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拓撲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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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醫療艙的消毒水氣味混著矽基異變特有的焦糊味,令人作嘔。林七夜揉著發紅的眼眶,青銅戒指在指節處烙下深色印記,皮膚下的銀色紋路正蚯蚓般緩緩蠕動。走廊盡頭的量子計算中心傳來刺耳的電流聲,謝重樓的怒吼穿透層層艙壁:“周厭離!模型進度必須提前!”
圓形計算大廳內,藍色的全息數據流瀑布般傾瀉而下。周厭離的白大褂下擺沾著咖啡漬,他死死盯著懸浮在半空的動態拓撲模型 —— 由 27 個發光節點組成的斐波那契螺旋正在緩慢旋轉,每個節點都代表著一具海底棺槨,彼此間糾纏的光線模擬著能量傳導路徑。“再給我十分鍾!” 他衝著手忙腳亂的助手大喊,“必須算出能量矩陣的下一個爆發點!”
突然,主控製台發出尖銳的蜂鳴。所有屏幕同時切換成雪花噪點,緊接著跳出泛黃的機密檔案畫麵:1963 年的衛星雲圖上,北極圈附近海域出現詭異的螺旋狀磁場異常;膠片影像裏,蘇聯潛水員從海底帶回刻滿符文的金屬殘片;還有美國絕密文件中潦草的批注:“時空錨點實驗第 17 次失敗,受試者出現記憶重疊現象”。
“這不可能……” 周厭離的喉結上下滾動。他調出當前棺槨矩陣的拓撲結構圖,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 五十年前美蘇實驗的能量波動曲線,與此刻海底的斐波那契螺旋竟呈現出驚人的拓撲同構性。就像兩個不同時代的拚圖,嚴絲合縫地嵌在了一起。
更詭異的事情接踵而至。超級計算機的散熱口開始滲出銀色液體,在地麵蜿蜒成克萊因瓶的形狀。屏幕上,原本用於模擬的三維模型突然自我迭代,生成無數個扭曲的克萊因瓶嵌套結構,每個瓶身表麵都流動著與棺槨符文相同的藍光。通風管道裏傳來窸窸窣窣的低語,起初像是金屬摩擦,漸漸清晰成小周異變後那冰冷的機械音:“拓撲即命運…… 維度即牢籠……”
“切斷電源!快!” 周厭離話音未落,整個計算中心的照明突然轉為詭異的紫色。備用電源啟動的瞬間,他瞥見自己映在屏幕上的影子 —— 輪廓正在不受控製地扭曲,肩膀處凸起類似棺槨棱角的結構,右手五指竟化作閃爍的數據流。當他猛地回頭,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
警報聲就在此刻撕裂空氣。林七夜持槍衝進計算中心時,正看見周厭離對著空氣揮拳,瞳孔裏倒映著瘋狂跳動的克萊因瓶矩陣。“東南方向發現敵軍信號!” 通訊器裏傳來觀察員的嘶喊,“但熱源分布太分散,像是……” 話音戛然而止,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謝重樓撞開艙門,度天尺殘件在掌心發燙:“是佯攻!他們要的是模型數據!” 他的判斷瞬間得到驗證 —— 中央服務器突然爆出衝天火光,十幾名身著黑色作戰服、戴著青銅麵具的士兵破牆而入,他們的戰術目鏡閃爍著與棺槨符文同頻的光芒。
林七夜的戰戟率先出鞘,淡紫色閃電劈開迎麵而來的能量盾。他這才看清,這些士兵的脖頸處都植入了銀色芯片,芯片紋路與自己皮膚下的銀絲如出一轍。“他們改造了身體!” 他大喊著擋開刺向周厭離的光刃,“是棺槨能量……”
混戰中,周厭離的手指在鍵盤上瘋狂敲擊。他必須在數據被摧毀前完成最後的計算,冷汗滴在全息鍵盤上,竟化作細小的克萊因瓶結構。當他終於鎖定能量矩陣的奇點坐標時,一枚電磁脈衝彈穿透天花板 —— 所有電子設備陷入死寂,唯有他視網膜上殘留的後像,還在固執地閃爍著那個危險的數字:14.001。
黑衣組織的首領緩步走出陰影,青銅麵具下傳來機械合成音:“謝博士,令尊沒教過你嗎?跨時空的拓撲結構,從來都是歸墟的鑰匙。” 他抬手召出全息投影,畫麵裏,美蘇冷戰時期的實驗室與此刻的海底棺槨群重疊,不同時代的科學家們做著相同的手勢,祭壇上的符文與克萊因瓶完美契合。
林七夜的戒指突然劇烈震顫,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遠古祭司用拓撲圖形封印歸墟;冷戰時期的研究員在克萊因瓶中囚禁異次元生物;而黑衣組織的終極計劃,竟是將現實世界折疊成巨大的棺槨矩陣。謝重樓握緊度天尺殘件,發現上麵的饕餮紋正在與敵方首領麵具上的圖騰共鳴 —— 這場跨越時空的拓撲困局,或許從千年前就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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