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月色下，玄鳥族人圍著幾堆篝火，紮堆取暖。
    姚羽帶人分發了白天采集的草根菜葉後，坐回到蘇毅身側。
    林間風冷，身前被火烤的發燙，背後還是很涼。
    她不由抱住雙膝。
    蘇毅臂彎環著姚翎，這姑娘小腦袋一點一點，已經是困了。
    側頭看到縮成一團的姚羽，他眼底閃過愛惜。
    “報告！”
    蘇毅抬頭。
    “講！”
    “神使大人！他們住我們的巢！還吃我們儲存的肉。”隊員咬牙切齒。
    那都是他們玄鳥族的東西！
    “敵人都進去了？”蘇毅淡淡道。
    “外麵一個人都沒有，全在裏麵。”
    “你接著去監視，有情況立刻回來匯報！”
    打發走隊員，蘇毅張開懷抱，示意姚羽也可以躲進他的懷裏。
    姚羽環顧一圈，見大家都抱團取暖，猶豫一下，鑽進了蘇毅的臂彎。
    人生第一次左擁右抱。
    冷風裏，蘇毅並沒有多餘想法。
    他隻想給懷裏的兩人，一個溫暖的家。
    “羽，你知道什麽是幸福嗎？”
    “幸福？”姚羽不解，“那是什麽？應該不能吃吧？”
    “哈哈！”蘇毅笑了笑收緊臂彎，“幸福就是，當我們冷的時候有個可以幫我們擋風的巢。”
    “我們餓的時候，有可以吃的東西。”
    “我們不用擔心第二日突然有人把我們趕出巢，不用擔心他們搶走我們的食物。”
    “這樣就是幸福？”姚羽看著頭頂的月亮，喃喃道，“那我現在就很幸福！”
    “為什麽？”蘇毅不解。
    “你就是我的巢。”姚羽低聲道，“有你在，我什麽都不怕。”
    蘇毅失笑道：“你真的從小在這個世界長大？”
    “對呀！你不是嗎？”
    “不是。”蘇毅搖頭道。
    “哦，對！你是從天上來的。”
    “天上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
    “那裏呀……”
    …
    玄鳥族營地裏。
    吃飽喝足的眾人，結伴鑽進巢裏。
    每個巢都橫七豎八躺著幾個人。
    虎王獨自占據一個巢。
    他躺的正是姚羽的床。
    他對這個巢滿意極了，床上鋪著柔軟的獸皮，獸皮上居然不是臭味，是另一種好聞的味道。
    躺在床上，虎王愜意的吐出口氣。
    玄鳥族？
    他想不通這群懦夫，為什麽敢招惹他們強大的虎部落。
    不過，為了防止意外，他還是派了十幾個部眾守夜。
    隻要發現玄鳥族的人，部眾就會報信。
    並且，他從心底認為，玄鳥族那群人，他們不敢來偷襲。
    …
    夜半，蘇毅猛地睜開緊閉的雙眼。
    “你們找個地方睡，我要去忙了。”
    姚翎揉著惺忪的睡眼，扁扁嘴。
    姚羽看著蘇毅的眼睛裏，滿是擔憂。
    “我有十足的把握，你放心。”蘇毅道，“看住翎，小心她滾到火堆裏……”
    “木川，護衛隊要跟我離開，你讓你的人負責警戒。”蘇毅看著眼前的人，交代道。
    “神使放心！”木川一臉認真道。
    “出發！”
    一聲令下，護衛隊員踏上了返回營地的路。
    火把的光焰下，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激動。
    他們早就得到命令要打回去，沒想到神使半夜才下達命令。
    夜路難行，蘇毅對此早有預料。
    為了不打草驚蛇，走到眾人熟悉的地方，蘇毅就勒令熄了火把。
    一行人磕磕絆絆，到營地外時，正是夜色最深的時刻。
    微弱的篝火中，營地大門緊閉，門內還有幾個昏睡的守夜人。
    “路上的交代你們都聽清了吧？”蘇毅看著眾人。
    “真的要燒掉我們的巢嗎？”姚力非常不舍。
