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坐在牆邊閉眼休息，大體上是安靜的，隻有靜下心來能聽見的一些細微聲音。也能在意到，想睡也睡不著。等待著大家差不多累了，不出所料開始爭了，都要在這勞務樓裏爭得睡覺的一席之地。
    睜眼看爭搶前的動靜，似乎大家都在轉頭張望。想著應該不隻是要提防別人搶自己的位置，更是為了自己睡一個好位置。安靜了會後，開始奪了。原本站在地上的人坐在地上擠滿人的縫隙中，擠著，現在看大家的移動幅度並不大，不用想也能知道都在暗自用力，剛開始推擠，就算是力氣不大的人也能在自己站或坐的地方堅守著。持續了一兩分鍾，才出現了有人被推擠出去的情況。有些人不甘心的又推擠搶奪自己位置。持續了一會兒，有人離開了，有人躺在別人身上。自己坐在角落，吵鬧聲平靜下來，就閉眼睡了。
    第二天還是如此，幹完活吃飯，又省了點盧卡想留著以後用，又是吃白米飯。零食小吃量很少，想要吃飽要花和白米飯差不多的盧卡。想省著一點留到以後用，第二天幹活又沒勁了，撐到下班，又是一樣，拿著不用想就知道沒有別人多的酬勞，節省點，但要怕明天幹不動，拿到酬勞後靠在牆壁糾結著。
    “小夥子，內心的欲望就像一個皮球，越是壓抑反彈的越是厲害。你這樣是不行的。”徐三光走過來說道。
    曹岩看著地上，沒有注意周圍，隻是聽到聲音抬頭看，是徐三光在和自己搭話。看著他身旁推的小推車圍著的一群人，是來給坐在這裏的人賣東西的。自己隻是看著徐三光聽著，即便聞到食物的味道，也還想著克製。
    徐三光也沒繼續和曹岩搭話，推著自己的推車走遍了剛剛下班回來的人群。聞著味道，不自覺的分泌口水了，又是幾天沒有吃到有滋味的東西了。
    勞累的身體用勁站起，慢慢，隻能慢慢走向徐三光那裏，看著推車上擺放的食物，拿了一盒烤雞肉串，兩串烤土豆，一瓶冰鎮飲料。接過用盧卡兌換的食物，險些掉在地上。自己抓著鐵鎬用力甩動的手，現在一休息下來，就連沒多重的東西都抓不住了。又走到牆邊靠牆坐下。先吃雞肉串，一盒沒幾根，一根也沒多少，但是有味道啊，太有味道了！上麵調料的味道，太香了。大口的吃著，不想著細細品嚐，很快一盒雞肉串就吃完了。
    “哼哼哼。”徐三光緊閉著嘴有了笑聲。
    “真是一副蠢樣。”在徐三光旁邊的工頭說道。
    “因為他就是蠢嘛，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吃完之後他們會暫時得到滿足，然後想再開始努力吧，明天再開始節製。不過這種想法不行，不能明天再努力，一定要今天。隻有在今天努力，隻有今天努力過的人，隻有今天開始努力的人，明天才會到來。每天所想的今天是最後一次大花銷，會掉入底部的底部，直至最深處的第一步。” 徐三光看著遠處的大口吃飯的人們，沒有看向旁邊的工頭說道。
    每天如此，每天如此，曹岩隻能先吃飽了再說，一旦沒勁了幹不動活，就沒收入了，就更餓，更幹不動了。
    發了酬勞就大口暢吃，在這陰涼又沉悶的環境下，勞動結束之後沒有搶到勞務樓裏的位置，睡在宿舍裏，第二天起來。頭痛了，想著撐著又怕這樣會更嚴重，今天就在宿舍裏休息了，忍著頭痛站起來把宿舍門打開，想著透透氣，也沒透什麽氣，頭痛的躺在地上，沒心思想事情，盡力壓著疼，沒看掛在宿舍牆壁上的時鍾，隻是閉著眼…睡了。
    被金屬互相碰撞的聲音吵醒，也隻能聽見這種聲音，很少會聽見人和人的交流。睜開眼看著來宿舍的人急忙把工具放在牆邊，沒放穩滑下來掉在地上，刺耳的聲音把自己吵醒了。也餓了，靠牆站起去勞務樓想買些吃的。
    今天沒幹活，卻又累又餓，想多買些吃的，手放口袋裏，抓著盧卡拿出來用手數了數，隻有十五盧卡了。隻能買幾袋薯片或一份量很少的小吃來充饑。糾結著，也隻能買這些量少不夠自己吃飽的東西，現在的盧卡連買白米飯都不夠了。
    站在兌換窗口，眼巴巴的看著這些自己現在兌換不了的食物，肚子叫了，也隻能看著，隻是看著，又轉身走了。
    “怎麽了小夥子？你又想節製了？還是沒多少盧卡了？”徐三光叫住曹岩。
    曹岩停住，又轉過身，看著自己兌換不了的食物，也隻是看著。
    “你沒盧卡的話可以借盧卡。”
    “借？”
    “就是預支酬勞，我來做擔保。沒關係的，下次隻要有計劃的使用就好了。總之先把這次的難關度過去吧。”徐三光溫和的說道。
    曹岩沒有說什麽，隻是盯著現在買不了的食物，肚子叫著。
    “我可以預支給你七百盧卡，假如你一天賺一百盧卡，你第八天第九天的工資就不發給你了，我也要收取一定的手續費。如果借錢的人病倒之類的，我這邊也有相當的風險。”徐三光表情鄭重的說道。
    曹岩不答應也要答應了，自己這頓不吃飽，下次幹活又沒勁，又是沒有多少酬勞。如此惡性循環。
    想想還是向徐三光借了七百盧卡。
    自己做了登記，從徐三光手裏接過七百盧卡。
    “如果你想過得更好，改善一下夥食的話，可以有空來試試這個。”徐三光邊說邊從口袋裏掏出骰子甩在桌上。“有興趣的話今天就可以玩玩。”
    曹岩知道這種方式肯定很多人都想試試，很多人中也包括自己，再這樣勞累又緩慢積攢盧卡的情況下，這樣的方式誰都會想嚐試一下。自己也知道，這種剛了解到的娛樂方式，不用想也知道在那即將去向的未知場所肯定聚集著許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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