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魔法師的安魂曲——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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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杬一行人回到警局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兩點。
    “這小家夥要怎麽辦?”俊祥問道。
    “當然要先做個體檢!”尚杬輕輕地撫摸著小老虎柔順的毛發,“畢竟被電擊槍傷害了,又是被強行拐走的,希望他沒有什麽大礙。”
    俊祥站在尚杬旁邊,看著她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母性光輝,恍惚間感覺若是與她成家,有了個乖巧的孩子,就該是這般光景。
    “嘿!你在想什麽?”尚杬注意到發呆的俊祥,喝了他一聲。
    俊祥立刻從“白日夢”中緩過神來,點點頭說道:“那我們先帶他去醫務室吧。”
    兩人正朝著醫務室前去,有人在後麵叫住了他們:“等一下!”
    尚杬和俊祥回頭看了一眼,居然是石武。
    “石武警官?”尚杬滿腹狐疑,“你休假回來了?可是這大半夜的你來警局幹什麽?”
    石武氣喘籲籲地追上了他們,在他們麵前大喘氣了幾下才說道:“先別說這個了,剛剛有一對老虎夫婦來報案,說他們的兒子失蹤了。”
    “不會是這家夥的父母吧!”俊祥警官高興了起來,“這下可好了,省得我們自己去聯係他的家人。”
    “總之,我們先去見一下吧。”尚杬抱緊小老虎,徑直往接待室走去。
    警察局的接待室裏,兩位老虎獸人正焦急地等待著。老虎先生正在房間裏焦急的踱步,他頭頂戴著一頂禮帽,身穿黑色正裝,拄著拐杖,看起來有一些年紀了;老虎夫人則在椅子上掩麵哭泣,她頭戴絨花,麵罩輕紗,身著禮服,手上戴的皆是價值不菲的珠寶。
    “好了,你不要在這裏哭哭啼啼的,從家到這裏就沒停過。現在是在警察局,你這樣成何體統!”老虎先生顯然不滿這婦人的啜泣聲,煩躁地說道。
    “都怪你,我說叫上兒子一起去晚宴,你非要罰他留在家中。這不,就出事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念叨了一路了,能不能讓我耳朵清淨一下!”
    這個時候,尚杬走進了房間,“兩位久等了!”
    看見尚杬懷裏的小老虎,兩人停止了爭執,急忙迎了上來。
    “警察小姐,這是我的孩子,你們是怎麽找到他的?真的太感謝你們了!”老虎夫人止住了抽泣,半分慈愛半分欣喜地說道。
    “可是……他怎麽不動啊?難道……”老虎先生依舊沒有放下心來。
    “兩位不用擔心,他因為被歹徒用電擊槍電暈了,現在還在睡著。”尚杬輕輕搖著臂彎,小老虎發出了嘟囔聲。
    “遭遇了歹徒?”婦人神色又緊張了起來,她又轉向公老虎發起了脾氣:“你看看,要不是你這樣嚴苛,我的孩子怎麽會被歹徒綁架!我今天回去和你沒完!”
    公老虎瞪了她一眼,但又沒得可辯駁的,隻能自己憋一肚子氣。
    “好了,兩位不要再爭執了。孩子平安找到就是好事兒!按照規定,我們必須要先核實你們的身份,如果的的確確是他的父母,你們就可以把孩子接走。”
    “我們當然是他的親生父母了!”母老虎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我辛辛苦苦懷胎生下了他,他身上每一根毛我都清清楚楚。不信的話,你們可以看看他腿上,有藍色的環狀花紋。他的尾巴上還有我親自戴上的尾環。我這可憐的孩子,小時候受了傷,身上和頭上都有縫合的痕跡,警察小姐你輕輕摸一下就知道了。”
