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小老虎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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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立川都被虎落的話給驚訝到了,可是阿斯塔卻麵露嬌羞地說道:“討厭了,虎落哥哥,就算你是擔心我,要陪著我一起去朝聖,但是不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嘛。”
立川見到自己妹妹這副花癡的模樣,也屬實無語了,他直截了當地說道:“不可以,外族人怎麽能參加我們的朝聖,這是褻瀆神靈的行為!你小子,別太過了!”
但虎落不知怎麽的,毫不退讓,“我體內也是有電的,為什麽不能去朝聖?我也想見一見銀之神,難道說你還可以替神做決定嗎?”
虎落的話讓立川一時語塞。替神明做決定,這個帽子他可不敢戴。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虎落的話,便隻能說道:“這是我們精靈的地盤,可不是你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的。”
“我體內的電力,交給銀之神之後,換回來的知識都給你們不就行了。”虎落很堅決。
阿澤看著這寸步不讓的小老虎,不禁感歎道,“感覺虎落一下子長大了,石武要是知道虎落為了他能這麽強硬,肯定高興壞了。”
簡清站在阿澤的身邊,手自然地搭在阿澤的肩膀上,“有沒有一種看到自家孩子考試拿滿分的自豪感。”
滄北隻是嘴角微微一笑,小聲地說道:“有意思。”
立川還是不願意虎落參與他們的朝聖,“誰知道你身體裏麵有沒有電力,我就是電精靈,可是一點都感受不到你所謂的電能。”
“你是說我在騙你們嗎?”虎落提起自己的尾巴,伸出爪子就要解除封印。
阿澤立刻衝過去攔住了他,“你幹嘛,虎落,可不能在這裏這麽做啊!”
“可是他就不相信我,我明明就是有電的。”虎落委屈地說道。
“我們知道。”簡清揉了揉虎落的小腦袋,半開玩笑地說道:“但你要是在這裏化身,那個電量不得把整個部落給炸飛了。”
“哥哥,你幹嘛這麽抵觸虎落哥哥,人家好歹還救了我的命呢。”阿斯塔也責怪道。
立川看了看自己天真可愛的妹妹,不禁歎了口氣。
“你真的也是與雷電共鳴的生物嗎?”一聲蒼老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眾人回過頭去,竟然是族長,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的身後。
虎落點點頭。
族長微笑著走到了虎落的身邊,“如果你也是電係的生靈,那我們會感受到的。”說著,他對著虎落伸出了手。
虎落毫不猶豫地握住了族長的手。
一道電光在兩人握手之際閃現,伴隨著劈裏啪啦的聲音。就連阿澤和簡清都感到一陣酥麻感穿過全身。
“還真是電係的生靈,隻可惜靈力不夠。”族長惋惜地說道,“我可以允許你參加我們的朝聖……”
虎落和阿斯塔聽到這句話都露出了開心的表情。
“但是。”族長話鋒一轉,“你沒有電晶石可以奉獻給我們的神明,除非,你在明日阿斯塔朝聖之前可以從魔物森林中帶回來足夠的晶石,我便允許你參加!”
“不可以,我們拒絕!”阿澤想都沒想就否決了族長的要求,他是知道魔物之森有多麽可怕的,絕不可能讓虎落再進入這片森林之中。
“族長,這也太危險了!”阿斯塔擔憂地說道。
“你們先去修煉,為你們明日的朝聖做好準備。”族長讓立川和阿斯塔退下了。
“阿澤……”虎落還在阿澤的懷裏,他伸出小手抱住了阿澤臉龐,“你知道的,我是一定要去的。”
阿澤咬咬牙,他也明白,聖樹的果實是治療石武的唯一魔藥,如果不靠電精靈的朝聖,他們很難靠近樹冠取得果實。況且,還有個身份不明的神明占據著那裏。
“我們和你一起去找晶石。”阿澤說道。
“不!”族長看著阿澤搖了搖頭,“你們沒有電能,你們不能參加!”
