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火精靈的救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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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落入岩漿中,痛苦與絕望同岩漿一起將她淹沒。在這不到一秒的熾熱中,她仿佛重度了自己的一生。她看到了那個小小的安·格林在深林堡的每一個房間,每一條小道,每一處角落。和父親,和家臣,和數不盡的動物朋友……
“記住,無論你走到哪裏,深林堡永遠是你的家。”父親臨別前發顫的聲音再次撥動著安記憶的琴弦。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底岩洞中。岩洞內彌漫著濃烈的硫磺味,牆壁上閃爍著岩漿的餘光,身下的土地像餘溫尚在炭火,溫暖著她早已冰涼的軀殼。
這裏,就是地獄了嗎?
安艱難地爬起來,衣服早就被烈焰燃盡,露出她姣好的肌膚和鱗甲。她的身上並沒有受到什麽的燒傷。可是,臉上卻一直火辣辣地發痛。她顫抖著用手輕輕拂過那裏,刺痛鑽心,身為醫者的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臉上已經留下了難以抹滅的傷痕,是她曾經深愛的男子親手烙上的傷痕。
“你醒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安轉過頭,看到了一隻火精靈。它的身體是飄忽不定的火焰,努力維持著人形,暗紅色的晶石在它的身體深處若隱若現。
它名叫黃昏,是生活在岩漿中的火精靈。這些火精靈依靠體內的火晶石來穩定自身的形態,而這些火晶石也可以幫助安抵抗熾熱的岩漿。
“是你救了我?”安的聲音虛弱而顫抖。
黃昏點了點頭,很幹脆地說道:“是的,我救了你。我知道你是一位魔法師,而我們火精靈需要你的幫助。”
他們火精靈原本世世代代自由生活在惡魔龍峰,在德拉肯家族統治這片人煙稀少的地方後,他們使用一種魔法把所有的火精靈囚禁在惡魔龍峰的岩漿之中,並從他們身上汲取力量打造黑曜石和武器,壯大自身的軍事實力。火精靈想要恢複自由,隻有靠外界的力量,而安就是這個外界力量。
安在黃昏的照料下日漸好轉,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鬱鬱寡歡。她想不通,明明深愛的兩個人,為何會變成這樣。其實在內心深處,她已經知道了原因,但是就是不肯接受這個結果。她沉浸在自己年少的回憶中,自己的父親,修女會的點點滴滴,每日都以淚洗麵。
直到有一天,黃昏帶來了一個瀕死的火精靈——它在試圖離開岩漿的時候被魔法所傷,晶石破碎,氣息奄奄。安本不願意幫忙治療,但看到這是個火精靈孩子,還是不忍心。在她悉心的治療下,竟然真的將這個孩子治愈了。經此之後,經常有火精靈來找她,她也慢慢再次從救死扶傷中找到了自己活下去的動力和意義。既然老天給了她第二次機會,她就要把握好。她決定要幫助這些可憐的精靈破除魔法,拯救他們。
就這樣,在火精靈的部落中,安開始了全新的生活。這裏的火精靈們雖然被困在岩漿之中,但他們的生活依然充滿了活力與希望。他們用自己的火焰編織出精美的圖案,用火晶石打造出閃耀的飾品。他們的歌聲在岩洞中回蕩,他們的舞蹈在岩漿上跳躍。
安被火精靈們的熱情所感染,她開始努力適應這裏的生活。她學習如何用利用自己體內的火晶石控製火焰溫度,如何用火晶石治愈傷口。她與火精靈們一起,采集岩漿中的礦物質,提煉出有用的藥劑。她用自己的醫術,為受傷的火精靈們治療,為年老的火精靈們緩解痛苦。
在火精靈部落中,安找到了一種久違的歸屬感。她不再是一個被驅逐的修女,不再是一個被背叛的戀人,而是一個被需要的魔法師。她用自己的知識和技能,為火精靈們帶來希望。
但是,火精靈部落裏的這些藥物極其有限,要想破除魔法,她必須回到外麵,回到深林堡。
黃昏將她送到了龍峰外一處小的岩漿湖處,與她道別。
“我一定會回來的。”安向他保證。
黃昏隻是微微點頭,便又潛入了咕嘟咕嘟的岩漿之中。
安日夜兼程,終於回到了深林堡。當她站在城堡的大門前,心中充滿了忐忑與期待。她不知道父親會如何對待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被接納。
