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劍影噬魂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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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清晨的鍾聲穿透濃稠如幕的濃霧,林淵正全神貫注地用青銅燈盞小心翼翼地接取著鬆針上晶瑩的露水。這是昨夜劍靈傳授給他的《玄陰淬體訣》的關鍵要義——於卯時收集無根之水,再混合玄陰真火,方可煉製出能夠破除幻障的“破妄靈液”。
    就在這時,原本平穩的燈盞突然劇烈震顫起來,平靜的水麵上映出了後山寒潭中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數具屍體在寒潭中上下浮沉,而那些屍體的天靈蓋上,竟都直直地插著三寸長的銀釘。
    “又在偷懶?”一聲怒喝驟然響起,道童手持浮塵,猛地踹開了那扇搖搖欲墜的柴門。他身上那件青灰的道袍上,沾染著一塊塊可疑的褐色汙漬。林淵反應迅速,忙不迭地將燈盞藏入懷中,低頭的瞬間,他瞥見道童的腰間掛著一串詭異的骨鈴,其中一顆鈴鐺,分明是縮小的人頭骷髏,那空洞的眼眶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怨。
    穿過那紫藤相互纏繞的迂回回廊,煉丹房裏傳出的陣陣慘叫讓林淵脊背陣陣發涼。隻見雲胤真人正手持玉刀,殘忍地剜取著藥奴的眼珠,案台上躺著一個渾身長滿令人作嘔的肉瘤的修士。當那鋒利的刀尖刺入第三隻眼眶時,林淵終於看清了修士手腕上的刺青——與老礦工麻袋上那神秘的九幽冥紋竟是一模一樣。
    “來得正好。”雲胤真人輕彈手指,將那還滴著鮮血的眼珠投入了熊熊燃燒的丹爐之中。丹爐中的紫火瞬間躥起,其中竟浮現出一張扭曲變形的人臉,讓人不寒而栗。“把這些藥渣送到焚屍窟。”雲胤真人隨手甩來一個青銅托盤,七顆眼珠在盤底不停滾動,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痛苦。
    林淵強忍著內心的恐懼,踩著那粘稠如膠的黑色油脂,一步一步地深入洞窟。空氣中彌漫著的腐臭氣味中,竟還混雜著絲絲檀香。三十六尊青銅爐鼎整齊地環列成陣,每尊鼎身都鑲嵌著修士的頭骨,那空洞的眼眶仿佛在無聲地呐喊。
    當林淵準備傾倒藥渣之時,鼎內突然毫無征兆地伸出一隻蒼白的手臂。
    “小心!”劍靈的厲喝聲在林淵的腦海中炸響。林淵迅速旋身後撤,手中的托盤瞬間化作飛速旋轉的飛輪,瞬間斬斷了那隻詭異的手臂。然而,那斷臂掉落在地上後,竟然開始不停地抽搐,隨後迅速長出肉芽,眨眼間就變成了一條三尺長的血蜈蚣,張牙舞爪地向林淵撲來。
    就在這時,鼎蓋轟然炸開,青麵獠牙的屍傀如潮水般蜂擁而出。林淵當機立斷,並指劃破掌心,將血珠滴入燈盞。刹那間,幽藍的火焰衝天而起,火焰中浮現出太古劍靈那高大的虛影。隻見劍芒閃爍,所過之處,屍傀盡數被凍結。林淵趁機衝向洞口,卻絕望地發現來時的路不知何時變成了一條不斷蠕動的血肉甬道。
    “這是活人煉製的困龍陣。”劍靈的聲音中透著前所未有的凝重,“用你懷裏的冰魄針,刺膻中穴三寸!”
    林淵聞言,一個翻身躲過屍傀鋒利的利爪,指尖的銀針精準無誤地刺入牆壁上不斷蠕動的肉瘤。整條甬道瞬間劇烈收縮,噴出一股腥臭無比的血雨。林淵借著這股強大的衝擊力,破窗而出,身後傳來雲胤真人那震怒的吼聲。
    林淵捏碎了最後一塊靈石,微弱的幽光緩緩照亮了《青雲秘錄》那殘缺不全的頁麵。泛黃的紙頁上,畫著一幅神秘的九星連珠之象,旁邊的批注寫著:“甲子年霜降,血月當空,祖師殿地宮開。” 當他的手指輕輕觸摸到那用朱砂標注的日期時,原本的墨跡突然化作一條凶惡的毒蛇,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指尖。
    “雕蟲小技。” 劍靈不屑地冷笑一聲,淩厲的劍氣瞬間將毒蛇絞得粉碎。林淵的鮮血滴落在書頁上,顯露出隱藏在其中的神秘符咒——正是青銅燈盞底座所缺失的“鎮魂符”紋樣。
    窗外忽然傳來一陣嬰孩的哭聲,林淵下意識地吹滅燭火,抬眼望去,隻見守閣長老正在屋簷上倒吊著緩緩爬行,他那後腦裂開的嘴裏,竟然探出如同章魚般的觸須,令人膽戰心驚。
    玄衣女子揮動手中的長劍,一劍幹脆利落地斬斷了對手的飛劍,強大的劍氣在青磚上刻下了一道三寸深的痕跡。就在她準備補上致命一擊時,林淵突然擲出一枚玉符。玉符在空中瞬間炸開,化作一團冰霧。女子的麵具被強大的衝擊力掀飛半截,露出了腐爛不堪的半張臉。
    “多管閑事。”她用劍尖抵住林淵的咽喉,聲音中充滿了憤怒,“昨夜你在焚屍窟動用了不該用的力量。”隻見腐肉之間,鑽出一條條白色的蛆蟲,在她完好的右臉上組成了一道神秘的符咒,“想知道雲胤為何要養蠱?三日後子時,亂葬崗。”
    林淵剛要追問,女子卻突然化作一張紙人,隨風飄散。他彎腰拾起紙人時,發現紙人的背麵畫著祖師殿地宮的詳細結構圖,在某處密室上,赫然標注著“劍塚”二字。此時,他掌心的冰晶紋路突然開始發燙,青銅燈盞在他的神識中發出清越的劍鳴聲。
    當林淵按照圖紙的指引終於找到密室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感到毛骨悚然。隻見三百具冰棺懸浮在半空之中,每具棺內都封存著與劍靈容貌極為相似的修士。地麵上的陣紋是用鮮血繪製而成,而中心的祭壇上,插著的那柄斷劍,正是祖師畫像中的佩劍。
    “原來如此...”劍靈的聲音顫抖著,“雲胤老賊竟想用這萬劍噬魂大陣來煉化我的本體!” 無數的記憶碎片瞬間如潮水般湧入林淵的識海:三千年前那場驚心動魄的誅仙之戰,青衣劍客為封印魔尊,毅然自碎元神,其中的一縷殘魂恰好附在了這青銅燈盞之上...
    密室外突然響起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林淵連忙閃身躲進冰棺的陰影之中。隻見雲胤真人帶著十二名藥奴緩緩走進來,每個藥奴的頭頂都飄著一盞青銅燈。就在雲胤真人要催動陣法之時,林淵懷中的燈盞突然不受控製地飛向那柄斷劍。
    “小老鼠果然來了。”雲胤真人獰笑著轉身,道袍瞬間炸裂,露出那布滿恐怖魔紋的身軀,“正好用你的太古劍體補全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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