    尚杬按照老虎夫人的說法一一看過一遍,倒是都吻合。“總之,兩位先出示一下身份信息。”尚杬把小老虎交給石武抱著,自己坐在電腦前開始登記。
    兩隻老虎獸人都掏出手機,出示了自己的電子身份碼。
    “我還有孩子的電子身份碼。”婦人向尚杬出示了小老虎的身份碼。
    通過麵部識別信息,以及警察局的常住人口數據庫比對,表明這兩位沒有說謊,他們的的確確是小老虎的父母。
    “那沒有任何問題了。你們在這裏簽字,留下姓名,電話和家庭住址就可以了。”尚杬見沒什麽可疑的,就讓石武把小老虎交給他們了。
    “對了,後麵可能需要再訪問一下令郎,關於這次綁架案的筆錄。”俊祥警官在一旁提醒道。
    “可是,我們得立刻帶孩子回虎國去!”夫人抱住小老虎,無不惋惜地說,“孩子的祖父母一直思念他們的孫子,催促我們趕緊回去。我們已經訂好了明天一早的航班,怕是不能幫助幾位警官了。”
    “這樣啊,不過也沒啥大事,這個案子板上釘釘,沒有任何疑點。”俊祥趕緊說道,這些身份貴重的人,他可不想惹對方不快,“兩位記得去醫院給令郎好好體檢一下,畢竟那群歹徒下手不知輕重。”
    “謝謝幾位警官!”兩人給幾位警官鞠了一躬,就準備離開了。
    這個時候,黑槿突然走進了房間。
    “黑槿管理官!?”尚杬和俊祥都驚訝於管理官的到來。隻有石武意料之中。
    “聽說你們解救了被誘拐的虎國居民,避免了一場外交風波,特地來慰問一下,幹得好!”黑槿平靜的說著,眼光卻一直瞄著沉睡中的簡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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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虎夫人輕輕地拍著小老虎的背。
    “媽媽……爸爸……”小簡清在大老虎懷裏嘟囔了一句。
    黑槿緊握了一下拳頭,然後拍了拍尚杬和俊祥的肩膀:“好好幹!我們國家正是有你們這樣優秀的警察,才能長治久安!”
    說完,黑槿就離開了。他徑直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癱坐在椅子上。良久,他拉開了抽屜,一個相框放在裏麵。他拿起相框,撫摸著照片上的人,眼眶微微濕潤。
    “等我……”黑槿顫抖著說著,“等我……”
    另一邊,老虎夫婦帶著小老虎離開了警察局。他們坐上車,一直開到白雲山的半山腰,車熄火了。
    “怎麽回事?”老虎夫人問道。
    “引擎好像有些問題了。”老虎先生回答道,“不過在這裏應該安全了吧,我們能解除偽裝了嗎?”
    老虎夫人微微一笑,搖身一變,成為了阿澤模樣的寅虎。他對著老虎先生吹了一口氣,老虎先生就變成了簡清模樣的阿澤。兩人對視了一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阿澤這演戲的功夫不錯啊!”寅虎揶揄道。
    “哪裏哪裏,寅虎你才是,哭哭啼啼的時候真的很像個小姑娘!”阿澤回敬道。
    然後兩人又笑了起來。
    “對了,簡清有事沒有?”阿澤抱起小簡清,這家夥還睡著。
    寅虎接過簡清,通過手掌把真氣灌輸進簡清體內。不一會兒,小簡清睜開了眼睛。
    “你們是誰?”簡清看清楚麵前的兩人後,立馬跳到了車的後排座位上。
    “啊,對哦,因為尾環的作用,簡清現在的記憶停留在自己的幼年。”寅虎說道。
    “你怎麽知道我叫簡清?”小簡清舉起後座的靠枕,做出了防禦的姿勢。
    阿澤和寅虎笑了笑,沒有回答。
    “你們是不是和抓我的人是一夥的?我剛從你們房子裏跑出來,就被抓住了。現在醒來又是你們!”小簡清露出半個腦袋,“你們最好放了我!我爸爸是警察,我媽媽會功夫,他們如果知道你們綁架了我,絕對沒有你們好果子吃。”
    阿澤調整了一下後視鏡,對簡清說道:“你看看鏡子裏的人是誰!”
