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的把蓋子蓋好。
    另一個陶罐他也打開瞧了瞧，確定是那花朵葉子，心滿意足的推上盒蓋。
    “和大人，這是？”領隊侍立在門口，看著大人激動的神色，不由多嘴問了一句。
    “裏頭是……茶！”和駿想了想道。
    “茶？”
    “你當它是藥材就好！”
    今日喝罷，他隻覺神清氣爽，不是藥材是什麽。
    華夏族叫茶，他自然也要叫茶。
    叫藥材多俗氣。
    茶，一聽就是他們這些上層貴族專用的物什。
    “走，華夏族這等禮儀之族，結盟儀式也一定像他們迎客一般，要比北方更顯莊重！”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屋子。
    許玉匠見兩人，忙迎了上來。
    年齡大了，容易忘記事情。
    有一句話沒有交代，才等了這半天。
    和駿看向他的目光明顯不同，一定是神使大人送的東西入了他的心。
    “侍女我給打發了，由我帶著兩位前往盟誓地點。”許玉匠先打開了話匣子。
    “那就有勞許大人了。”和駿客氣道。
    “東西大人不知看了沒？”許玉匠不經意道，“裏頭的東西獨一份。”
    “這世上，除了我們神使大人，也就您手裏有了！”許玉匠附耳小聲道，“神使大人想給您兄長備上一套，都沒能勻出來。”
    和駿聽的心怦怦直跳。
    嘶——
    妍兒的父親，自己兄長都沒有！？
    “神使大人的心意我都明白！”和駿笑嗬嗬道，“不用我說，領隊他們也清楚，華夏族禮節周到，比北方有過之而無不及。”
    “回去我一定如實跟兄長描述。”
    許玉匠笑著應下。
    …
    壘土祭壇後。
    “迎神、祭天、祭地、祭祖，這些流程你們都熟，就按以前的來。”蘇毅對著姚羽、妘鸞兩人交代，“我要求你們的那些，也得加進去。”
    最原始的儀式隻是後世儀式的雛形。
    其中有些含糊的象征意味的步驟，蘇毅直接給具體化。
    “最後的奏樂起舞，人神共證，你們最近都準備的怎麽樣了？”
    “羽？舞蹈是你負責的，你先說？”
    “我……”姚羽支支吾吾。
    她以為他就是想要享樂，就沒放在心上。
    沒想到居然有如此大的作用。
    “你不會沒做吧？”蘇毅‘吃驚’道：“每個儀式都是大事！還好這回結盟的是一個小部落！”
    “之後我會做好的！”姚羽點頭應下。
    “你再問問妘鸞，她有沒有認真教那些選出的人學習樂器？”
    “她說教過了，但還沒有學出來。”姚羽聽到妘鸞的回答，心裏一鬆。
    鸞也沒有辦好，他不能隻怪她一個。
    “你看看人家妘鸞！”蘇毅不鹹不淡，語氣像父親誇隔壁鄰居的學霸女兒一樣：“交代的事情立刻就辦。”
    “要麽？我把這事交給別人？”
    “蘇！”姚羽低頭，“我錯了！”
    蘇毅看她自責的神色，沒有再多說。
    舞樂除了能強化身份地位，最重要的是娛樂作用。
    羽什麽都好，但總擔心自己給她認姐妹。
    “好了，你們兩個繼續熟悉流程。”
    “那你呢？”姚羽抬頭。
    “我事情還很多呢！”
    蘇毅言罷背著手離開。
    …
    祭壇上，渾圓的黑陶大缸裏火苗亂竄。
    壇下，華夏族族人列隊整齊，秩序井然。
    場上人多，卻沒有一絲嘈雜。
    眾客人被安置在一個特定方位。
    和駿聽到身後的眾人竊竊私語，不由冷哼一聲。
    真是丟北方各族的臉！
    儀式開始。
    和駿認出上台的人，正是昨夜演奏樂器的。
    華夏族的巫師原來就是她嗎？
    “以火燎祭，請天地神靈、祖宗先人！”
    妘鸞忍住自己想要扭動的軀幹。
    神使告訴她，那些動作隻會阻礙她通神。
    話音剛落，黑陶缸裏頭的火苗猛地竄起！
    祭壇下，兩個冶煉學徒正玩命的拉風箱。
    台下華夏族人心頭大振。
    神回應他們了！
    妘鸞也被駭了一跳。
    但她很快就調整過來。
    “宰殺犧牲，獻社稷之神……”
    “……”
    “刻契為證……”當妘鸞誦到這一句時，猛的愣住。
    下一句她要說出來嗎？
    目光不由在人前找那道身影，卻遍尋不見。
    這隻是個小部落，之後勸神使大人不要違背誓言好了。
    見台下眾人已經發現異樣，她忙高聲道：“永不違誓！”
    言罷她從桌上拿起一塊龜甲。
    上麵寫著幾個華夏族文字，這是神使刻上去的，一定比她刻的靈驗。
    和駿見站在身側的小夥走上祭壇。
    未來有一日，自己的兄長應該也會上台吧。
    等到對方刻好圖騰，妘鸞雙手捧起龜甲示意。
    台下，一個戰士端著托盤走出了隊列。
    其後緊跟六個站成兩列的戰士。
    七人上台的步伐一致，就連邁上台階的腳都整齊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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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於宗廟！”
    妘鸞把龜甲放到托盤，戰士們護送著離開。
    客人們目光俱盯著台上，生怕錯過一絲細節。
    “共鑄兵器，示武力聯合！”妘鸞誦完。
    立刻有工匠端著火紅的銅液、模具上了台。
    同時上台的，還有華夏族族長姚羽。
    不止那些客人，連華夏族人也第一次見這陣仗。
    一個個伸長脖子。
    小夥雙手激動的接過遞來的器具。
    手背都能感受到金液炙烤的灼熱。
    “請！”姚羽伸手示意，率先倒下。
    小夥也忙跟上。
    雙方銅液熔鑄成一把戈的端頭。
    待工匠弄冷卻後，姚羽示意站在模具另一側的結盟之人。
    兩人同時舉起那柄極具象征意味的兵器。
    和駿心頭不複平靜。
    他先頭還懷疑，華夏族表現的種種是不是為了迷惑他們。
    畢竟，可從未聽說南方有一個文明種族。
    但看罷這些連比北方更具體、更完整的盟誓流程，他心底再無半點懷疑。
    甚至還想請教對方，學習這些東西。
    直到台上人再次發話，他才從思緒中回神。
    “奏樂通神，人神共證！”
    又是昨夜那樂器聲。
    不過這次不似先前輕快，反而似金戈交鳴、又如波濤拍岸。
    氣象宏大，如山如嶽。
    這支曲子第一次麵向世人。
    效果不言自明。
    因為直到一曲終了，妘鸞離開台上。
    台下眾人才回過神來。
    蘇毅全程沒有參與，他在偷偷觀察北方眾人的神色。
    小樣，還唬不住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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