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枯井異象
    邯鄲城外三十裏，有一口早已幹涸的枯井。村民們稱之為"啞井"，因其深不見底，卻從不回聲。可這一夜，井底傳來了哭聲。
    老獵戶王三是第一個聽見的。他提著油燈靠近井口，火光映照下，井壁上的裂紋竟滲出幽藍色的熒光，像無數細小的蟲子在爬動。他彎腰細看，井水不知何時已漫至井沿，水麵浮著三十九個陶土小人——每個小人皆著秦軍服飾，麵容竟與白起府上的家丁一模一樣。
    "邪門了......"王三喃喃自語，煙袋鍋不慎滑落，砸碎了一個小人的頭顱。
    井水驟然沸騰。
    更多的陶俑浮上水麵，殘缺不全，有的缺胳膊，有的斷腿，卻掙紮著向井沿攀爬。可每當它們觸及井壁，便瞬間化作灰燼，沉入水中。井底傳來低沉的誦經聲，似有千萬人齊念："一命償一命，三百不夠數......"
    王三踉蹌後退，油燈墜地熄滅。黑暗中，井水翻湧，竟漫出井口，順著他的腳踝爬上小腿。那水冰涼刺骨，卻帶著腐槐花的甜腥味。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皮膚下竟也泛起了幽藍的熒光......
    第二節：府邸詭變
    同一夜，白起府上的骨井結冰了。
    這本是盛夏時節，井水卻在一夜之間凍結成堅冰。管家清晨打水時，發現冰層下竟封凍著一座微型庭院——亭台樓閣，假山水榭，無一不全。更駭人的是，三百個冰雕小人正在院中舉行葬禮，披麻戴孝，抬棺而行。
    "老爺......"管家顫聲稟報。
    白起親自查看，發現那些冰人的麵容竟與府中仆役、親族一一對應。當他走近井邊時，冰層下的"白起"冰雕突然抬頭，與他四目相對。
    "砸了它！"白起厲喝。
    家丁掄錘砸向冰麵，可冰層紋絲不動。反倒是錘子落下時，井底的冰雕齊齊轉頭，望向揮錘之人。
    當夜，小公子的乳母失足跌入井中。眾人慌忙打撈，卻隻撈上一具冰雕——那冰人穿著壽衣，麵容與乳母分毫不差，胸口卻刻著"武安君府侍女甲"。
    第三節：宮廷異兆
    鹹陽宮中，銅鶴燈台突然集體轉向西方。
    內侍們發現，燈油裏漂浮著人牙狀的結晶，燭火燃起時，竟映出扭曲的人臉。秦皇夜巡至偏殿，忽見宮牆上浮現流動的壁畫——三百個戴孝小人手持利器，圍攻一個將軍打扮的陶俑。每當一個小人倒下，宮燈便自動熄滅一盞。
    "陛下......"丞相範雎聲音發抖，"武安君府上......出事了。"
    秦皇低頭，發現自己的影子竟自行站立起來，伸手掐向他的咽喉。他踉蹌後退，撞翻了銅鏡。鏡麵碎裂，每一塊碎片裏都映出白起持劍的身影。
    第四節：刑場天算
    行刑當日，晨霧中浮現四十萬隻螢火蟲。
    它們排列成趙軍的陣型，靜默懸浮。當劊子手舉起屠刀時，蟲群驟然熄滅。第一顆頭顱落地，螢火複明，在刑場上空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算籌表——每一道橫杠，皆對應一條白氏族人的性命。
    "這不公平！"白起長子掙紮嘶吼。
    劊子手的銅鉞突然裂開一張嘴："你爹活埋趙卒時......可問過公平？"
    最後一顆頭顱滾落時，所有鮮血逆流飛向天空，在雲層上凝結成一個巨大的"孝"字。那字懸空三刻鍾才消散——恰是四十萬趙卒斷氣的時間總和。
    第五節：因果輪回
    白起斷氣的那一刻，邯鄲所有的水井同時幹涸。
    而在原先的骨井處，一株並蒂蓮破土而出。花開時，兩朵蓮花中各坐著一個拇指大小的魂魄——左邊是白起，右邊是一名趙卒。他們正在下一種奇特的棋局，棋子是算籌，棋盤則是縱橫交錯的血管。
    老巫師匍匐在地，顫聲道："天道輪回......這是量子在重新平衡因果......" …………請看精彩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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