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熊楠一大早就找到姚羽，朝她抱怨。
    “族長，我不教了！”
    “他們不按你的要求做？”姚羽奇怪道。
    “做倒是做，可他們實在太蠢。”熊楠連聲歎氣，“我都教好幾遍，他們還是做不出來。”
    “怎麽了？”蘇毅正好跑圈回來，問道。
    “他說我們的族人太蠢，學不會。”
    “這才過了半天！怎麽？他就不想教了？”蘇毅不悅道，“沒一點耐心。”
    “你告訴他，一遍不會兩遍，兩遍不會三遍，我對他沒有時間要求。反正哪天教會他們，那天給他升級。”
    “都是族裏挑的機靈人，對石器也有些竅門，哪有他說的那麽蠢。”蘇毅繼續道，“跟他說清楚，教會一個就給一張鹿皮，教會多少給多少。”
    聽完姚羽的複述，熊楠轉身離去。
    “羽，一會吃過東西，你跟著看看他是怎麽教的。”他想了想又道，“我們還是一起去。”
    清理出來的營地一角，幾個低級奴隸伸脖子的伸脖子，彎腰的彎腰。
    熊桐坐在中間，敲打一陣，磨一陣。
    他教的很認真，邊操作邊比劃。
    蘇毅過去看到他們手裏拿著不同質地的石頭，欲哭無淚。
    熊楠手裏拿著的是方便打磨的砂岩。
    那幾個族人手裏，都拿著各自先前打製的石器，質地非常堅硬。
    “羽，你讓他停下來。”蘇毅交代道。
    熊楠幹得認真，根本沒注意到兩人的到來。
    聽到姚羽的招呼，他才回過神，立刻起身行禮：“族長、神使，你們怎麽來了，我可沒偷懶。”
    蘇毅從一個人手裏要來塊燧石，遞給了熊楠。
    “你告訴他，讓他磨這個！”
    熊楠聽到要求，接過石塊就開始幹。
    手裏這塊石頭已經打琢成石斧的樣子，正好磨個石斧出來，讓神使開開眼。
    在他麵前表現的機會，怎麽能錯過！
    蘇毅興致很高，看他把石頭磨的火花四濺。
    熊楠磨了一會發現了不對勁。
    “啪！”
    眾人的目光中，熊楠突然停下，給了自己一個耳刮子。
    “族長，我知道了，我忘記給他們換石頭了！”
    族長像看傻子一樣的神色，讓他有些羞愧。
    …
    五日後。
    “玄鳥族，工部下屬——石器局今天正式成立！”蘇毅語氣鄭重道。
    “下麵請我們石器局第一任局長，熊楠，上台接受大家的祝賀！”
    一個木頭搭成及膝高的台子。
    台下四角站著四個筆直的護衛。
    台上，中間放著一個蒙著獸皮的木樁充當桌子，儀式感十足。
    熊楠滿麵紅光，腳步虛浮的向台上走去。
    經過護衛身邊，對方立刻彎腰致意。
    “好威風呀！”
    “石器局是什麽？”
    “局長？”
    “不用問，肯定不簡單。”
    “你看這台子，這護衛，都是為了他才搭設的。”
    下麵是黑壓壓的男女老少，一道道灼熱的目光，讓熊楠覺得腦袋發暈。
    “大家肯定好奇，局長是什麽？”
    “我現在就告訴大家！”
    “局長是官，是比族人更高級的身份！”
    “熊楠，他不止是我玄鳥族人，還是我族第一位登記的官！”
    “每輪月圓，發麻布兩卷，獸皮兩張！”
    “族人見官要尊敬，有敢無故冒犯者，族規處置！”
    蘇毅言罷，立刻引起軒然大波。
    台下族人們交頭接耳，喧鬧不已。
    “不行！看來我還得升雞。”
    人堆前麵的狼嘯，羨慕的看著台上前幾日還是低級奴隸的家夥。
    他怎麽轉眼之間身份就比自己高了？
    “你看他威風不？”姚古問臂彎裏小腹微隆的女人。
    “是很威風！”女人眼睛看著台上，不由道。
    “我是部長。”姚古默默道。
    “部長……怎麽了？”女人回頭不解。
    “比那個局長還要高一級。”
    看著懷裏女人吃驚的表情，姚古嘴角怎麽都壓不下去。
    等眾人喧囂漸止，姚羽端著一個蒙了獸皮的托盤上了台。
    盤裏放著姚古連夜趕製的木牌，上麵蘇毅用石頭刻了兩個字——石器。
    當蘇毅鄭重的把木牌雙手捧起，交到熊楠手裏時。
    他眼睛一翻，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得虧身後有個護衛眼疾手快，一把給扶住。
    玄鳥族第一任局長的上任儀式，以局長暈倒結束。
    …
    自那以後，族裏的石器由石器局統一提供，一批批新石器，慢慢替換族人手裏的舊石器。
    而石器局裏的人每天啥也不幹，專職負責石器的製作和修複。
    “用他弄的工具，本來兩天砍倒的樹，現在一天就能砍倒。”
    “是嗎？給我也試試看？”
    “難怪人家當上局長，我要是有這技術該多好。”
    族人們發現，石器局拿出來的工具更好用，砍樹、劈藤都省了很多力，大家搶的用，人停工具都不停。
    上任五日後，熊楠還在為那日上午，在眾人麵前激動的暈倒，感到丟臉。
    並且，人家哪個顯貴不是氣勢十足，可他見人就想行禮。
    如今，管著手下十多個人。
    一躍走上人生巔峰。
    坐在專門為石器局而搭建的巢裏，熊楠覺得空氣都是甜的。
    磨完手上的活，他又背著手，欣賞他管轄的一畝三分地。
    踏出巢，巢門旁就立著一個一人高的牌子。
    熊楠小心的捏起上麵掛著的一片樹葉。
    牌子上麵正是神使親自寫下的文字——石器局。
    他雖然不認識三個字，但他懂這牌子的含義。
    神使說這是玄鳥族第一個有牌的部門，天神那裏都留下了印記。
    他這個第一任局長，死了靈魂是能上天的。
    …
    最近，姚羽注意到翎非常不對勁。
    雖然晚上還是和自己一起住，可她總覺的她有事情瞞著自己。
    好像自從那天自己支開她，跟神使私會後，她就變了。
    白天不纏著自己玩，都和狼月混在一起。
    “月姐姐，我們去幫蓮采蠶繭吧？”
    “好呀！”
    看著遠處兩人玩鬧，她覺得心裏酸酸的。
    不行，今晚必須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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