    簡清看了一眼後視鏡,直接呆住了。鏡子裏的不是小狼人,而是一隻小虎人。他舉起右手,鏡子裏的小虎人同步地舉起了左手;他吐了吐舌頭,鏡子裏的小虎人也吐了吐舌頭。
    “這是在做夢嗎?”小簡清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疼到他窩在後座上叫喚。
    “我怎麽變成老虎了?”小簡清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把頭埋在抱枕裏,嗷嗷大哭。
    “好了,我們也別戲弄簡清了。”寅虎伸出手掌,對準簡清的尾環,“我暫時先解除尾環的記憶壓抑功能,好讓我們熟悉的簡清回來。”
    尾環發出一陣白光。簡清的抽泣聲立刻停止了。他坐了起來,一臉尷尬地看著麵前的兩人。
    “那個……剛剛是……”
    “我知道。”阿澤強忍住笑說道,“剛剛是未成年的簡清。奶凶奶凶的,好可愛啊。”
    簡清再次把頭埋進了抱枕中。
    “哈哈哈哈!”阿澤忍不住了,放聲大笑起來。
    突然,一陣五顏六色的光輝在他們的車子附近亮了起來。寅虎感受到了異樣的能量波動。
    “不好,趕快下車!”寅虎大聲喊道。
    三人急忙跑下車,沒過幾秒,車子瞬間消失不見。
    “是傳送陣法!你們躲在我旁邊!天雷引!”寅虎大吼一聲,鐵錘出現在他的手上。他舉起鐵錘,天空中突然響起了晴空霹靂,一道刺眼的閃電從天穹劈下,直直地擊中了鐵錘。寅虎將閃著電弧的鐵錘砸向麵前的柏油馬路,一陣衝擊波向四周擴散,直接衝破了籠罩他們的光輝。
    光輝散去後,四周隻剩下昏黃的路燈和兩側的樹木。阿澤和簡清緊張地看著兩邊,似乎沒有什麽人影。
    “現身吧!”寅虎嗅了一下說道,“我已經感受到你們的氣息了。”
    話音剛落,兩個黑衣蒙麵人直接出現在他們麵前。不過他們的目光一直聚焦在小老虎模樣的簡清身上。
    寅虎把鐵錘扛在肩膀上,“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蒙麵人默不作聲。一陣風吹動他們腰間的腰牌,寅虎看見上麵分別寫著——“烏山”,“烏水”。除了這兩個詞外,腰牌的另一麵刻著一個符號——一個魚鉤狀的線條,中間包裹著一個圓形。
    這個符號寅虎很熟悉。
    “原來是獵魔人!”寅虎小聲地說。
    聽到這幾個字,烏山和烏水把視線放到了寅虎身上。
    寅虎笑了笑,“看來我們今天釋放的靈力太多了,吸引了一些小蟲子過來!”說完,寅虎把鐵錘直直地扔向了那兩個獵魔人。
    天雷引像出膛的炮彈般衝向兩人。烏山見狀,伸出雙手,大地立刻顫動起來,一堵土牆從地麵升起,試圖擋住鐵錘。但是鐵錘直接把他奮力支起的土牆砸穿。一旁的烏水立刻引來排水溝中的水,瞬間匯成洪流,她很聰明,自然知道水流擋不住這把鐵錘,她想借助水流之力把二人送到一邊,好躲過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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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計策很成功,兩人被衝到路的另一邊。
    但她沒想到,適才這把鐵錘已經吸足了雷電之力,在它落地的瞬間,電流從鐵錘中溢出,直接將水流之中的二人電得暈了過去。
    寅虎喚回了天雷引,哼著小曲兒來到了兩人身邊,確定兩人的確暈了過去,才讓阿澤和簡清過來。
    “寅虎你也太強了吧!”阿澤拍著手,發出了顫音。不過對於阿澤來說,看著自己的身體打出了這麽漂亮的一擊,更是激動了。
    簡清則直接把兩人的麵罩摘了下來,原來是兩個狐狸獸人,看起來沒什麽特殊之處。
    “這兩人的實力在獵魔人裏算是中等水平了吧。隻是他們的狀態看起來不太正常,打鬥過於機械了。”寅虎拿起兩人的腰牌,“獵魔人是一群專門獵殺神獸和魔物的家夥,他們借機從這些生物體內獲得靈力。”
    “這麽說,和以前的天堂和地獄也差不多了?”阿澤問道。
    寅虎點點頭,“獵魔人就是從那群家夥中脫胎出來的一個組織。他們不屑於接受平民的朝拜和供養,隻以狩獵為樂。”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處理這兩人?”簡清問道,“石武也不在這裏,總不能就這麽丟在路上吧。”
    說曹操,曹操到。這個時候,一輛車開了過來,正是石武。
    不過,三人都用震驚的眼神看著他。
    石武停了車,走下來,摸了摸頭,“你們怎麽都這麽看著我?”