    “不把他們逼出來，怎麽殺掉，難道我們衝進去？”蘇毅沒好氣的反問道。
    “好呀！”姚力眼睛一亮，“我帶頭衝！”
    “你閉嘴！”蘇毅無奈，“記住，人死了啥也沒了，隻要人活著，東西都會有的。”
    按照他的要求，隊員分成三股，偷偷從兩側摸到柵欄的外圍。
    他們背上背著兩種不同的箭矢。
    其中一種，上麵綁著浸透了易燃樹脂的麻布。
    火光閃爍，一支支著火的箭矢落到了幹燥的窩棚裏。
    “快醒醒，你看那是什麽？”一個守夜的虎部落部眾，看著一個個飛進來的火球，吃驚道。
    “嗯？”被叫醒那人一臉迷糊。
    但很快就被劃破夜空的火球吸引。
    他揉了揉眼睛，順著火球飛來的方向看去。
    “啊呀！那是人！”
    “快，敵人打來了！”
    “敵人打來了？”
    “……”
    幾個守夜的被驚醒，立刻四散而呼。
    熟睡的眾人被驚醒，一個個拿著武器竄出窩棚。
    “敵人在哪？”
    “啊！著火了，快滅火呀！”
    還有不少人看見從天而降的火球，嚇得跪倒在地。
    “神發怒了！”
    “是神發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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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營地內哭喊聲、咳嗽聲、驚叫聲夾雜一氣。
    虎王聽到動靜才出巢穴，親眼看到一個火球落到身後的屋子上。
    他瞳孔一縮，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虎王，是火神發怒了，要滅了我們部落啊！”
    麵前人影攢動，還有幾個跪著的部眾，正在磕頭求饒。
    這時一根帶火的箭矢正好飛到他腳下。
    “什麽火神！”虎王驚懼交加，“都是那玄鳥族幹的！”
    “他們好狠的心！”虎王嘶吼道，“居然想燒死我們！”
    “都給我起來，這火是玄鳥族放的！”
    營地外的蘇毅，靜靜看著營地內，從火星四起，到滾滾烈焰。
    數十個幹燥的茅草窩棚，燃起的火焰，可真高啊！
    “快逃！”
    “大家快逃！”
    虎王聲嘶力竭的呼喊。
    隨手拉起地上跪著的兩個部眾。
    “蠢東西，火是玄鳥族放的，快逃命！”
    “別管火了！”狼嘯頭發被火舌燒去一半，看起來極為狼狽，他拉起一旁試圖滅火的女兒，拔腿就逃。
    “父親，織機……”
    “不要管！”
    求生本能，讓熱鍋上的螞蟻們，朝著大門口逃生。
    大門已經敞開，生路就在眼前。
    濃煙烈火下，沒人注意到，倒在大門口的幾具屍體。
    幾個本以為要逃出生天的人，剛竄出大門就被迎麵射來的箭矢，紮成了刺蝟。
    “都給我瞄準了射，這麽近誰要給我射歪，別說是我護衛隊的人。”蘇毅站在隊列後麵，感受著臉上的滾滾熱浪。
    “虎王，不好了，玄鳥族的人，他們……堵在門口啊！”
    “什麽！”
    虎王眼睛被濃煙熏的直淌淚，他用手背狠狠揉了兩把，定睛朝門外看去。
    就在大門外不遠處，是排列整齊的玄鳥族人。
    “這麽點人就想堵住我們，召集部眾，我們一起衝出去！”
    狼嘯早拉著狼月來到門口，他注意到死在箭下的那些人，沒有往出衝。
    “首領，我帶人把柵欄燒開一個口子，我們趕緊出去！”
    狼嘯回頭，發現是一個黑臉的人，認真看才發現是狼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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