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黃昏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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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冥冥,晚霞似一縷縷橙黃相間的煙火,在天邊悄然綻放,又無聲熄滅,隻餘一抹餘暉慵懶地拂過牛郎的肩頭。他佇立在老槐樹下,那株古木蒼翠的枝葉間,漏下的斑駁光影,像是時光遺落的碎金,灑在他那略顯單薄的衣衫上。他的眼神,空洞而憂鬱,像是一汪深潭,沉澱著無盡的思念與失落,正癡癡地凝望著西方的天際,那裏,天色漸沉,星芒初綻。
織女,織女,你在那銀河之畔,是否也在抬頭仰望著這片被暮色浸染的蒼穹,想念著此刻的我呢?他思緒翻湧,心湖裏起了陣陣漣漪,卻又似被無形的枷鎖禁錮,無法掙脫那沉重的相思之苦。
忽而,一陣輕柔的晚風拂麵,攜著絲絲涼意,吹亂了他的發絲,也吹動了他心底那根最柔軟的弦。他的思緒被帶回到那日清晨,兄嫂那張滿是算計與冷漠的臉,宛如一把寒冰之劍,直直刺入他的心房。他們將他的牛、羊悉數趕走,扔下他孤身一人,仿佛他成了這世間最無用的累贅。那一刻,他隻覺得天旋地轉,曾經那個充滿希望的家,刹那間崩塌成一片廢墟,而他的未來,也似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
可即便如此,他的心尖上,卻始終有一抹暖光在閃爍,那是對織女的愛,是他在這世間唯一的念想與寄托。他深信,無論前路荊棘叢生,隻要心中有愛,他們終會重逢,那銀河兩岸的距離,絕不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牛郎輕歎一聲,微微閉上眼睛,任由晚風繼續吹拂他的麵龐,試圖在這片刻的寧靜中,尋得一絲慰藉。他緩緩轉身,朝著遠處的山坡走去,那裏有一片靜謐的草地,是他常來放牛、發呆的地方。每一步落下,都似在與大地呢喃,訴說著他的孤寂與期盼。
他剛踏上山坡,就瞧見老牛正慢悠悠地從灌木叢後踱了出來,那頭老牛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溫和而深沉,像是能洞悉世間一切悲歡離合。牛郎心頭一暖,快步迎了上去,伸手輕輕拍著老牛的背脊,那厚實的皮毛下,是老牛強健而有力的身軀,仿佛能為他抵擋這世間所有的風雨。
“老夥計,又來這兒找我啦?” 牛郎輕聲問道,聲音裏帶著一絲笑意,可那笑卻滿是心酸。老牛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仰起頭,對著牛郎發出一聲低沉而悠長的哞叫,那聲音在暮色中回蕩,聽來竟似有些悲涼。
牛郎一愣,他望著老牛,隻見它的眼眸裏,似乎有淚光在閃爍。這讓他心生疑惑,莫非老牛也知曉了他心中的苦楚,亦或是有什麽不尋常的事要發生?他正愣神間,老牛再次開口,聲音雖粗,卻出奇地清晰。
“孩子啊,我知道你心裏苦,可這世上的事兒,總得往好處想,往好裏奔。你和織女,那是被上天眷顧的緣分,可這緣分,總要經受些磨難才能長久。你莫要被這眼前的困難絆住了腳,你要有勇氣,跨過那條銀河,去尋你的娘子。我老了,走不動遠路了,可我會在這兒,一直等你,盼著你們能早日團圓。”
牛郎聽到這兒,隻覺天雷轟頂,滿心的震驚與不可思議。老牛會說話?這世間竟真有這般神奇之事?可轉念一想,在這充滿未知與奇幻的天地間,又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他望著老牛那真誠而堅毅的眼神,心中的堅冰,竟在那一刻,緩緩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熊熊燃燒的希望之火。
“老牛,你說的是真話?你真的會說話?那我該咋去尋織女?這銀河浩瀚無垠,我連方向都不知道,又怎麽才能到她身邊呢?” 牛郎急切地問道,那連珠炮似的話語裏,滿是急切與無助。
老牛微微低頭,用它那粗糙的舌頭舔了舔牛郎的手,眼神愈發柔和“孩子,別慌。雖說這銀河難渡,可自有辦法。你看那銀河兩岸,星星點點,那些星星,都是有靈性的。你若誠心祈願,它們或許會為你指引方向。這世間萬物,皆有其道,隻要你心誠,總能找到那條通往幸福的路。”
牛郎聽了,似有所悟,又似仍被迷霧籠罩。他撓撓頭,眼中滿是迷茫,可心底,卻像是被老牛的話種下了一顆種子,一顆名為希望的種子,正在悄悄生根發芽。
夜幕,如一塊巨大的黑幕,漸漸將天穹覆蓋。牛郎和老牛,一前一後,朝著家的方向走去。那條熟悉的小路,在月光下,宛如一條銀色的絲帶,延伸向遠方,通向未知的明天。牛郎的腳步,輕快了許多,他的心中,雖仍有無數個問號,可那顆種子,正驅使著他,朝著那看似遙不可及的目標,邁出堅實的步伐。
這隻是一個開始,一個充滿希望與挑戰的開始。牛郎與織女的愛情之路,將在這星辰大海中,繼續蜿蜒前行,而那銀河兩岸,也正默默等待著,見證這對苦命鴛鴦,如何跨越重重障礙,書寫屬於他們的傳奇。
待到月上中天,清輝灑滿大地,牛郎已躺臥在床榻之上,可他的眼睛,卻睜得大大的,望著屋頂的縫隙間透入的月光,仿佛透過那月光,能瞧見織女在銀河畔的身影。而老牛,則安靜地躺在牛棚角落,那雙眼眸,似還在閃爍著微光,似乎也在為牛郎的未來,默默祈禱。
夜深了,萬籟俱寂,唯有牛郎和老牛心中的那份情愫,在這沉沉的夜色裏,悄然生長,等待著黎明的第一縷曙光,照亮他們前行的道路……萬水千山總是情,投我一票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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