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或許可以借著寧部落的力量，給雙方談判加些分量。
    “我先前也是九黎族人，但他們對我們兩家態度卻迥然不同，你可知為何？”
    “華夏族勢大，他們自不敢慢待，不像我們寧部落……”
    “華夏族初始並不比你寧部落強大。”烏泠道，“我們首領說過一句話——大山不讓塵埃，故能成其大；江河不擇細流，故能成其深。”
    “你們九黎聯盟本是一股不俗的力量，偏偏碰上了我們首領。”
    “您此言……”
    “寧部落是願意夾在雙方中間受氣，還是匯入我華夏族揚眉，全在你們首領一念之間。”
    “若他不想子孫後代低人一等，就按照我說的做。”烏泠道，“糾集部落勇士，最好能說動其他幾個退出聯盟的部落，組成聯軍。”
    “集結完畢，就在此地待命！”
    “啊？”那寧部落官員不解，“我們到底要做什麽？”
    “就集結於此，每天列隊溜達溜達，喊喊號子就行。”
    “隻這樣？”
    “怎麽，你還想打到北方不成？”烏泠玩笑道。
    “哪裏！”那官員搖頭否定，指著邊界對麵的人道，“可他們若是誤會我們怎麽辦？”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
    見對方一個衣著不俗的人在眾人簇擁下過來，烏泠結束了兩人對話。
    …
    入夜。
    天門關內。
    地下篝火簇簇，天上星河點點。
    大小帳篷羅列整齊。
    因聚集來的人越來越多，為方便管理，每個部落都劃出了各自的區域。
    某區域內，所有人都換了嶄新的衣裳。
    “占大便宜了！”
    “這料子比先前穿著的舒服多了。”
    “頭，你是怎麽搶到眾人麵前交易的？”有部眾問。
    “華夏族不缺豬羊，我們帶來的恰好是牛。”那將領摸著身上料子，眼裏滿是喜歡，“這不就正好落到咱們頭上。”
    “華夏族最會做生意，這回他們肯定虧了！”
    “都別聲張，咱用舊衣服抵了牛的事情可不能被別的部落知道。”將領提醒一句。
    “為什麽？”
    “哪裏那麽多為什麽，問就是用牛換的！”
    “……”
    天門關外。
    連綿的森林像是黑色的巨象，匍匐在大地。
    密林裏。
    “幾天功夫，多了兩套衣裳。”
    “這才哪到哪，如今成了我華夏族人，好處還多呢。”熊鬆換上新衣裳，也是滿臉喜色。
    他們奉了神使大人的命令，換上衣服專門從九黎聯盟駐紮的地方經過。
    神使的安排眾人不解，但新衣服是實實在在穿上了。
    “讓弟兄們都把臉上圖騰洗淨，身上不許佩戴獸牙。”熊鬆又強調一遍。
    “放心吧！”頭領興致高漲，“今天日落前我挨個檢查的，都符合要求。”
    “明日進關後，我們就不再是九黎餘孽了，自那以後就是真正的華夏族人。”
    “以後若有人問起，就說我們先前是九黎聯盟的人，投降了華夏族。”
    “這我也交代過了。”頭領舉起袖子滿意的打量袖口處的絲邊。
    熊鬆告訴他，這是華夏族官服。
    隻有官員的袖口才能縫合不同顏色的絲帶。
    白天才好看，像天空一樣的藍色。
    其他幾個頭目也當了官，不過他們的絲帶是綠色。
    比他的要低一個等級。
    “熊鬆，這個絲帶一共幾種顏色？”
    “這……我也不太清楚。”熊鬆如實道。
    他離開族裏有些日子了。
    白天看到天門關都嚇了一跳。
    “怎麽樣？這官服穿著走在路上，大家隻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什麽等級的官。”
    “嘿嘿！”頭領大笑，“好得很。”
    “多虧兄弟你一路指點。”
    熊鬆笑而不語。
    他袖口的顏色比對方還要深一些。
    神使專門派來使者高度嘉獎了他，認為他的工作做的特別成功。
    賞賜的東西，都已經送到了在天府的住處。
    他從一個無名小卒出關。
    如今再入關，身份已經大有變化。
    而這，多虧當時神使大人選中了他。
    …
    華夏族。
    議事廳。
    “今夜我們講的故事叫——水滴石穿。”教完文字，蘇毅伸個懶腰，在空出的走道間走動。
    屋內外熙熙攘攘，加之南部本就濕熱。
    索性讓大家都出了屋子。
    “從前有個部落，裏頭有個誠實的官員，審問一個拿了倉庫一枚幣的倉庫管理員。”
    蘇毅這句話說完，眾人目光齊齊投向那幾個負責記錄出入庫的管理員。
    “我沒拿！”
    “我也沒有拿！”
    幾人哭喪著臉，目光不由朝著姚鷹投去。
    姚鷹臉色發黑。
    神使誇獎他誠實，讓他歡喜。
    可管理員在他眼皮底下偷東西，還被神使發現，這不顯得他無能嗎？
    “誰做的，自己站出來！”姚鷹起身，目光灼灼的看著幾人。
    蘇毅扶額，以後得限定故事背景，不然大家容易帶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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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想讓姚鷹坐下。
    結果。
    果真有一個管理員站了起來。
    “大人，小的該死！”那管理員跪下以頭搶地。
    蘇毅吃驚，這都能有意外收獲？
    隨即他正色起來。
    倉庫管理員監守自盜，情節不可謂不嚴重。
    “你盜了多少？”蘇毅淡淡問。
    “小的就是拾起一枚掉落的銅幣，見無人看見，裝入了自己的衣兜。”
    “神使大人，小的該死，小的願意去礦上！”
    蘇毅還沒說話，那管理員就給自己量了刑。
    “小的自從拿了那枚幣，吃飯飯不香，睡覺睡不著，小的後悔。”
    “那你為何不還回去？”
    “神使大人！”這時有另一人起立。
    蘇毅扭頭看去：“你是？”
    “臣下跟他是同僚。”
    “哦？你有何話說？”
    蘇毅好奇，團夥作案？
    “他盜的那一枚幣，臣下已經補上了。”那官員跪下，複抬頭道，“大人，他父親患了病臥床不起。他家裏孩子還小，吃不了粗食。”
    “鹿雲，你……唉……”
    先前跪下那人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以為的隱蔽行動，早落入旁人眼中。
    但對方不但不揭穿，還默默幫了他。
    頓時紅了眼眶。
    “雖是情有可原，但你這不是幫他！”蘇毅看看兩人，“他盜竊、你包庇，你們兩個都犯了錯！”
    此言出。
    場上眾人，神態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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