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獨殤：斷嗣之家的量子悲嘯
    第一節 血霧中的編鍾聲
    長平之戰的硝煙還未散盡，趙國大地已陷入死寂。
    四十萬具屍體被草草掩埋，但他們的怨氣卻像初春的野草，從土壤深處鑽出，無聲地蔓延。
    這一夜，邯鄲城外的一個小村莊裏，老槐樹下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人用頭撞樹，又像遠古的編鍾自鳴。
    村中唯一的老巫師踉蹌著推開柴門，渾濁的雙眼望向夜空。
    "天爺爺啊......"他幹枯的手指顫抖著指向月亮，"那些戰死的孩子......他們的冤魂在敲鍾......"
    月光下，無數細小的光點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像夏夜的螢火，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那不是螢火。
    而是量子。
    第二節 井中的兒子
    村東頭的張家，老母親已經三天沒合眼了。
    她十八歲的獨子被征召入伍時，連件像樣的鎧甲都沒有，隻帶走了家裏最後半袋黍米。
    "娘，等我立了軍功回來，給您換棟青磚大瓦房！"少年臨行前的笑容還印在她腦海裏。
    此刻，她正機械地搖著轆轤打水。井水映出一張憔悴的臉，皺紋裏嵌著永遠洗不淨的戰場灰燼。
    突然，水麵泛起漣漪。
    兒子的臉浮現在井中！
    "阿武？"老婦人撲向井口，卻看見兒子滿臉是血，嘴唇開合著說些什麽。
    她拚命把身子往井裏探，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哢嚓"一聲——
    轆轤斷了。
    在墜入井水的刹那，她分明看到無數光點從自己胸口迸發，像爆開的星辰。
    第三節 量子悲鳴
    同一時刻，鹹陽城外的秦軍大營。
    白起從噩夢中驚醒，鎧甲裏的襯衣已被冷汗浸透。
    他夢到自己在數豆子，可那些豆子突然變成眼珠，每一顆都死死瞪著他。
    "報——！"親衛慌張地衝進營帳，"將軍，馬廄出事了！"
    戰馬集體發狂，三匹良駒撞死在栓馬樁上。更詭異的是，所有馬屍的耳朵裏都爬出細小的光蟲，轉瞬消失在夜色中。
    白起握劍的手微微發抖。他注意到帳外飄落的槐樹葉上，都凝著血珠似的露水。
    百裏之外的天空，一片暗紅色的雲緩緩成形，形狀像極了——
    一張哭泣的人臉。
    第四節 斷弦
    邯鄲城內的占卜館，最後一根蓍草自行斷裂。
    年輕的巫師驚恐地看著龜甲上的裂紋，那些紋路正在緩慢蠕動，組成古老的趙國文字：
    孝絕則脈斷。
    突然，供桌上的燭火全部變成幽藍色。火苗中隱約可見無數小人跪拜哭泣，他們的眼淚墜地時發出金屬般的脆響。
    "大人？"學徒顫抖著問，"這是什厶......"
    老巫師癱坐在地："四十萬個未盡的孝道......化成量子回來討債了......"
    屋外，不知誰家的嬰兒突然啼哭，那哭聲竟與戰場上的號角聲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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