然而,當她推開大門,看到父親霍伯特那熟悉而慈愛的麵容時,所有的擔憂都煙消雲散了。霍伯特沒有責怪她,沒有抱怨她,隻是緊緊地抱著她,眼中含淚,聲音顫抖:“孩子,我的好孩子。你回來了,我就放心了。這裏永遠是你的家。”
安的眼中湧出了淚水,她緊緊地抱住父親,感受著家的溫暖。在父親的懷抱中,她終於找到了久違的安全感。她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她還有父親,還有深林堡,還有這片充滿魔力的土地。
在深林堡,安開始了平靜的生活。她幫助父親打理城堡,照顧森林中的動植物。她用自己的醫術,為受傷的動物們治療,為生病的植物們施肥。她重新拾起了對草藥的熱愛,每天都會在森林中采集各種草藥,研究它們的藥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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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安的生活中開始加入了一個不變的主題——幫助火精靈們破除魔法,恢複自由。她在深林堡的書屋中,查閱各種古老的魔法書籍,尋找可能的線索。
在深林堡的日子裏,安逐漸恢複了體力和精神。她用自己體內黃昏的一部分火晶石碎片不斷嚐試,終於找到了一種可行的思路。她迫不及待地打算返回龍峰,然而,這一次,她的父親無論如何也不同意了。為了保護女兒,他把她鎖在了高塔中,並派士兵日夜巡邏。
安用火晶石融化了一條地道,悄悄離開了自己的家。回到龍峰後,她躲避士兵,悄悄來到了岩漿湖。對著黃昏施展了魔藥,黃昏接著跳出了岩漿,發現魔法真的被破解了,他可以在岩漿外生活。安很開心,對著別的火精靈也施展了同樣的魔法,然而,其中一個火精靈迫不及待地跳離岩漿,但他的火晶石卻快速破碎,很快化作了一灘岩漿。
這個魔法竟然隻對黃昏有效,或許這是因為安在研究時用的是黃昏的晶石。而且,黃昏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回到岩漿之中,與同族待在一起了。安的魔法並沒有消除岩漿上的詛咒,隻是讓黃昏從不能離開岩漿變成了不能回到岩漿之中。
“怎麽會這樣?”安想要衝下去挽救那個破碎的精靈。
可是,她自己身上的晶石就是來自於黃昏,她也無法再回到火精靈的部落了。
這時,有士兵發現了她和黃昏,黃昏嚐試攻擊,但是這些士兵因為安之前的魔藥,根本不會受傷。他們隻能逃跑。
但不知為何,山下也集結了很多的士兵,恐怕是希德勒打算繼續征討那些不服他的叔叔和兄弟們。北上的路已經沒有了,他們隻能南下。士兵們將安還活著的消息告訴了希德勒,希德勒毫不猶豫地派出了精銳部隊追擊他們,並且強調務必要下死手,不能讓安活著離開。
南方的路途並不平坦,龍峰南下直至海邊都是一片連綿的荒漠。這裏土地貧瘠,植被稀少,隻有偶爾幾株頑強的仙人掌點綴其間,諸多凶獸生活在這野蠻之地。白天,烈日當頭,熱浪滾滾;夜晚,寒風刺骨,星辰冷清。安和黃昏在這片荒野中艱難前行,風沙中若隱若現著他們渺小的身影。
黃昏的火焰在夜晚為他們驅散寒冷。安則用自己的醫術,為受傷的黃昏治療。他們在荒野中尋找著水源和食物,每一次發現都如同找到了寶藏。他們曾在一片幹涸的河床角落,發現了一汪清澈的泉水;曾在一座廢棄的礦坑中,找到了幾顆珍貴的草藥。
他們也遇到過德拉肯的追兵。他們騎著高頭大馬,手持利劍,眼神中滿是殺氣。兩人藏身於一片岩石之後,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士兵們在附近搜索了一番,但並未發現他們的蹤跡。安和黃昏這才鬆了一口氣,但他們也清楚,這隻是暫時的安寧。他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裏,不隻是惡魔龍峰,而是龍之國。
在夜色的掩護下,他們悄悄地繞過了士兵的搜尋範圍,向著海邊進發。他們沿著一條崎嶇的小路,攀爬著陡峭的山壁。安的手指在岩石上磨出了血泡,但她沒有絲毫的退縮。黃昏則用他的火焰,在別的地方故布疑陣,將追兵引開。
他們倆曆經千辛萬苦,逃到了海邊,順著海岸線往西,便可以到陽光港。而沿途也會有大大小小的港口。他們悄悄地登上了一艘停泊的商船,藏身於貨艙之中。貨艙裏堆滿了各種貨物,散發著淡淡的海鹽味。他們在這裏度過了漫長的幾天,聽著海浪拍打船身的聲音,感受著船隻在海上的顛簸。
終於,商船抵達了溫格爾格的港口。
在溫格爾格,安決定開一家醫館,治病救人,也是為了自己之前的罪孽贖罪。她隱去了自己的姓名,遮蓋了自己的容貌,無人知道她叫什麽,最後大家都叫她“懸壺美人”。她用自己的醫術,為溫格爾格的居民們治療疾病,為他們帶來希望和溫暖。
