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進來後，小巢顯得有些擁擠。
    姚羽盤腿坐在厚厚的大葉子上，身下倒也沒有特別涼。
    她摸黑扯掉蘇毅濕透的短褲，然後單手掀開自己胸前的獸皮，麵對麵把蘇毅抱在懷裏。
    “翎，別哭了，脫掉你上麵的獸皮，從身後抱住他。”
    “他就是冷壞了，我們把溫度傳給他，他就會醒來。”
    蘇叫不醒後，姚翎覺得天都塌了。
    他那麽厲害，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變成這樣。
    聽到羽的話，姚翎一把掀開胸前的獸皮，跪坐著，貼到那冰涼的身體上。
    她伸出雙臂，緊緊的抱住他。
    姚翎相信，隻要自己抱的夠緊，玄鳥神就不會收走他的靈魂。
    “翎，你怕嗎？”
    “嗯！”帶著哭腔。
    “我也怕！”姚羽靜靜道。
    “他好好的，我們玄鳥族就是一個族人很多的厲害的大族，他一旦出事，其他族的人說不定就會有別的想法。”
    “羽姐姐，我就想讓他醒來。”
    “我也想！”姚羽緊了緊自己的胳膊。
    …
    “首領，好消息啊！”一個部眾冒雨衝到狼嘯麵前，“玄鳥族的神使，他死了！”
    “什麽？”狼嘯一躍而起，懷疑的盯著部眾的眼睛，“你怎麽知道的？”
    “那邊都亂成一團，聽說是他的女人親口說的！”
    狼嘯眼中迸出光彩。
    身份！
    這絕對是提高身份的好機會！
    “快！集合我們的人！”
    …
    “神使，他的使命已經完成了，滅完其他幾個部落後，就被玄鳥神叫回天上去了。”
    雨中，大樹下。
    炎鳳部落幾個老家夥聚在一起。
    “那我們？”
    “別做夢了，神使上天了，護衛隊可還在。”任澤看了一眼對方，靜靜道。
    “護衛隊裏有不少我們炎鳳部落的人，叫上他們應該能成事。”
    “你想幹嘛？”任澤笑道，“先不說那些隊員還聽不聽你的，即便聽你的，玄鳥族的營地燒成一片灰燼，你又能得到什麽？”
    “得到什麽？”說話那老頭氣憤道，“至少給我升雞，變成高級奴隸吧！我好久沒吃肉了！”
    “高級奴隸？”任澤歎了口氣，“本來我們都能變成高級奴隸的。”
    “為什麽？”眾人不解。
    “隻要有不長眼的部落招惹到神使，隻要玄鳥族奴隸再多一些，我們這些老人自然就是高級奴隸。”
    “不是吧？”眾人吃驚，“不是看誰幹活更努力嗎？”
    “幹活更努力沒錯！但你覺得，你能幹過那些青壯嗎？”任澤摸著胡須，“我們這些老家夥隻能熬日子，熬成高級奴隸。”
    “神使，了不起啊！”任澤又感歎道，“可惜，太聰明了，神，要收走他！”
    “如果他好好活著，玄鳥族會越來越強大，我們炎鳳部落的就能跟著發展壯大！”
    “到時候還有我們炎鳳部落嗎？”一個老頭懷疑道。
    “你呀？真糊塗！”任澤仰頭看天，任憑雨水打到臉上。
    “不管叫炎鳳還是叫玄鳥，人不還是那些人？”
    “隻要我們部落的娃娃們能吃飽喝足，能生育後代，不管在炎鳳神還是玄鳥神的庇護下，都是一樣的……”
    言罷，任澤又長歎一聲，看著不遠處雨中忙碌的人群。
    其他幾個長者互相對視一眼，都搖著頭窩回樹下。
    …
    姚羽很激動。
    她感受到了他的呼吸。
    他的頭就輕輕的放在她的肩膀，他的耳朵貼著她的臉頰。
    那麽安靜，像睡著的孩子一樣。
    他的身體已經沒有那麽冰涼。
    胳膊都變得暖和起來，可為什麽就是不醒呢？
    小巢外亂糟糟的。
    她聽出來是狼嘯帶著他的人正在和鷹他們對峙。
    “狼嘯，帶這麽多人來幹嘛？”鷹的聲音。
    “幹什麽？當然是來見神使！”是狼嘯那家夥的聲音。
    “倒是你，半夜帶著這些人鬼鬼祟祟在做什麽？”
    “神使生病了，現在見不了你，你回去吧！”
    狼嘯一下就聽出對方在撒謊。
    明明自己的人說神使死了，這家夥卻說是生病！
    “你撒謊！”狼嘯篤定道，“你不讓我看，是不是有別的原因？”
    難道是眼前這家夥為了提高身份，殺了神使？
    “黑狼部的勇士們，跟我衝進去！”
    “狼嘯，你的腦子被雨水淋壞了？！”
    小巢外傳來雙方推搡搏鬥的聲音。
    “羽姐姐，他們要衝進來了，怎麽辦？”姚翎擔心道。
    “沒事，鷹會擋住他們的！”姚羽壓下心頭的不安。
    “狼嘯，你瘋了？還是說你想背叛？”
    “你才是叛徒，居然敢殺神使！”
    “誰殺神使了？”
    “那他在哪，我要見他！”
    狼嘯猛地注意到林間的小巢，立刻帶人打了過去。
    聽著搏鬥的聲音越來越近，姚羽擔心他們弄壞小巢。
    “狼嘯，你要背叛玄鳥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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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冷的聲音從小巢裏傳出。
    狼嘯聽出來了，這是神使的女人，那個女族長的聲音。
    她的身份很高。
    “我沒有背叛啊！？”
    “那你半夜帶人過來幹什麽？”姚羽冷冷道。
    “我聽說神使大人死了……”
    “蘇他沒死！你才死了！”
    小巢裏又傳出神使另一個女人氣憤的聲音。
    這個身份更高。
    “神使沒死？”
    “當然沒死，他現在就摟著我呢！”姚羽冷靜道，“他太累了，睡過去了！”
    狼突眼皮一跳，趕緊帶著部眾返了回去。
    …
    蘇毅迷迷糊糊感覺自己被包圍在柔軟的雲朵裏。
    雲朵溫熱，還帶著淡淡香氣。
    身上不冷了，也沒有雨水灑下。
    好舒服啊——
    舒服的不想睜眼，就這樣死了也挺好。
    他眼皮抬了抬，又沉沉睡了過去。
    “羽姐姐，他剛剛是不是動了！”姚翎覺得懷裏的人好像動了動，激動道。
    “沒有吧？”姚羽道，“你是不是腿麻了？累了就休息一會，他身體已經不冷了。”
    “不，我沒事！”姚翎打著哈欠道。
    …
    雨晴雲淡，天色如洗。
    日光照著茂密的森林，樹葉蒼翠，鳥鳴清越，蟲聲呢喃。
    神使的身體不涼了，現在是渾身發燙！
    “他中了火毒！”姚羽憂心道，“我要去找些治療火毒的藥，你去給他弄些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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