“我不能讓虎落自己去森林!”阿澤把虎落抱得更緊了,他的眼眶之中,一些黑色的液體也在慢慢滲出。
“他將獨自前往,他將孤身奮戰,他將步入青雲。”族長輕飄飄地說道,“這是外族人參加朝聖的唯一之路,否則,你們將不能再踏入這裏一步。”
隨著族長的話音落下,遍布部落之中的電晶石仿佛同時被激活了,千萬條電流在晶石之間湧動,整個部落都被電光點亮。而身處電光之間的阿澤他們絲毫不敢挪動一步,否則便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真是貪婪的長老。”一直靜觀其變的滄北突然開口了。
族長看著滄北,他知道對方是神獸獬豸,但他根本不懼怕獬豸,“你不該涉入塵世,卻還在這裏妄言。”
“你說他貪婪,是什麽意思?”簡清問道。
“朝聖之路,隕落的精靈們的晶石都散落在森林之中。但是森林中的惡靈對於精靈而言是致命的,他們自己是不敢進去回收的。”滄北解釋道。
阿澤和簡清恍然大悟,所謂的允許朝聖,隻不過是族長用自己的舉手之勞,換取虎落的舍命相搏罷了。怎麽可能讓虎落為這樣的人這樣的事而去冒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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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恕不奉陪!”阿澤說完這句話,兌魂便包裹著四人,消失在了部落之中。
“他會回來的,他一定會回來的。”族長看著遠處的聖樹,哈哈大笑起來。
但族長不知道,立川靠在殿堂的大門後,聽到了他們所有的對話。他皺著眉頭看著自己正在修行的妹妹,手裏拿著一顆電晶石,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
……
阿澤他們直接傳送回了營地之中,另外兩組人都還沒回來,隻有將黎和歐陽石虎在。兩人見他們平安回來了,都很是高興。
“滄北叔叔,我剛剛又練習了好一陣子,我已經可以把小海豹們都呼喚到岸邊來了!”石虎興奮地向著滄北講述著自己的成果,滄北給石虎豎了一個大拇指。
“等我把信寫好,我就讓海豹們交給我爸爸。”說著,石虎又回到了桌子上,大家這才看到桌子上有紙和筆。石虎已經寫了好幾頁了,看來是把歐陽先生離開以後這兩個月發生的事情都一件一件寫下來了。
阿澤看著石虎這樣認真的模樣,不禁有些傷感。這一個多月以來,他一直克製自己盡量不要回憶在智人國發生的一切,因為他不是一個可以那般堅強地麵對生離死別的人。他寧願相信,歐陽先生、淩恒先生,還有那麽多那麽多犧牲的人,隻是在一個他看不到的地方活著。
阿澤低頭看了看虎落。虎落也是呆呆地看著石虎,不知道他的小腦袋裏又在想什麽。
“阿澤……”良久,虎落才開口。
“嗯?”
“我剛剛那麽果敢地說我一定要去,但是現在回到這裏,我又害怕了。”
“你知道我們為什麽會感到害怕嗎?”阿澤蹲下身來,看著虎落的眼睛。
“是因為懦弱嗎?”
“不是的,虎落。我們感到恐懼,是因為我們能感受到美好。我們不想失去這些美好。當我們的心中還有一絲光亮的時候,一朵盛開的花也會是挽留的理由。”
虎落對這番話似懂非懂,他小聲地問道:“可是,為什麽石虎的爸爸就能……”
“我不知道歐陽先生在最後時刻在想什麽,但我相信,他一定也會感到害怕。但他的勇氣戰勝了恐懼。因為他把那些珍視的人看得比他自己還要重要。他知道自己是走向光明,而不是沉入黑暗。”阿澤也小聲地回答著虎落。
“勇氣……光明……珍視的人……”虎落看著正在寫字的石虎,內心的迷茫似乎漸漸褪去了。
“很高興你們現在願意再次談起這些事情了。”簡清聽著二人的交談,鬆了一口氣,“事實上,我想我們隊伍裏大部分人都還沒有從之前的一切中走出來。可是大家都選擇避而不談,這塊石頭遲早會壓垮你們的。如果不和過去好好道別,那未來便隻能是負重前行。”
“石虎一定也需要這樣一個道別的機會吧。”阿澤突然明白了,“怪不得滄北要和石虎說海豹的事情,這就是給石虎的機會!”
大家便都坐在桌子旁,幫著石虎回憶這段時光的點點滴滴,和他一起寫著給歐陽明遠先生的信。大家在桌子上有說有笑,就像在和一個遠方的朋友聊天一般。即便有過客,也斷然看不出來這是給亡者的挽歌。
蔚辰他們也陸陸續續回到營地,等到全員到齊的時候,石虎的信終於寫完了。他拿著厚厚一遝的信紙,和眾人一起朝著海邊走去。
海風輕輕地吹拂著岸上的眾人,石虎朝著無垠的大海,學著海豹的叫聲呼喚著。果然,有幾個圓圓的小腦袋從海水中探了出來,是一群小海豹!石虎朝著海豹們揮手,那些小家夥便朝著岸邊遊來。
石虎把信紙放在海麵上,輕輕地對海豹們說道:“請把這些信交給我爸爸。”
小海豹們叼著信紙,在海麵上嬉鬧了一番後,便都轉頭朝著深海遊去。
“一定要交給我爸爸呀!”石虎衝著它們高聲呼喊道。
幾聲海豹的叫聲,是飄蕩在海麵的,最後的回應。
做完這一切,石虎轉過身看著眾人,他先是笑了笑,然後忍不住大哭起來。那些積壓在他小小的身軀裏的悲痛,終於在此刻化作了洪流奪眶而出。
虎落衝過去抱住了石虎,緊緊的!
直到最後,石虎趴在虎落的身上,帶著一切負麵的情緒隨著海浪消退後的疲倦而沉沉睡去。
虎落輕撫著石虎的後背,他的眼中還倒映著無垠的大海。
戰勝恐懼的勇氣。
直麵過去的決心。
……
晨曦融入在海水中,也靜靜地看著岸邊的這群人。
“虎落……”他在心中默念道,“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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