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針影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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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離實驗室的防爆玻璃在能量風暴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謝重樓的手指在操作台上飛速敲擊,汗水順著下頜滴落在鍵盤上,在幽藍的屏幕光線下折射出細碎的光斑。小周懸浮在磁力約束艙中,皮膚下的磁紋如同燃燒的電路,與基地外棺槨群的符文光芒遙相呼應。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金屬斷裂聲劃破空氣 —— 是檔案室方向傳來的。
    “那些矽基藤蔓突破封鎖了!” 一名研究員撞開實驗室的門,防護麵罩布滿裂紋,“它們正在啃噬存放古籍的保險櫃!” 謝重樓心頭一緊,他突然想起那隻引發血磁異變的羅盤,此刻應該還鎖在檔案室的檀木匣裏。如果羅盤落入矽基生物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當眾人趕到檔案室時,矽基藤蔓已經將整個房間纏繞成一座紫色的牢籠。那些藤蔓表麵的符文正貪婪地吸收著空氣中的能量,每根觸須末端都生長著細小的吸盤,在金屬牆壁上留下蛛網般的腐蝕痕跡。謝重樓舉起便攜式電磁脈衝槍,藍光掃過之處,藤蔓發出高頻尖叫,卻又迅速再生。
    “看那裏!” 技術員突然指向角落。被藤蔓包裹的檀木匣正在發光,青銅羅盤的邊緣刺破藤蔓,磁針以違背物理規律的速度旋轉,表麵浮現出的古老符文如同活物般遊動。當磁針最終停在宋代航海圖標注的偏差位置時,符文爆發出刺目幽光,在牆壁上投射出一片模糊的光影。
    那是一幅動態的古代場景:數十艘造型奇特的船隻破浪而行,船帆上繪滿與羅盤相同的符文。甲板上,身著青銅甲胄的船員們抬著巨大的石製羅盤,石盤中央的磁針竟是由某種活體生物的觸須構成。隨著他們吟唱古老的咒語,天空中烏雲翻湧,海水化作粘稠的液態金屬,一艘艘船隻如同被無形的手牽引,緩緩沉入海底。
    “這是…… 古代航海儀式?” 謝重樓的聲音帶著顫抖。他注意到畫麵中石羅盤的轉動軌跡,與現代測量的地球自轉軸偏移角度存在某種隱秘關聯。更詭異的是,那些沉入海底的船隻殘骸,與他們此前在聲呐中探測到的棺槨群排列方式如出一轍。
    就在這時,基地的警報係統突然切換成刺耳的長鳴。監控畫麵顯示,基地周圍海域的海水正在詭異地沸騰,無數銀色的磁線從海底升起,將整片海域編織成一張巨大的磁場網絡。磁力牽引下,海水形成直徑千米的漩渦,漩渦中心隱約浮現出古代船隻的殘骸輪廓,那些殘骸表麵覆蓋著與羅盤符文相同的熒光紋路。
    “磁暴現象超出預測值 300!” 技術員的喊聲響徹走廊,“所有通訊設備徹底癱瘓,定位係統顯示我們正在偏離現實坐標!” 謝重樓抬頭望向窗外,夜幕中的天空不知何時被奇異的極光籠罩,那些綠色的光帶在空中勾勒出羅盤符文的形狀,仿佛天空被撕開一道通往異次元的裂縫。
    更可怕的異變在基地內部發生。被藤蔓纏繞的金屬管道開始扭曲變形,逐漸呈現出古代羅盤的同心圓結構。小周所在的隔離艙傳來劇烈震動,他皮膚下的磁紋與外界的磁暴產生共振,整個人化作一個發光的磁場源。謝重樓突然想起祖父筆記中的警示:“當羅盤指針指向歸墟坐標,曆史的殘像將吞噬現實。”
    “必須中斷磁場共鳴!” 謝重樓抓起實驗台上的量子切割器,“那些古代船隻殘骸不是棺槨,而是封印歸墟能量的錨點!現在儀式殘留的能量場正在蘇醒,我們得切斷羅盤與外界的聯係!” 他不顧眾人阻攔,衝向被藤蔓包圍的羅盤。
    切割器的藍光切開藤蔓的瞬間,整個空間劇烈震顫。謝重樓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無比輕盈,周圍的時間流速開始紊亂 —— 他看見自己的手掌變得透明,透過皮膚能看到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銀色的磁流。羅盤符文投射的光影突然具象化,一名古代祭司從畫麵中走出,手中是羅盤的磁針直指他的心髒。
    “歸墟之門的鑰匙,從來不是實體。” 祭司的聲音像是從地心中傳來,震得謝重樓耳膜生疼。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七夜的青銅戰戟虛影突然貫穿畫麵,淡紫色的閃電劈開時空的屏障。謝重樓趁機將量子切割器刺入羅盤中心,磁針發出刺耳的尖嘯,化作無數銀色碎片。
    磁暴現象驟然減弱,天空中的極光漸漸消散,海水漩渦也開始平息。但謝重樓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平靜。當他撿起羅盤碎片時,發現每一片金屬上都刻著微型的卦象,那些卦象的排列組合,恰好對應著宋代航海圖的偏差坐標。而在海底深處,棺槨群的符文光芒雖然黯淡,卻依然在頑固地閃爍,仿佛在等待下一次蘇醒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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