛影長刀直指熔爐核心,"當年他自毀肉身,將心髒煉成熔爐的中樞。現在逆命旗的光芒,正在灼燒他的符文!"他轉頭望向蘇刑,眼中難得浮現笑意,"看來我們的誓言,比任何法寶都鋒利。"
赤陽界主忽然撿起一塊窺天閣殘片,用赤陽劍在上麵刻下第一行誓言:「赤陽劍修,不屈於心」。妖族族長緊隨其後,用妖血寫下:「妖界萬靈,不馴於天」。當萬名修士與三百妖修都在旗麵留下自己的印記時,逆命旗突然騰空而起,旗麵光芒化作流星雨,灑向萬界每一道裂縫。
葉清璃望著旗麵掠過的軌跡,發現每個被光芒觸及的裂縫中,都有微弱的光點回應——那是仙域被貶的散修、魔界被奴役的妖民、凡人國度中被洗腦的百姓。他們的信念或許渺小,卻在逆命旗的號召下,如同星火般逐漸匯聚。
"這麵旗,會成為萬界逆命者的路標。"蘇刑輕聲道,戰戟上的妖族精魄紋路與旗麵圖騰完全重合,"就像墨先生的算籌血字,就像清璃的萬界青鸞翼,我們終於有了可以彼此看見的印記。"
當逆命旗的光芒首次照亮天道裂縫時,遠在混沌深處的天道中樞傳來轟鳴。蘇刑知道,真正的戰役才剛剛開始,但此刻握在手中的,不再是孤獨的戰戟,而是千萬個靈魂共同舉起的信念之旗。那些曾被天道視為螻蟻的存在,終將用這麵旗幟,在熔爐般的命運裏,斬出一條逆命者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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