然而,安的心中始終有一個未了的心願——幫助火精靈們破除魔法,恢複自由。她知道自己必須找到更強大的魔法師,才能解開這困擾火精靈們的枷鎖。
“後麵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她遇到了你們,在她看來更為強大的魔法師們。”黃昏將這段往事徐徐道來。
“哦,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能貓的聲音從石武身後響起,嚇了石武一跳。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就出去打探了一下消息就回來了唄,不然你難道還以為我是出去風流快活嗎?”能貓反問道,倒是讓石武無言以對。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黃昏。”石武繼續看著鏡子說道,“你是火精靈,但是你卻待在雪山上,據我所知,寒冷對於你們火精靈而言無異於毒藥。這應該會慢慢侵蝕你的本體晶石。”
“我知道。”黃昏的語氣出奇的輕鬆。
“為什麽?”
“火晶石與寒冰結合可以產生具有治療效果的泉水。如果沒有魔泉,你們也不會願意和我簽訂契約,不是嗎?”黃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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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換石武和能貓沉默了。
“不過,既然現在安的醫館已經被毀了,這個魔泉也就沒必要存在了。等到艾丹好轉,我會來龍之國與你們匯合。在此之前,還麻煩你們留意一下安的消息。我懷疑,她是被希德勒發現了,雖說你們在王城應該不容易打探到德拉肯家族的消息……”黃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能貓打斷了。
“你猜怎麽著……”能貓靠著石武坐下來,“我們還真的在路上俘虜了一個德拉肯家族的人。我看,等天亮後我們去市集找一下埃蒙德他們,說不定能從那家夥嘴裏打探到一些消息。”
“那再好不過了。”黃昏稍稍鬆了一口氣,“祝我們都好運。”
黃昏的靈力支撐這麽久的“視頻通話”確實有些吃力,他需要休息了。
石武也收起了鏡子,他們麵前的小菜都涼了。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無奈地笑了笑,動筷吃了起來。
“你打探到什麽消息了嗎?這裏的人都說的龍族語,你應該聽不太懂吧。”石武問道。
“你也太小看我了。”能貓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然後招手叫來了店小二,用一口流利得不能再流利的龍族語又點了幾個小菜,驚得石武筷子都落地了。
“你……你?”
“是靠這個。”能貓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枚藥丸,“在一個小攤那裏買到的。”
石武拿起藥丸,聞了聞,然後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頓覺神清氣爽。這裏麵毫無疑問是混有魔藥的,而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當初在神隱寺和式祈一起研習魔藥時,式祈就搞過類似質地和味道的東西。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是說,這個藥丸可以打破語言障礙?”石武看著能貓。
能貓點點頭,“聽那個攤販的店主說,現在王城很多地方都有這樣的藥丸。因為斯諾國王下旨,將要破天荒第一次在王宮中招募外族人擔任要職,所以語言問題就是第一難題了。不過,斯諾國王手下的的大法師製作了這樣的魔藥,就是為了幫助像我們這樣的外族人能聽能說龍族語言。說起來,那個人說,這位大法師也是外族人,而且是個渾身雪白的狐狸獸人。”
“渾身雪白的……狐狸獸人?”式祈的身影一下子又浮現在石武腦海中,他凝視著這枚藥丸,“難道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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