    阿澤指了一下石武的車頂。
    石武回過頭,一隻妖豔的白狐端坐在車頂上。她左手拿著個棒棒糖,正伸出鮮紅的舌頭輕輕地舔舐著。
    來者不善,且氣場十足。
    正當寅虎準備迎戰時,白狐卻隨著一陣刺目的白光消失了,隻空留一陣嫵媚的笑聲,回蕩在山腳。
    幾秒後,眾人的視力恢複了正常。
    幾人跑向車後,四處卻已不見白狐的蹤跡。石武特地翻過圍欄檢查了一下水溝,並沒有人。
    這麽算的時間人這麽就消失不見了?
    當幾人回過神來後,才發現一旁的烏山和烏水嘴裏都塞著棒棒糖。簡清試了一下兩人的呼吸,都已經沒救了。
    “這個棒棒糖……”簡清瞪大了雙眼,“之前給虎落下追蹤器的梅麗,也是嘴含棒棒糖而亡。”
    “這兩人是誰?”石武問道,“看來你們又遇到麻煩了。不管怎麽說,我們得把這兩人的屍體帶回魔物科,好好調查一下才行。”
    ”這兩人是獵魔人。“簡清回答道,”可能是因為寅虎施展了神力,所以找上門來了。“
    石武聽到這個回答時,臉上沒有任何波瀾,但是手卻緊緊地捏住了自己的褲子。不過,沒有人注意到他的這個舉動。
    “剛剛那個人你認識嗎?”阿澤扯了一下寅虎的衣服。
    寅虎搖搖頭,說道:“我沒見過。”
    “啊……”這個時候,小簡清突然倒在地上哀嚎起來。他時而捂住自己的胸口,時而抓住自己的頭,看起來痛苦不堪。
    “是不是簡清也開始了,那個什麽神血相衝?”阿澤趕忙去抱住簡清,試圖為他減輕痛苦。
    寅虎也跪在簡清麵前,用神力讓簡清沉睡了過去。“這不是神血相衝,虎落的尾環還抑製著體內的神力,不會與簡清的元神衝突。這個是虎落的老毛病了。”
    阿澤看看簡清,又看看寅虎,心情再次沉重了起來。
    “總之,我們現在需要快點把你們給換回來,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麽問題。”石武趕忙說道,“我讓魔物科的同事來處理這兩具屍體吧。我們現在先回家去。”
    說著,石武掏出一瓶紫色的魔藥。他把魔藥倒在烏山和烏水的屍體上,屍體很快隱匿了起來。然後石武拍了一張現場的照片,發給了黑槿管理官,並通過郵件把大致情況匯報給了黑槿。
    完成這些事情後,石武和大家都上了車,朝著家開去。
    “對了,寅虎,趁你還沒有變回去,有幾件事情還得問你。”石武看了一眼後視鏡裏的寅虎說道。
    “你說!”寅虎一直注意著簡清的情況。
    “當初在地下停車場,遭遇刻耳柏洛斯的時候,你的尾環是怎麽解除封印的?”
    “這麽一說……”寅虎思考了一下,“解除的方法有幾種,一種是靠我的血,一種是靠神力,或者在虎落遭遇致命危險時也可以觸發自動解除封印。我想,當時應該是我……”寅虎忽然一愣,把手放在胸口,感受著阿澤心髒的跳動,“不對,當時是阿澤的血滲透進了尾環之中,才破解了封印。”
    阿澤聽罷,拉住了寅虎的手,想說什麽,終究也沒開口。
    “原來如此。”石武鬆了一口氣,至少不是什麽很難的咒語,如果隻是神血的話,危急關頭他們就可以喚出寅虎了。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你們不可以解除我的封印。封印解除,地獄那群家夥就會探查到我的蹤跡。上次幸得有諦聽在,不是每次都能這麽幸運。”寅虎警告道。
    “這是自然!”石武點點頭,“還有一個問題,怎麽才能找到《神奇動物》這本書?”
    寅虎輕輕地歎了口氣,“這本書可不好找。你們需要去往人類世界,在那裏有一座叫做神隱寺的寺廟。如果你們能去到那裏,通過了住持的考驗,自然可以得到關於《神奇動物》的下落。”
    石武對人類世界還不甚了解,所以隻得先記在心頭。
    他們沒再說話,車沿著盤山公路平穩地開著。石武打開了收音機,一個不知名的深夜電台正在播放著近期的熱歌——魔法師的安魂曲。
    在悠揚的曲調中,阿澤也靠著寅虎睡過去了。
    遠處零星的橘黃色的燈光閃爍著,透過森森鬆林,像是漆黑宇宙中渺小卻不滅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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